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雷哲在莫裏斯的陪同下進了城堡地牢,作為軍事建築,城堡的地牢修得相當不錯。黑暗幽閉,刑具齊全。

“我需要先和那位被揍的單獨聊聊。”雷哲示意莫裏斯。

“沒問題。”莫裏斯補充:“但我會監聽。”

雷哲看著他:“理所應當。”

為了防止內奸將人放走,莫裏斯派了四個裁決官分別守著他們。看到雷哲到來,大家都態度不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雷哲偷瞄了莫裏斯一眼,小酒窩浮起,這家夥居然還沒把我的可疑之處告訴手下麽?

看莫裏斯眼神不善,雷哲果斷拉開門,鑽進了襲擊者二號的牢房。

……

“唷,看來他們對你不錯嘛。”

雷哲一進門就給自己拉來了滿滿的仇恨值。

襲擊者二號模樣淒慘地被倒吊在房間中,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暴行的痕跡,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滴答落下,在地磚上匯聚為汙濁的一團。

“呸。”一口血沫被吐在雷哲腳邊。

雷哲嘿嘿一笑,將自己的小圓臉扭曲成一個卑鄙無恥的形象:“可憐蟲呐。”

對方似乎嫌雷哲的模樣太傷眼,直接閉上了眼。

“我猜。”滑膩的貴族強調自雷哲口中吐出:“這會兒你肯定覺得自己很偉大吧?對信仰堅定,對友人忠誠,不懼死亡,無謂苦痛。啊呀呀,你大概都要被自己給感動哭了吧?”

“……”襲擊者徹底無視了某人。

“嘻嘻。”雷哲的聲音聽起來更惡心了,簡直就像一條黏糊糊的水蛇:“我也被你感動了,所以我決定給你個機會。”

“哼。”襲擊者輕蔑冷嘲。

“別急著拒絕嘛。”雷哲找了把扶手椅坐下,優哉遊哉地用銼刀磨著指甲:“我先給你普及下故事背景,我呢,如你所知,尼德蘭子爵的繼承人,前途無量的貴族騎士。莫裏斯即將被調回教皇大人身邊,裁決長的位置已經被我內定,前提是……沒有意外發生。遺憾的是,在這關鍵時刻,正巧有個家夥蹦了出來,他忍辱負重數年,潛伏於邪惡陣營,直至大戰前夕,以刺殺為借口,回到了他的故鄉,並帶回了珍貴無比的情報……”

“你這個版本倒是比莫裏斯那個有趣得多。”襲擊者嘲諷道:“你接著是不是就要開始說那晚他忽然調頭襲擊我,就是為了順利被抓,然後傳遞情報啊?”

“可憐蟲呐……”雷哲沒有搭腔,隻是搖著頭嘖嘖地歎息著,繼續磨他的指甲。

直到襲擊者被雷哲那煩人的噪音搞得青筋直蹦,雷哲這才施施然地收起銼刀,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拎到襲擊者麵前。

“來,看看這上麵的內容,在此之前,你和那位,有看過一樣的或者類似的內容嗎?”

襲擊者看著羊皮紙的內容抽抽唇角,沒回答。

“看來你是沒看過了。”雷哲將羊皮紙揣回懷中,微微一笑:“不怕告訴你,這就是接頭暗號。馬上,我就要去找你好兄弟了,大概他還不知道他的接頭暗號也會落到我手上吧,真期待他那時的表情。”

雷哲嘖嘖感歎著,忽然蹲□,直直望進襲擊者的眼睛:“對了,你有興趣去見證這神聖的一幕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們事先設計好了的。”襲擊者不屑道。

“說這話你自己信麽?”雷哲又嘖嘖地搖起頭來:“你覺得要怎麽設計,你兄弟才會心甘情願地跟我們對詞?”

“……”襲擊者設身處地考慮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雷哲說得有那麽點道理。

“好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欺騙自己到最後一刻。”雷哲挑起半邊唇角:“作為一個很有誠意的合作者,我可以讓你親口問問他原因,你覺得怎麽樣?”

“那也要看了再說。”襲擊者給了個保守的回答。

“如你所願。”雷哲起身,一手捂著胖肚子,一手揚掌,行了個虛偽至極的邀請禮。

十分鍾後,雷哲走進了壯士君的囚室。壯士君的待遇隻比襲擊者二號好那麽一點點,他是被正著吊起來的。

雷哲衝著壯士君猙獰一笑,然後,開口了——

“你殘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

檢測中……咆哮狀念出,250節操可掉,條件滿足,技能激活。

壯士君愣了一下,臉上的驚愕還未過去,已經將腦殘台詞脫口而出:“你才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雷哲被技能帶著繼續:“我哪裏無情,哪裏冷酷,哪裏無理取鬧!”

壯士君帶著一臉“這特麽到底怎麽回事?!”的詫異表情,把話接了下來:“你哪裏不無情,哪裏不冷酷,哪裏不無理取鬧!”

“好~~~就算我無情,冷酷,無理取鬧!”雷哲衝著天空翻了個白眼,雖然情況所逼,但還是覺得超級丟臉啊,簡直不敢想象監聽的莫裏斯同誌此刻是個什麽表情。

“你本來就無情,冷酷,無理取鬧!”壯士君唇角抽搐。救命,誰來阻止我!

“我要是無情,冷酷,無理取鬧!”雷哲假裝自己一點都不丟人,堅持念完了自己的部分:“也不會比你更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哼!你最無情,冷酷,無理取鬧!”終於結束,壯士君臉上的黑線已經實質化了。這什麽玩意兒啊,難道是羞辱囚犯的新辦法嗎?這些光明教廷的走狗果然是堆奇葩的神經病!

雷哲對著壯士君那張不可置信的臉,非常機智地給這段對話做了收尾:“沒想到接頭人會是我吧?還有個你沒想到的事哦~”

雷哲拉開側門,露出被綁在椅子上的襲擊者二號。

襲擊者二號此刻臉色鐵青,胸口劇烈地起伏,被鐐銬鎖住的四肢掙紮著發出可怕的哐當聲:“你為什麽會知道這段話?!”

“我……”壯士君正茫然著呢,這劇情到底是怎麽發展的來著?

“或者你說,你為什麽會和雷哲對上暗號?”襲擊者二號咬牙切齒地追問。

壯士君這下是真知道不妙了,他慌忙地解釋道:“那是暗號?我……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地就跟著念了……”

“那你那天晚上,為什麽忽然倒戈?”襲擊者二號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

“我……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壯士君冤得一臉血。

“不覺得你莫名其妙的次數太多了點嗎?”襲擊者二號陰森森地盯著他。

壯士君欲哭無淚:“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要相信我……對了,肯定是這些異教徒對我施展了邪術!”

“邪術?”襲擊者二號臉上的笑簡直不能更諷刺,誰家邪術會逼著人跟他玩繞口令?況且他們那所謂的光明神貌似隻在淨化和治愈方麵有點用吧?

襲擊者二號掀起眼皮,看著自己昔日的好基友,滿是譏誚:“操縱他人的邪術,我可從沒聽說過,你怎麽不說是下藥?”

壯士君知道自己就是跳進聖水也洗不清了,但他還是努力為自己辯白道:“你說得沒錯,下藥的可能性更大。你也知道,操縱人的藥雖然不存在,但讓人癲狂的藥還是有的,也許那晚我忽然對你動手就是藥的原因。”

“是啊,當時我也是這麽想的,直到十分鍾之前我依舊是這麽相信的。但是現在……嗬,都到這種地步了,你覺得狡辯還有意思嗎?”襲擊者二號終於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裝出一副好兄弟的架勢,還想把我騙得團團轉是吧。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好糊弄?我他.媽的又不是傻子,你這一臉無辜的是想惡心誰啊?!你到底還想從我身上榨出什麽價值,直接說出來啊,算我求你,別惡心我了,行不行?行不行!”

壯士君紅著眼正要辯解,雷哲卻沒有再給他機會,拽著椅背將襲擊者二號迅速麻利地拖了出去。

走出囚室,關上牢門,雷哲扶著囚椅站定。

襲擊者二號鐵青著臉等著雷哲發話,他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討厭的貴族接下來一定會將自己狠狠嘲笑一頓,然後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伸出橄欖枝,用自己的憤怒為他的晉升之路墊腳。

雷哲對上他的視線,沉吟數秒後開口:“稍等會兒,椅子有點重,我緩口氣再拖……”

“……”感情剛剛你那是在大喘氣嗎?襲擊者二號嘴角抽搐:“我記得你是個騎士。”

“沒見過身嬌體軟的騎士啊,我腿上還帶著傷呢。”雷哲不服氣地哼唧。

身嬌體軟?你?!襲擊者忍住翻湧而上的吐意,默默扭頭:咱還是趕緊回歸冷嘲熱諷的正軌吧,謝謝。

“對了,差點忘了。”雷哲一拍掌。

襲擊者看向他:這胖子總算想起他是來勸降的了嗎?

“我幹嘛要自己動手,我完全可以叫人來拖你啊!”雷哲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高喊道:“馬克,雷納。”

兩位同事迅速趕到,並按照雷哲事先的請求擺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樣:“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把這家夥送回去綁著。”雷哲眄視指使。

“是。”

於是襲擊者二號就被無情地拖走了,而雷哲則甩動著一雙小豬蹄歡快地蹦躂向遠方……

喂喂,說好的冷嘲熱諷加勸降呢?!

作者有話要說:o(n_n)o謝謝丫丫個呸,蕭蕭,青色羽翼送的手榴彈,破費了,非常感謝,俺會加油的。

o(n_n)o謝謝皎河,煙雨如斯,星泛送的地雷,抱住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