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盾擋住如蝗般的箭支,陌刀劈砍衝至近前的人馬。
謝玄一見穩住了陣腳,心裏大定,馬上做出了決定,不再與莫非纏鬥不休,反而向莫非的手下衝了過去。
“章台,這個笨家夥交給你了!”謝玄不忘交待一聲。
“好,也該讓給我玩玩了。”章台也不客氣,飛身過來。
章台對上莫非反而更有優勢,章台在力量上不如謝玄,但她的身法卻更強,一支紫妃劍瞬間就纏上了莫非。
謝玄知道章台無礙,更是鐵了心轉身殺去。
龍脈境八級、九級,本就與謝玄差了不隻差了級數,更差了境界,隻見謝玄如繞花蝴蝶一般在虎賁營隨意穿梭起來。
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先砍馬腿為先,跟上就是一刀。
一時之間,十幾個虎賁營將士交待在他手裏。
“來啊!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小子。”不知虎賁營之中誰人大叫了一聲,千軍萬馬衝著謝玄壓了過來。
“殺啊!他隻有一個人,難不成殺了我們三千死士不成!”頓時,虎賁營氣勢如虹。
城頭上,項風雲沉著臉。
“項將軍,大將軍好像落入了敵人陣中!”手下馬上有人說道。
“廢話,項將軍難道看不到嗎?”早有人搶了話去。
眾將中,有人佩服謝玄,恨不得馬上隨項風雲殺出去,救回謝玄。
也有人暗裏忌恨謝玄,巴不得他斷送在莫非手裏,這其中又有不少人是為項風雲在想,如果謝玄現在一死,項風雲的地位自己上升,說不定這大將軍的頭銜也會不巧正落在頭上。
也有人隻是想殺敵而已。
各說各話,眾口難定。
項風雲卻是隻盯著城下,根本不理眾將的議論。
眾將又盯上了郗超。
“監軍大人,您看現在應當如何?”說來這事真是太詭異,主帥在前麵廝殺,他們這些將官卻在城上眼睜睜的看著。
郗超雖然不喜謝玄之前所為,認為他草菅人命,白白送了三百士兵的性命。
但後來他見到謝玄親自下場,方知自己錯了。
謝玄所為,無非是想激起士氣。
小池城中,真正有過戰鬥的兵士並不多,甚至還有不少不過是剛剛應征而來。
這樣的兵士,如何能擋住桓溫的虎狼之師甚至戰而勝之?
而莫非的所為,不正是激起了小池城中的鬥誌嗎?
何況,謝玄身先士卒,置自己於死地,天下還有幾位大將能做到這一點?
想到這裏,郗超不得不作出動作。“項將軍,你為何不救大將軍?”
項風雲頭都沒有回,隻道:“大將軍有令,項某的出動,必須以大將軍的示意為準!”
“大膽!”郗超大怒道:“項風雲,你莫不是忌恨大將軍,欲置大將軍的生死於不顧?”
項風雲一楞,似乎想不到郗超會說得如此直接,他郗超昨晚不是與謝玄吵得不可開交麽?怎麽今天又變了臉?轉念一想,這郗超是有名的耿直之臣,也怪不得他如此了。
項風雲雖未回轉過身子,卻好言道:“項風雲不敢,但大將軍有令在前,項某不敢相背!”
“糊塗!”郗超氣道:“大將軍有令在前,眾將皆有耳聞,然而現時大將軍被困在敵軍陣中,分毫不得動彈,如此困境之下,大將軍哪裏有機會作出表示?”
“監軍大人請息怒!項某心意已決,定然以大將軍所令為準!”項風雲不亢不卑道。
“你!”郗超被碰了個軟釘子,差點氣得吐血,卻毫無辦法。
但謝玄雖然今日犯了些小錯,但到底是大晉國的人才。
郗超不能不救,隻得又道:“謝大將軍是我晉國難得的人才,還望項將軍三思!”
“監軍此言差矣!”項風雲正色道:“謝大將軍是難得的人才,可是小池後麵就是建康城。項某決然以小池之地為重!”
“哼!不識時務,項風雲,你若不敢也不想去救回謝玄大將軍,不如派支兵馬與我,我郗超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將謝大將軍帶回來!”
郗超不待項風雲回答,高聲道:“諸位將軍,有誰願與郗某一道殺出城外,救回謝大將軍!”
“我去!”
“張某願往!”
……
一時群情激昂,不少將官舉起了手裏的兵刃。
“住口!誰敢擅自出城,以軍法處置!”項風雲大喝一聲,吼掉了眾將官的妄想。
“項風雲,你敢!”郗超這回真的要氣瘋了。
“來人,”不待郗超再說,項風雲徑自道:“監軍大人回城中休息!”
“項風雲,你敢如此對待老夫……”
殺!殺!殺!
謝玄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概念。
哪裏有穿白衣白甲的人,他就殺向哪裏。
玄甲軍斬殺的虎賁營兵士也不少。
人少了,地卻染紅了。
有的人,如謝玄,如玄甲軍,殺意卻更濃了。
有的人,如莫非,如虎賁營,殺意卻淡了些。
不是他們不想殺了謝玄和玄甲營,隻是事實不堪入目。
謝玄仍在如虎般廝殺,他手裏的長刀如昔,刀刀斷人魂,殺氣更盛,所向披靡。
玄甲軍變陣龜背陣之後,更是未傷一人。
就連自家的將軍,在慕容章台的紫妃劍之下,也不曾討了分毫的好處。
這仗還怎麽打?
漸漸的,謝玄身邊的虎賁騎少了,空出了不少位置,謝玄要想殺他們,還得去找。
桓溫方麵,當然也看到了莫非的困境。
“大帥,看來隻有掩殺上去了。”陸建軍及時建議道。
“真是廢物!”桓溫氣道。
三千經曆殺陣的虎賁營,竟被對方三百人殺成這個樣子,這教桓溫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傳令下去!小池城,攻城!”桓溫氣歸氣,惱歸惱,不能不作出改變。
“吼!吼!吼!”
桓溫的二十萬大軍怒吼起來,直朝謝玄奔殺過來。
來了嗎?
謝玄看看身邊,隻有兩三個虎賁營的士兵了,一人騎馬,兩人丟了馬匹,隻好步戰。
謝玄冷冷一笑,看也不再看他們,隻是右手食指指天。
“好!擂鼓!三軍隨我出城!”項風雲顯然看到了謝玄的手勢。
三軍本就待命在甕城之中。
項風雲下了城樓。
劉牢之也在此間。
“項將軍,我左你右,如何?”劉牢之看來也是得了謝玄的吩咐,正守在此地。
“好!”項風雲也不廢話,憋了半天的怒火,也該找個地方發泄發泄。
兩股驚天般的怒火,如龍般朝著桓溫的大軍逆襲而去。
“公子!公子!”青濛和柴先也護住了謝玄,殺了這麽半天,謝率的身體已是極大的透支,他隻是強忍著在戰鬥。
“謝大哥!”風棄也來了。
“好了,風棄你來的正好,去把章台救回來!”謝玄先想到的章台。
風棄直奔了莫非而去。
謝玄則是率了玄甲軍緩緩退回城中,他和玄甲軍均已無力再戰。
哪知道謝玄在城樓上屁股還沒坐下,風棄就回來了。
“怎麽啦?風棄你怎麽回來了?章台她……”謝玄嚇得不輕,急切道。
“謝大哥放心,章台姐姐回來了,嘿,那家夥真不經打!”風棄笑道。
不經打?謝玄可知道那莫非經不經打。
算了,不管他經不經打,死了就好。
說話間,謝玄已經看到了章台正踏步上了城樓,“你還好吧!”
“還行!那家夥還真難纏,好在風棄上來,趁他一不注意,就拽住了那家夥的馬尾巴,隻是一發力,那家夥就從馬上掉了下來。”章台一邊說,一邊也坐了下來。
鬥了這麽半天,她也累得不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謝玄也不再多說,向城下看了去。
“謝大哥,要不我去幫幫他們吧!”風棄主動道。
謝玄想了一下,風棄雖然沒有修得什麽武技戰技一類的,但他的身體就是武技,就是武器,也的確幫得上忙,於是點頭答應了。
“謝大哥,那麽風棄就去了!”看風棄那樣子,好像是哪裏玩耍一般,哪知戰場的險惡。
但謝玄沒有阻止,有些事情隻能自己親身去做,親身去體會,別人幫不了忙。
桓溫的軍隊雖然連番受挫於謝玄,但他的底蘊還是極為雄厚的,項風雲雖然也極勇猛的一員虎將,卻也隻能堪堪擋住對方如潮的攻勢。
劉牢之那邊更是吃緊,雖然那些北人勇猛,其中又多有修為高深之士,隻是一起訓練的時間到底短了些,無法與桓溫正麵對抗,能在敗退中穩住腳步就已算不錯。
尤其是在劉牢之的正麵,有一群紅袍白甲鐵騎,像一股吃人的怪獸,所經之處,片甲不留,這其中就有兩三騎將劉牢之死死的纏住,以致於劉牢之根本沒有辦法有效的指揮自己的手下。
這是一群什麽人?謝玄眉頭一皺。
章台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同樣皺眉道:“這群人藏得好深,我們先機營百般打探竟沒有辦法知道這群人的存在!”
“沒什麽,畢竟先機營成立的時間不長,不能怪你們。”謝玄趕緊解釋道,不過幾天的功夫,先機營的將士既要完成偵察摸底的任務,還要練習陣形上陣殺敵,的確是有些為難他們。
“要不要我再去衝殺一陣!”章台目前主要掌握了先機營的行動,情報不準,這是事實,她隻有幫劉牢之解決那些紅袍騎兵才能挽回些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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