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的話落,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宣德侯一家三口的身上。
就在趙青黎和江蔓寧猶豫不決之時。
宣德侯冷著臉回應道:“便依你所言!”
“可若是你不能將原本的新娘子接回來,那你便要如約娶我的女兒!”
裴玄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隨手從身邊的阿平手中接過了大紅花戴在了身上。
幽幽的出聲道:“那就勞煩宣德侯讓路,莫要耽誤本首輔去接親!”
宣德侯甩了甩衣袖,當即就退到了一旁。
待裴玄翻身上了馬緩緩離開之時,宣德侯看著裴玄的背影,目光逐漸幽深了起來。
裝作一副動怒的樣子,回到了馬車上。
隻是在上馬車之時,不知道交代了什麽,身邊的那小廝便快步離開了。
因著門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也沒有人發現。
而另一邊。
裴玄敲鑼打鼓的離開了梧桐居,不少的人都跟了上去,畢竟大家也很好奇,這裴玄到底是真的有夫人要娶,還是隨便找個人搪塞了宣德侯府。
一時間整個娶親的隊伍排得老長,引得整個京都的百姓都跟著圍觀了。
沒過多一會兒,裴玄便帶著隊伍來到了一處掛著紅綢的宅院。
一直跟著隊伍的婢女看到那處宅院後,眼睛倏的瞪得老大,連忙跑了回去。
當裴大夫人聽到那丫鬟的話後,是又氣又喜。
但心中是鬆了一口氣,至少,她兒子至少不會娶江蔓寧了。
除了裴大夫人外,還有一人得到了消息,那就是宣德侯府。
隻是,當時那臉色鐵青的樣子也是十分的難看,冷聲交代了幾句後,那小廝又離開了。
與此同時。
裴玄已經翻身下馬,推開了房門。
輕車熟路的走進了房門口,聲音低沉清冽的開口說道:“皎皎,我來迎娶你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裴玄是真的很高興。
這一日,他真的期盼了很久,此時的心情更是無比的激動。
外麵看熱鬧的人也是一個比一個好奇,都伸著脖子往院子裏看,想看一看,裴玄的妻子到底是不是何皎皎。
隻不過,看著那房門遲遲不開,心下倒是有些懷疑了。
而屋內。
何皎皎穿著那一日試穿的嫁衣,端莊的坐在了屋內。
喜婆和丫鬟也是垂著頭在屋內候著,氣氛很是緊張。
餘瑾時和兩個丫鬟則是滿眼淚光的看著何皎皎,身後站著培元幾個侍衛,顯然,這次出逃又失敗了。
當何皎皎和南絮跑到這宅院的時候,看著她母親被培元架在椅子上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和裴大夫人的計劃早就被裴玄知曉了。
隻是她不知道裴玄為何會配合她出演。
看著何皎皎無動於衷的樣子,培元也輕聲道:“何姑娘,您不要在執拗了,公子對你真的是仁至義盡,他對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他........”
“我隻是想知道,若是我今日不出去,你待如何?”
何皎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冷著眼質問著他。
培元努努嘴,沒有回應。
微微側目看著門口站著的人,眼眶也是微紅。
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聲音顫抖的開口詢問道:“何姑娘,今日,屬下也很想問一問你,你究竟為何不願意嫁給我家公子!”
他家公子對何姑娘比對他家公子自己都好。
隻要是何姑娘想要的,他家公子費盡心機都會送給她。
見她一聲不吭,培元情緒更加激動。
“當初,你利用我家公子的時候,可知道我家公子差一點就死了?”
“那一次,朝中的對手知道我家公子要去救你和你母親,設下圈套,我家公子縱使知道是個圈套,也毅然決然的跳了進去,隻因答應你會讓你們母女平安!”
“後來,若我家公子想納你為妾,隨便尋個由頭,便會納你入府!可因為你一句不願為妾,我家公子費盡心機,隻為了讓你光明正大的嫁入裴府!”
“知道你三番幾次的想要逃跑,甚至同那方墨循暗中苟合,我家公子便是傷害自己,都沒有舍得傷害你和你的家人!”
“何姑娘,屬下隻是想問你一句話,你和你母親,這般安然的活到現在,難道真的以為,是我家公子一直被你利用所致嗎?”
若不是他家主子動了真心。
不過一個何皎皎。
何至於如此!
他是真的不忍心看著他家主子這般忍氣吞聲的傷害著自己了,何皎皎不心疼,他培元心疼他的主子!
而何皎皎聽著這些話,睫毛也是輕顫了一下,心中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手上的喜帕更是緊緊的攥著,壓住心中的情緒。
這時候。
餘瑾時看著何皎皎,輕聲開口說道:“皎皎,什麽都不要想,你若想嫁,那你便走出去,若是不願,那便不出去了!”
“母親若是知道你活的平安喜樂,那縱使合上眼睛,也是開心的。”
“可若是你一輩子活的不快樂,那便是母親活著又如何?”
她隻是不想成為女兒的拖累。
聞言。
何皎皎眼中的淚水也瞬間就掉落了下來。
她不該這般自私!
隨即也緩緩伸手拿起了旁邊的蒲扇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輕聲道:“開門吧!”
此言一出。
那喜婆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連忙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新郎官如此有耐心,想必是真心求娶。”
“在此,老奴也恭祝二位新婚夫婦,濡沫白首,衍嗣繁茂,攜手共度!”
裴玄聽著這話,當即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命身後的阿平拿出一個紅封賞賜了喜婆。
喜婆接下紅封興高采烈的迎新郎官入門。
待裴玄走進了屋內,看著何皎皎坐在榻上,每上前一步,裴玄的心跳都在加速。
停到何皎皎的麵前。
裴玄伸手輕聲道:“皎皎,我來娶你了!”
何皎皎深吸了一口氣,強忍心中淚意,伸出手,搭在了裴玄的手上。
縱使,裴玄牽過何皎皎無數次手,可這一次,裴玄的心是顫動的,是無可描述的,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眼中隻有何皎皎一人。
待二人一同走到了餘瑾時的麵前。
喜婆才命人拿過茶盞。
高聲道:“新婿新婦敬茶!”
何皎皎率先拿過茶杯跪在了地上,哽咽著拜別道:“母親,女兒不孝,未能實現自己所言,望母親日後為自己而活,莫要牽掛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