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方墨循抬眸迎上了裴玄的眸子,那眸子中宛若寒冰乍現,沒有任何一絲感情,讓人心生畏懼。
不愧是最年輕的首輔,絕非常人!
想必皎皎在這樣的裴府,定是如履薄冰吧?
想到此。
方墨循勾唇一笑,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與裴玄臉上的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首輔大人,方某真的隻是來求見首輔,學習一二,若說想見什麽人,自然是隻有首輔您了!”
他不能給皎皎帶來麻煩,若是被人知道何皎皎和外男私相授受,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皎皎,所以,他隻能裝作不知道何皎皎在裴府一樣。
裴玄冰冷的眸子注視了他很久,像是他眼神有一絲波動便會戳破一般。
奈何,方墨循的眸子澄澈如水,幹淨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厭惡。
“本來這幾日聖上就會見你們了,但因為江南水患,便耽擱了這些時日,你們耐心等候著,過幾日聖上自會傳喚你們,安心等候便是。”
裴玄知道方墨循是榜首,隨口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而方墨循聞言也借坡下驢,行了一禮恭維道:“多謝首輔大人解惑,那方某就不耽誤首輔大人的時間了,過幾日,方某協禮親自登門拜訪!”
到那時,或許他就有足夠的底氣麵對裴玄,更有足夠的信心可以迎娶姣姣了!
裴玄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也沒有回應,直接往裴府裏走去了。
方墨循看著他的背影,那臉上的笑容也驟然消失,袖子裏的拳頭微微收緊,眸光裏滿是擔憂。
注視了門口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離開。
無論裴府出了什麽事情,裴玄能安然無恙的上朝,想必也不是大事兒,他還是側麵打聽一下比較好!
而另一邊。
裴玄回到水榭居後,直接往休息的屋子方向走去,想要見的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然而。
不僅沒有看到何皎皎,甚至連屋子裏的東西都被收拾走了。
裴玄眼中的欣喜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鷙的笑意。
“培元!”
一聲怒吼,喊過來的卻是臉色鐵青的阿平。
走到屋子裏後,當即就跪在了地上,開口匯報道:“主子,培元現在昏迷不醒,怕是不能過來了,您若是有什麽事情,便交給阿平去辦吧。”
裴玄眸光一凜,沉聲道:“怎麽回事?!”
阿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一下,隨後緩緩說道:“何姑娘現在應該在茗香院。”
聞言。
裴玄那雙墨色的眸子裏翻湧著怒火,已經許久,沒有人敢插手他的事情了!
隨即緩緩開口說道:“你照顧好培元!”
話落,裴玄就快步離開了水榭居,直奔明鏡堂走去。
此時。
裴老夫人正躺在屋內的床榻上唉聲歎氣的閉著眼睛。
素秋坐在一旁給裴老夫人捏著腳,輕聲提醒道:“老夫人,素秋有一句話本不該說,但想著您和大公子之間不應該有什麽誤會,便想著說,您今日不該打培元。”
裴老夫人當即就睜開了眼睛,眼裏滿是不耐煩的吐槽道:“一個奴才,我還不能教訓了?!”
素秋聽著這話咧嘴一笑,耐心的開口解釋道:“您是裴府的老夫人,想打罰一個下人,那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但您忘了,培元可不是一般的下人!”
“您本意就是想攆走何皎皎,又何至於連累了培元呢?!”
培元不僅是自小就跟在裴玄身邊的小廝,當年有人行刺裴玄,是培元不顧性命,救了裴玄。
這麽多年,裴玄從未換過貼身小廝,對培元更不像是對待下人那般,府中的人甚至都知道見到培元的話就等同於裴玄的話,雖是個奴才,卻又不是一般的奴才!
裴老夫人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隻不過今日培元著實不給她麵子。
沉吟了一下,也歎口氣嘴硬的吐槽道:“便是玄兒在此,我說把何皎皎攆走,他也不會說什麽,培元一個奴才攔著我,我便是責罰了又如何?”
“難不成玄兒還會來找我?!”
嘭——!
話音剛落,門就被踹開了。
緊接著就聽到一道陰冷的聲音悠悠響起,“祖母,我是不是說過,我院子裏的事情,不用你們任何人插手,莫不是祖母年歲大了?記憶力不中用了?!”
此言一出。
裴老夫人就從**坐了起來,看著裴玄滿身寒氣,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眼中也滿是怒氣。
“你這是來找祖母算賬了?!”
“祖母以為我不該來?!”裴玄目光灼灼的盯著裴老夫人,眸中的陰鷙讓人看著心中輕顫,“祖母到我的院子裏趕人,是不是應該提前告知我?!”
“培元守在門口,是我的命令,培元不放何皎皎離開,您便派人打了培元,那日後有人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培元應該直接避開才對?”
聽著這話,裴老夫人眼中有些心虛,小聲的反駁道:“那還不是培元惹我生氣?”
“你若是不多管閑事,沒人能氣到你!”裴玄冷冰冰的回懟了一句,一點都不留情麵。
裴老夫人也是氣的咬牙切齒的低吼道:“說到底,你根本不是因為培元,而是因為我趕走了何皎皎,對不起?!”
“是,又如何?”
裴玄眸色森然,深沉的嗓音裏壓抑著怒氣,眼裏更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裴老夫人看著他這幅樣子,氣的胸膛上下起伏,臉色慘白。
隨後冷聲嗬斥道:“你莫不是早就和何皎皎勾搭到一起了??”
裴玄眉頭一皺。
雖然他很想承認,但是一想起何皎皎前幾日那通紅的眸子裏滿是恐懼的樣子,心中忽然一緊。
見他有所猶豫,裴老夫人眼睛一紅,厲聲道:“裴玄,你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何皎皎!”
“我的婚事,還輪不到你們做主!”
“我是你祖母!”
“那有如何?”
看著裴玄陰鷙的目光,裴老夫人像是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男人,當初娶那王氏的時候便是如此堅決。
這一幕,更是讓她氣的渾身發抖,冷聲道:“你若是敢娶何皎皎,明日我便撞死在這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