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說麽,那些樹妖一看就知是雌的,咱們的杜師兄如此風流倜儻,這麽一去的話,當真要享齊人之福囉!”穆狂很認真道。
哈哈哈……
眾人笑得也是極認真。
認真得讓杜成牆嘴巴都氣歪了。
杜成牆說起來也是受過不少的氣。
但受了一群螻蟻的氣卻是頭一回。
“好了好了,別鬧了,你們看,杜師兄的嘴都有些歪了,千萬別讓杜師兄中風才好!”林高峰好言勸道。
“呃,那是那是,杜師兄的這條命可是金貴的很,一會還要我等眾人去換他這條賤命,呃不對,是貴命,要真這麽給玩死了就不好了!”辛至言當然也要幫著林高峰好好勸勸眾人。
“小辛啊,這就是你不對了,杜師兄可是能顛倒黑白之人,這些人隻會就事說事,怎麽可能好好的就把杜師兄說死了呢?”林高峰正色道。
“就是就是,還是皮厚好啊!”穆狂一旁搶道。
哈哈哈……
杜成牆的臉色極不好看,完全就是欲噬人而食的模樣。
“杜師兄……”杜成牆帶來的親信終於是聽不下去,硬著頭皮上前。
“混蛋,沒用的廢物!”杜成牆幾乎是咆哮著,“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點來告訴我!”
什麽事?哪有大事?
一眾親信皆是目瞪口呆。
那說話的親信更是驚呆了,他不過就喊了‘杜師兄’三個字麽?
“還不跟我走,以後這樣的大事早點匯報!”杜成牆的聲音極大,雖不似剛才那樣咆哮著,卻也震人耳膜。
眾親信當然是不敢出聲,老老實實跟在後麵走了,隻是盡量落得遠些,免得惹上無妄之災。
身後的笑聲卻是更響了。
“什麽回事?”王乾坤一見到杜成牆便是劈頭就問。
照理說,杜成牆要將謝玄帶過來問罪,林高峰那邊無論如何是不會發出陣陣歡笑聲的。
但事實就是如此,若不是自恃身份,王乾坤早就按捺不住要親自去查看。
“王師兄,師弟慚愧,有負師兄重托!”杜成牆漲紅了臉道。
王乾坤看著杜成牆那幾欲滴血的臉色,不解道:“難不成他們真的敢動手?”
對於杜成牆吃的小虧,王乾坤倒是心裏還有幾分暗喜的,畢竟杜成牆這人城府太深,身為天龍門中的首席大師兄和二師兄,若說王乾坤對杜成牆沒有一絲提防之心是不可能的。
隻是杜成牆向來圓滑,幾次王乾坤有所借題發揮都被杜成牆輕描淡寫的化解,而且最後竟是讓王乾坤不得不更倚重他。
不說王乾坤這裏心思數轉,杜成牆的臉色卻是更加不好看了,以他自詡謀略第一、戰力第二的自傲,今日竟是在一個修為遠低於自己的謝玄身上,真是可謂奇恥大辱了。
“他們倒是不曾動手!”杜成牆期期艾艾道。
王乾坤點點頭,他倒也沒有聽到那邊有動手的動靜,隻是旋即更是奇怪道:“那又為何?”
杜成牆咬牙道:“那謝玄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裏,何況他不知怎地竟是鼓動眾人一起作亂,那些可都是我天龍門弟子,成牆再怎麽想將那謝玄繩之以法,也不得不顧忌眾師弟的性命!”
“嗯!”王乾坤點點頭。
杜成牆顯然是在避重就輕了,根本就沒提及自己到底如此難堪,而所以珍惜天龍門弟子的性命一說更是可笑之極,也話也隻有他杜成牆說得出口。
要知道此前,他可是屢屢對門中之人下手,更有今天,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是不要,生生要將包括謝玄在內的眾多同門交出去,換得自己的一條性命,那什麽為天龍門留下種子等等屁話王乾坤自然是不會信的。
杜成牆這時也冷靜得差不多了,心知這事還得讓王乾坤出頭卻是,當下便道:“如今看來,也隻有大師兄的威望能鎮壓那些人了!”
王乾坤也知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謝玄,稍一點頭,示意杜成牆前麵帶路,各自帶著一眾親信朝林高峰那裏走去。
“王師兄,……”一名天龍門弟子眼尖,發現王乾坤等人走近,當即要起身行禮。
卻被旁邊一人拉住了。
都要死的人了,還有那麽多的忌憚麽?
王乾坤?若不是他與七大宗門的首席大弟子們沆瀣一氣,他們這些低階弟子怎會與樹妖死磕?又怎會落得如此田地?堂堂七尺男兒,竟為了這些雜碎的性命不得不將自己送到樹妖那裏,誰會心裏沒有個怨氣?
所以那眼尖的天龍門弟子也是暗歎口氣,默然坐下,卻將手裏的酒壺又狠狠的灌上了一口。
一行人就這麽默默的從天龍門弟子身邊穿過。
沒有人起身,更沒有人如平常那樣恭順的叫上一聲‘王師兄’或是‘大師兄’。
王乾坤這時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後悔走了過來。
這些人都是將死之人,你說你跟他們鬧什麽意氣之爭?
這一切都要怪謝玄那廝,若不是他,這些人想必就是明知要死,也得對自己感恩戴德吧!
以王乾坤的性情,自然不會將問題攬到自己身上,但凡出了問題,一定是別人的問題。
而此時,就是謝玄的問題。
若不是還需要湊夠人頭,王乾坤現在就想一掌斃了謝玄那混蛋。
“你們見了大師兄為何不行禮?”杜成牆卻是急於在王乾坤表功,當下厲聲道。
眾人皆是不語,有數人倒是麵露猶豫之色,但見其它人不作表示,也隻好低下頭來。
而更多的人卻是將目光投向了林高峰那裏。
“大師兄麽?”林高峰那裏果然有了動靜,眾人也是將心放了下來。
林高峰又道:“不知王大師兄此來何事?可是為了我等……”
不意這時卻被謝玄飛快的搶了話頭:“王乾坤當然是為了替我等敬酒而來,想來我等雖是修為低微,卻也到底是天龍門的弟子,平時裏也就是幹些喂貓喂狗的事,今日既是要用我等來喂食樹妖,想來王乾坤也是給我等一個麵子,敬上一杯而已!”
天龍門中的低階弟子們,倒確有少數存在著依附關係,雖不是如謝玄所言那般整日裏喂貓喂狗,卻也是行的差不多之事,總之是任人作賤便是。
但有幾人是心甘情願的?
身為七尺男子,既是入了天龍門中,多少也是有些理想抱負的,卻不想淪為跟班仆從,自是打心裏不樂意。
這些心思,若在天龍門中,也隻得深藏起來,隻盼著有一天自己被某個大人物看上傳授強悍功法,或是機緣巧合得了上古強者的傳承,總之是踏入強者的行列,再不作這些低賤之事。
隻是這到底是概率極低之事,數年間有一人有如些機緣就是不錯,更多的弟子卻是泯然眾人矣。
而這一刻,謝玄卻是將眾人的委屈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坐在這裏喝酒的人,都是必死之人,也是平日裏受盡了欺淩之人。
這時,所有投向王乾坤等人的目光,更加陰冷,更加冷漠。
“原來如此,倒是我等小看了王師兄!”辛至言馬上接話道。
“就是就是,王乾坤,你既是為了我等受死而心有不安,前來敬酒,我等也是心領了,隻是這裏酒水不多,你還是請回吧!”穆狂也是笑道。
王乾坤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完全不下於方才的杜成牆。
這些混蛋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
若是換個時候,他們敢麽?
“王乾坤,我等酒水當真不多,你既是要前來敬酒,也該自已拿酒才是,師弟們,你們說是不是?”林高峰這時卻是鼓動眾人道。
“是!”
“當然是!”
“敬酒的話當然是自己帶了酒水來!”
“正是這個理,你們不見世俗中,那些帝王、那些將軍們要犒勞三軍不都是自己準備好了酒水麽?”
“這話是正理!”
“就是,沒有給咱們帶來瓊漿玉液,或是上好的靈酒,難不成還要搶咱們的酒喝不成?”
哈哈哈……
一番番戲言,自是引來嘻笑聲不斷。
你們這些混蛋,夠了沒有?老子是來騙酒喝的人不成麽?王乾坤在心裏暴喝道。
整個上半身都在顫抖。
倒是王乾坤身後的一個親信這時卻是靈機一動,自儲物袋裏取了酒水出來,小心翼翼道:“王師兄,陳英這裏倒是帶了酒水來!”
這可是個出風頭的機會,無論如何,為王乾坤解憂,總是無本萬利的事吧!這陳英心裏一陣狂喜。
卻半天不見王乾坤的回應。
王乾坤這時還是背對著陳英,似是一時怔住。
陳英不覺納悶,心道這王乾坤什麽這時一直沒有回過頭來?就是支吾一聲也好啊?
陳英沒有感覺到王乾坤的動靜,卻感覺到了身邊眾人投來的眼光。
嗯,他們這是什麽眼神?對了,一定是嫉妒,嫉妒老子搶得了這個拍馬屁的好機會。
陳英心裏得意。
卻沒有想到這裏站的人至少一大半都是飲酒之人,怎麽可能隨身不帶酒水器皿?
再者說來,眾人的目光裏哪裏有羨慕的意思?分明是在看一個傻子。
王乾坤一直沒有反應,也是真被這陳英的智商嚇傻了。
這蠢貨,這是有無酒水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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