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佛母(八)

央宗生氣歸生氣,但此時也不是找方仲問明緣由的時候,隻得低聲道:“你最好老實一點,要想安安穩穩留在這裏,就隻能聽我的話。”

二人低頭而談,生怕旁人聽見,卻聽得遠處那佛母的聲音淡淡道:“本佛母座前不得背後妄語。”

在座的眾人都露出了迷惑之色,顯然連他們自己都不知佛母為何會說這個話,但央宗和方仲二人卻嚇了一跳,連忙閉口不言,同時把頭向佛母望去,見寶座之上的佛母果然麵向此處,眼中光芒閃了一下後又把頭低了下去。她頭上法冠如同鳳冠霞帔,不但珠光寶氣鑒人,更有許多掛墜瓔珞隨著她的身體微動而搖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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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斟酒完畢,又回到佛母身後。位身披黑袍的中年上師在佛母座下眾多僧人之中越眾而出,朗聲道:“昨日有三寶上師考察各位靈女慧悲和合之念,誰勝誰劣,各位都是勝出之輩。而今日由佛母親臨督導,再次考驗各位靈女領悟我佛佛法深淺。本上師這裏有一卷佛母所書妙旨,諸位靈女隻觀一目,能記多少是多少。”

他轉身從身後一個僧人手中的托盤上拿起一卷數尺長的錦書,從左至右,在十位靈女的麵前逐一展開。那錦書之上寫了數十行小子,隻憑觀看一眼就想記住,對常人而言難比登天。故此所有靈女並未求能全部記下來,隻要記得前麵幾行也就是了。

上師展開此錦書的時間極短,也就是在靈女麵前把錦書一亮,雙手一分,能夠讓人過目便算是瀏覽過了,他便合上錦書,向下一個靈女的座位前走去。如此這般,他一圈下來,也不比那斟酒的侍女花費的時間更長。

方仲雖然坐在央宗身後,但那錦書展開時,還是偷看了一眼,但也隻是記得前麵幾句:“娑婆世界,罪苦眾生,所受業處,俱是果報。心不住於身,身亦不住心。若人欲了知,一切唯心……”

方仲發覺一眾靈女看完之後大都默默冥想,顯然是想把剛才所見都記在心裏。

上師回到佛母座前,躬身道:“弟子宣示完畢,可以開始了。”

佛母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把規矩說一遍。”

“是。”上師站起身,轉向大殿兩旁的靈女和隨駕法師道:“今次考驗各位靈女佛法,就以本上師剛才宣示的妙旨為文,隻不過我佛佛法雖然精深,還需得力弟子相助,才能廣度眾生。故此佛母下法旨,就在這殿中法台之上,每一位靈女攜一名法師相助,逐一鬥法,誰能先把自己那一麵的水牆用手寫上剛才所見妙旨,且越多越好者,便為勝出。”他的話音剛落,就在大殿之中那水池之上,兩道水柱衝天而起,在水花四濺之中,兩麵寬大的水牆破水而出,懸浮在當中那一麵小小平台的左右,而且緩緩旋轉。

這水牆高達七八丈,寬也有丈餘,便如兩條從殿頂垂掛而下的瀑布。隻是瀑布不會移動,而這兩條卻會緩緩改換方向,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這意味著誰要想始終在自己的一麵水幕之上抒寫,待著不動根本不可能。

上師冷冰冰道:“時間有限,這水幕不久便會消失,就算沒有寫完也沒有關係,以多寫者為獲勝。為示公平,水幕不會留下字跡,但誰寫得多寫得少,佛母自會看得清清楚楚。現在就以左邊第一位,對右邊第一位,勝者留下,敗者淘汰。不過敗者若是不服,還可以在事後選擇留下的五位靈女再鬥一場,如果贏了,可以取而代之。開始!”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坐在左右上首第一位的兩位靈女和其身後法師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正是通慈大師跟著混進來的靈女,而另一個與之鬥法的是位身穿黑色法袍的少女,正是大陀羅法王欽點送來的度國城靈女。二女二男各自來到大殿正中的水池旁邊,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飛身落往當中的小小石台。幾乎不用人說,兩位靈女的法師就先一步攔在各自對手的前麵,而靈女卻以手作指,欲在懸浮的水幕之上書寫適才所見經文。

那經文雖然不多,可要想在這水幕之上全部寫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先從頂上開始寫起,然後逐漸而下,才能順理成章的書寫完成。可是水幕高達七八丈,如果不飛身縱起根本寫不到。這麽高的距離,如果不借用禦物之法,就算能夠跳到這麽高,也無法保持長久,除非那些靈女修為之高,已經不需要借物禦空。

兩位法師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度國城而來的一位法師回身托住黑袍靈女,用力向上一拋,那靈女頓時如空中的黑蝴蝶一般翩翩而上,在到達懸浮的水幕後迅速伸指比劃,開始在水幕之上書寫經文。可惜從方仲這裏看去,隻能見到那水幕後朦朦朧朧的身影,而看不清她寫些什麽。

這場比試不但要考這些靈女的經文領悟,竟然還要比各自的修為高低,可是但靠自己還無用,因為所帶的一位法師若不得力,同樣可能落敗。

坐在方仲前麵的央宗根本沒心思去看旁人比鬥,迅速把目光瞄上了同樣坐在右側第三位的靈女。此女一身雪白長袍,麵容冷漠,而她身後之人陰沉似水,乃是一個身材十分魁梧的年輕法師。這白衣靈女在方仲揣測之中乃是度國城的另外一位靈女,是大陀羅法王精心栽培和挑選的兩位靈女中的一個,而且都順利通過了第一輪。

“你看你看,她居然也在看我。”少女有些焦躁地向身後的方仲說道。

方仲安慰道:“怕什麽,不是有兩輪機會嗎,就算輸了一場,還有下一場的。”

“我怎麽可能會輸?隻是原本會十拿九穩的事,多了你一個累贅,就變得有可能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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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沒好氣道:“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差吧,對方不過一個法師,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一頓拳腳把他們打倒,隨便你怎麽寫。”

“你這主意不錯,可惜你想得到,別人就想不到?”

央宗的話音剛落,隻聽撲通一聲水響,一條人影已從台上飛出,落到了下麵的水中。接著又有一個女子的驚呼之聲響起,隻見那第一個靈女被度國城而來的黑袍靈女一把揪住法袍,按倒在地,舉起手指向下一插,一聲慘叫響起,一張原本無暇地臉上頓時出現了兩個血窟窿,眼珠已失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