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藏花穀(七)

看著央宗咬牙切齒模樣,方仲大驚之下連忙撒手,胸口之上微微一疼,已被央宗的手指傷到,鮮血瞬間便從方仲胸口冒出。央宗左手得脫得脫之後,在腰間拔出啼血刃,一道紅芒閃過,向方仲的胸口劈去,隻是刀在中途收住不放。

央宗雙目流淚,那哀怨讓方仲看著心碎。

身影刮風而起,刀光一收,向著密林深處飛去。

方仲癡呆呆看著頭也不回的央宗,胸口鮮血流淌,卻不覺疼痛。腰間噗的一聲響,數道鬼氣飛出,向著央宗追去。這是役鬼的本能反應,並非方仲有心要傷央宗。這些鬼氣剛飛出丈許,方仲心念一動,灰白黑紅四道鬼氣一個盤旋又飛了回來,繞著方仲上下翻飛。

嶽光祖此刻已離著方仲不遠,方仲霍然扭頭,喝道:“嶽光祖,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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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光祖仰頭笑道:“本座心懷天下世人,隻要能殺了血嬰,便是為全天下立功,舍本座一命又何足掛齒。”他說得如此大義凜然,舍己為人之心,讓不知者心悅誠服。

憑方仲本身的煉神初期修為想勝過嶽光祖,自然沒有可能,嶽光祖作為能和紫陽真人相匹敵的對手,在人前時顯露的不過是煉神後期修為,其實早已踏入煉神還虛,但心計如他者,絕不會自爆老底。嶽光祖討厭方仲,又何曾宣之於口,反而麵露笑意的自訴為天下之心。

越是如此,方仲越感憋屈,眼見嶽光祖就在眼前,在身周飛舞的四道鬼氣同時化為一道道鬼影,附身在方仲體內。一股暴戾之氣迅速在方仲身上出現,氣息節節攀升,眨眼就到了煉神後期的境界。

嶽光祖看著被一股旋風包裹著的方仲身影,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在他身後,賈光南、崇妙大師、司馬璜、玄春子、武連風等人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如今的方仲,在他們的心中,方仲能夠踏足煉神初期,已是極大的機緣,誰知事實比已知的還要驚人,如今的方仲竟然淩駕於大多數道家掌門之上,到了和嶽光祖可堪一戰的地步。在這些人中,以玄春子和武連風的麵色最是精彩,一個麵上驚訝的同時卻露出一絲喜色,而另一個則滿含妒忌,恨不得立刻就殺了方仲。

方仲一聲怒喝,身上包裹著的狂風向四周卷起,身影一衝而出,雙目血紅,一道璀璨的紅色劍光亮起,七八丈長的劍光在昏暗的林中如同同時點亮了無數紅色燈籠,讓整個林間都罩上了一層紅色光暈。

劍光向嶽光祖的頭頂劈下!

嶽光祖把雙劍交叉同時向上一架,劍身之上浮現出一黑一白兩色,蒙蒙光華收而不放,讓手中雙劍看上去凝厚許多,與方仲斬落的劍光交擊在一起。

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方仲的劍光雖然被一彈而開,但在下方的嶽光祖身影在墨麒麟上連晃了數下,劍風更是把周圍的枯枝落葉一掃而空,墨麒麟四足凹陷,足有數寸,低低叫了一聲,似乎連它這等神物也有些不堪忍受。

這驚人一擊讓無數跟隨嶽光祖而來的洞天福地之人相顧駭然。

賈光南喝道:“此人不除天下不安,今日務必不能留下活口,給我一起上。”

玄春子騎在英招獸上,此獸還是從昆侖之戰時得來,原是風靈陣靈獸。他插口道:“血嬰跑了!”

賈光南冷笑道:“若能這麽容易逃走,豈非白來一趟,道長不用多心,還是先殺了方仲才是要緊。”他抽出長劍,身形一閃,已淩空向著方仲殺去,有他帶頭,武連風,崇妙真人,司馬璜等人蜂擁而上,刀光劍影四散而開,就要把方仲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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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劈出一劍之後一聲呼哨,猙獰獸如風而至,方仲輕輕一縱身,已落在了獸背之上,他原本就已處在暴怒之中,此刻更是殺氣驚人,當眾人圍攏而來時背後劍匣之中又是一道劍光飛出,卻把龍華劍拿在了手中。此劍是殺那些措手不及之人的利器,對於修為不夠之人更是隻有引頸待戮的份。方仲連人帶獸故一股席卷煙塵的狂風,衝入人群之中,龍華劍首先發威,無形劍氣掃過,立刻便有金庭洞和靈虛穀的十來個弟子慘叫著捂住身軀,在他們一愣神的功夫,方仲火岩劍的劍光又到,這些人毫無防備之下立刻被砍為數截,身軀在烈火熊熊之中跌倒在地。

在木屋之中的持寶道人看著這驚人一幕,嚇得連忙把頭縮了回去,連滾帶爬躲在門後,生怕被這些人給看到。不過在如此亂戰之下,就算有人疑心屋內還有別人,隻要不出來搗亂,誰又有心思去管他。

持寶道人雙目緊閉,聽著外麵的廝殺之聲,靠在門板之後不住的叫三清老祖、無量天尊,好在口中還塞著布頭,要不然真要喊出聲來。

央宗剛飛到密林邊緣,一聲佛號響起,一人沉聲道:“阿彌陀佛,妖女還不束手就擒!”

隨著喝聲一落,央宗周圍同時浮現三十六顆佛珠,從四麵八方迅速飛來,把她圍在當中。這些佛珠光芒大亮,佛珠與佛珠之間更是連接起一道道的鎖鏈,如同立起了一圈圍欄,把央宗和外麵的廣闊天地隔開。

央宗冷哼一聲,手中啼血刃向著擋住前方的一根法力凝結的鎖鏈砍去,刀光過去,那鎖鏈隻是向後一彈,並未斷裂,當央宗收刀之後,又迅速恢複了原樣。此鎖鏈居然韌性十足,深合以柔克剛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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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隻是轉瞬間的事,那三十六顆佛珠以由廣到窄,不停的縮小著範圍。央宗一刀沒有破開之後已不想再試,身形一縱,就想從上方飛出。畢竟這三十六顆佛珠是束縛這前後左右地方,頭頂並未覆蓋到。

央宗的身形剛要從上方遮蓋的無數藤蔓和樹葉之中穿出,一件黑乎乎的的東西從上而下壓落,初時隻有臉盆大小,下落的過程之中迅速變大,從臉盆變為磨盤,又從磨盤大小成一擎天華蓋!

央宗咬牙怒喝,啼血刃再次出手,連人帶刀以一往無回之勢,向著這華蓋正中劈去。

當的一聲巨響,央宗的身影在那巨物之下竟然如蜉蝣撼大樹一般,沒有撞破它分毫,反而如一件微不足道的石子,撞在堅硬無比的鐵板之上後彈飛了回來。

央宗一連數刀向上砍去,叮叮當當之聲不絕,除了傳來轟隆隆的回音之外,這黑沉沉的東西依舊在一點點的壓落,此時央宗才看清楚,這巨大的東西竟然是一隻開口朝下的缽盂。缽盂黑沉沉的不知是何材質所鑄,隻在缽盂口的邊沿處鑲嵌著金邊,而底部一個清晰無比的金色佛印正散發著淡淡金光,周圍不時有奧妙無比的經文閃動。

這缽盂和三十六顆佛珠徹底的把央宗圍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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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那三十六顆佛珠之外,無數身穿僧衣的僧人一個個現身而出。其中一名老僧眉梢朝上,雙目炯炯有神,高大的身形讓他比周圍僧人更現英武。若是方仲在此,自然一眼就可看出來者竟然是慈雲寺方丈通證神僧。而在他的身後,又一連出來了四個老僧,除了通悔大師之外,還有三個麵目陌生的老僧。當初在慈雲寺大雄寶殿,方仲見過的通字輩高僧幾乎盡數在此。慈雲寺根深葉茂,通字輩高僧眾多,但通慈、通懺和通睿已死,此刻除了留下一名通字輩高僧鎮守慈雲寺外,真的可以說是傾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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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方仲的劍光雖然被一彈而開,但在下方的嶽光祖身影在墨麒麟上連晃了數下,劍風更是把周圍的枯枝落葉一掃而空,墨麒麟四足凹陷,足有數寸,低低叫了一聲,似乎連它這等神物也有些不堪忍受。

除了這些慈雲寺高僧外,另有三十六名僧人散布四周,人人雙目緊閉,雙手合十,低低念誦著,而隨著這三十六名僧人一步步的走來,那三十六顆佛珠也越來越是壓縮著央宗所在的空間。

其中一名慈雲寺老僧冷冰冰道:“今日為兩位師弟報仇雪恨,妖女,你逃不掉了。”

央宗冷笑道:“誰是妖女?我沒無緣無故殺你們,而你們總是想著要殺我。”

“你便是妖女,還敢利口狡辯。通懺師弟和通睿師弟都是死於你手,妖女,若是識相的就放下刀,乖乖受縛吧。我慈雲寺慈悲為懷,或許會饒你一命,把你鎮壓在佛塔之下,聽我佛音梵唱,清靜己心,為今世洗刷冤孽。”又一名老僧沉聲喝道。

央宗怒道:“想要抓我,就看你們有沒這個本事了。”她再次揮動啼血刃向四麵八方狂砍而去,無數血亮的刀光碰撞在頭頂的缽盂和佛珠所鏈接的鎖鏈之上,連同纏繞在央宗腰間的那條螭龍也感到了危險,龍口張開,噴吐出一道道的水箭。

三十六顆佛珠和頭頂蓋下來的缽盂在無數攻擊之下雖然沒有散開,但卻終於停止了前進,維持著現有的模樣不再壓迫。但當央宗手中稍微一緩,佛珠和缽盂便再次散發著光芒的向當中圍攏。

通證方丈向遠處傳來的廝殺之聲看了一眼,說道:“方施主不是惡人,雖然一步踏錯,總也算是見過菩提樹之人,不如派人去勸一勸嶽掌門,放他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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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證方丈身後的通悔大師點頭道:“不錯,況且未來佛之事還有可能依舊坐落在他身上,若方施主現在亡故,可就一點眉目也沒有了。貧僧這就去勸說他們罷手。”通悔大師提著禪杖正要走,身後的一名老僧怒道:“通悔師弟好糊塗,這方仲已入魔障,未來佛絕不是他,更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依老衲看,他不過是在我佛末法之期再添殺戮的一介狂徒。可憐我佛天下,此時依舊在此中沉淪不醒,未來佛之事隻怕還要百年之後才有曙光。”

另外兩個老僧也點頭稱是,其中一個道:“如今我等能做的便是把製造殺戮之人盡量鏟除,雖然殺不盡殺,但等末法之期一過,眾生祥和,也是我等莫大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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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證方丈道:“依三位師弟之言,方施主是不該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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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悔大師垂頭道:“老衲知道方丈師兄的意思,不去便是。”

“正是,方丈明鑒。”

通證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等既不施加援手,也不落井下石,就讓方施主聽天由命吧。通悔師弟,你聽明白了麽?”

通悔大師垂頭道:“老衲知道方丈師兄的意思,不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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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證又看著被圍困住的央宗道:“姑娘,你逃不出我慈雲寺金剛伏魔陣,還是不要枉費心力了。”

央宗以一己之力同時對付這三十六毗盧僧施展的金剛伏魔陣,已是讓眾僧感到萬分驚訝,此陣便是通證自己若被困其中,恐怕也擺脫不了,而央宗卻在其中堅持了那麽久,可見若不是出其不意的把她圍住,單打獨鬥的話,誰又能把她擒住。

央宗突然一聲長嘯,在向外潑灑的刀光之中,兩道黃色光芒飛射而出,向著其中一處打去。這兩道黃色光芒觸及佛珠所化鎖鏈,居然一穿而過,奔著其中一名正在閉目操縱佛珠的僧人打去。如此突然的襲擊,本應一擊得手,但通證方丈和慈雲寺的那些高僧似乎早已料到,其中一名老僧一聲斷喝,僧袍之中飛起一物,衝著即將打到僧人身上的舍利子伸手一點,喝道:“佛門之物,還不返本還源,回歸本門。”

懸浮在老僧麵前的居然是一隻通體晶瑩剔透的玉瓶,周圍雕刻著精美花紋,一看便知是不凡之物。此寶方一出現,就在瓶口之中噴出數道光華,一下罩在央宗打出的舍利子之上。那舍利子堪堪要打在其中一名僧人的頭顱,但卻不停的顫抖,再也無法前進一步。而那剛剛經曆過生死的僧人依舊閉目念經,雙手合十,似乎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

通悔大師道:“正是這兩顆舍利子取了通懺、通睿師弟的性命。”

通證歎道:“昔日太上長老從琉璃寶瓶之中帶走了兩顆舍利子,沒想到卻出現在此女的身上,更取了我慈雲寺兩位僧人的性命,不知師伯知道此事後,會作何感想。”

兩顆舍利子受寶瓶光華吸引,竟然緩緩往那老僧的寶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