看著眼前的情景,我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我此刻下去麵對他們,會是怎麽樣的後果。我擔心這些人可能原本有個周詳的計劃,在殺了符成奎的親信後,或許有搜索其他方向的叛匪和他們會和,然後一起對付符成奎,一旦我突然出現,反而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我決定再觀察一番,看這五人會如何打算。

這五人一直沒有任何行動,隻是派了一人下到山腳,躲在一顆大樹後,利用大樹的遮擋觀察草叢中的動靜。

直到太陽偏西,下午時分,在另外兩座山搜索的人馬開始向他們的駐紮地折返,被派去觀察動靜的人返回,向這四人報告了草叢裏其他叛匪的動向。

五人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其中一人可能是他們的主心骨,在那人的指使下,三人準備向這山的不同方向打探,留下兩人觀察駐紮地的山下草叢地裏的情況。

我又有些好笑,看來還是高估了他們的智慧,他們並不是在等待與其他兩個方向的搜索隊會和,而是想等待天黑,再趁黑翻過北邊的山峰,然後逃出符成奎的魔掌。

現在看到西麵和北麵的搜索隊伍還沒日落,便早早完成了任務,他們也慌亂起來。我不希望看到他們剛逃出符成奎的手心,又被險惡的深山老林所吞噬,不得不下了樹,朝他們走過去。

剛要分開的五人顯然被突然出現的我給驚嚇到,他們把我圍在中間,各自手提大刀,如臨大敵,一時間氣氛顯得緊張起來。

為了打消他們心中的顧慮,我沒有拔出龍吟,而是麵帶笑容,踢了踢地上的屍體,對他們的帶頭人說:“你應該認識陶安吧,他們幾人便是在我的幫助下,逃過了被殺的命運。”

這幾人終於放鬆下來,垂下舉著的刀。其中一人說道:“你便是那黃家的二公子?傳言你家財富無數,你的夫人貌美無雙,賽過前朝的貂蟬,就是她的貼身丫鬟,兀自美得不可方物。”

我知道這是符成奎為蠱惑人心而編的鬼話,胥瑤自是很美,她隻是我妻子

。貂蟬的確很美,但她卻是魅惑了董卓與呂布,使得他們義父子反目成仇的狐媚之女,我的妻子怎可與這樣的女子相提並論。就算貂蟬是為了漢室能留存千代而做出的義舉,可漢朝還是成了前朝。

而我們終究隻是稍有家財的普通老百姓,比起晉武帝時期的石崇與王愷來,家產恐怕隻是他們的九牛一毛,他們鬥富時隨便拿出的一件寶物,便可值當我家全部的財產。我的家裏人隻想在這群魔亂舞的混亂年代平安生活,不受外界攪擾,因此我們避入深山,想要打造一片與世無爭的淨土,但唯這符成奎利欲熏心,賊心惦記。

那帶頭人也許覺得此時說這些話有點不合時宜,狠狠撇了亂說話的叛匪一眼,忙對我說:“二公子莫怪,這人毫無見識,他哪裏知道美女配英雄。也隻有像您這樣頂天立地力敵群雄而毫無畏懼的英雄,才配得上如此美女。”

那說話的叛匪自覺前話有些欠妥,又被他們的頭兒瞪了一眼,也諂媚地說:“是啊是啊,美女自當配英雄,小的見識淺薄,還請二公子見諒。”

我自是不用與他們一般見識,也沒把他們在這危難時刻腦袋裏能想得出的恭維之詞太當回事,我是不是英雄,不用這群人來評判。

我本想問清他們準備作何打算,可當我掃了眾人一眼,發現他們都是一臉茫然,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把我當做了他們的救世主,我便明白,這幾人根本沒有什麽周詳的計劃,隻是想逃出符成奎的控製後,再相機行事。

由於山坡上林木茂密,被阻擋的視線看不清草叢中的任何動靜,我隻得再次攀上大樹,站在樹杈上往下查看。

那兩撥人還緩慢的行在草叢之中,沒有抵達他們的駐紮地,估計等他們到達那裏,還需要些時間。

我下了大樹,對他們說:“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不要想在其他方向逃出去,這山的另外三麵全是絕路。你們唯一的出路,便是前麵這片草叢。穿過草叢後再越過北麵的山峰,隻要你們越過了北山,符

成奎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莽莽群山裏找得到你們。”

他們麵麵相覷,似乎不願相信我說的話,以為我想利用他們,好轉移符成奎的注意力。

我心裏很不痛快,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要疑神疑鬼。這些人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如果我不願幫助他們,根本不需要在他們麵前現身。我本可以躲在樹梢上,利用樹的枝葉作掩護,看一場叛匪們相互殘殺的大戲。

或者看著眼前的這些個叛匪們,在符成奎其他人馬追殺過來後,在這座山的其他三個方向中的任何一個位置下山,被大自然的力量所吞噬。就算符成奎最後找到我藏在後山的兩匹騾馬,可在這大山之上,想要找到有著在深山老林裏活動經驗豐富的我,也得費很大一番氣力。

然而人自是有憐憫之心,既然他們已經背叛了符成奎,不再為他為虎作倀,我自然也還是打算幫他們,隻得耐心解釋這山其他三麵的地勢,好讓他們相信我說的是實話。

他們終於清楚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也明白了我剛才所說的其實是最好的脫身方法,可他們仍在遲疑而沒任何行動,可能是被符成奎心狠手辣的手段給嚇住,擔心一旦被他抓住就沒有再活命的機會。

我看他們眼巴巴望著我,看來不給他們出點主意他們是不敢安心跑出去的。我對他們說,想要不被發現,也簡單,隻要貓著要,把自己隱藏在草叢中,用大刀悄悄砍斷雜草荊棘,慢慢前移,就算被符成奎的人發現,再站起身,用大刀在前麵開路,猛往前跑,隻要不被荊棘藤纏住,逃跑的希望很大。

那頭兒看了看我問:“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搖了搖頭,心想,不讓符成奎載個大跟頭,使他再無貪欲的念頭,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五人沒再猶豫,走下山坡,在山腳貓下身體,開始小心翼翼的往北麵的山峰潛進。我則再次爬到樹上,觀看符成奎駐紮地的動靜,心裏默默祈禱草叢裏的人別過早被叛匪們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