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弟子考校

閬風台位於紫霄宮右側,占地廣垠,空曠無比,正中一座石砌高台,俯視全場。高台分為數層,石階相連,逐級而上,可到台頂。台頂平坦,可容車馬,設有爐鼎石椅,向為尊長向下訓示傳檄之所。另有一說,乃是閬風台底下有地宮,地宮有密室,更有靈獸鎮守,在通往地宮的一層樓內,鐵鎖橫插,一個大大的禁字封在門口,禁止任何人出入。

原本平靜的閬風台注定今日熱鬧非凡,台上台下遍插旌旗,早早就有昆侖弟子在閬風台四周站崗執勤。陸文甫一身長袍,打扮一新,率領著三清殿眾弟子,昂首入場。錢文義早已在高台恭候,見陸文甫來到,下台相迎,笑道:“陸師兄精神爍爍,神采飛揚,尊者威儀,讓人讚歎不已,不愧是三清殿首座,小弟自愧弗如。”陸文甫哈哈笑道:“錢師弟過譽,師兄不過是心中高興罷了。”錢文義道:“喜從何來?”陸文甫道:“這些弟子日後俱是殺敵立功框扶正義之輩,想我恩師之仇不日得報,如何不喜?”錢文義心中一凜,有些欽佩的道:“陸師兄想得長遠。今日事情繁忙,不易耽擱,請。”讓陸文甫先行,二人緩步上了高台,早有昆侖弟子備好座椅,恭請二人坐下。

待得坐定,錢文義道:“天玄宮的人尚未到。”

陸文甫道:“不等她們了,依著我的意思,不如讓三清殿的弟子先來。”

錢文義笑笑道:“好吧,我來說幾句。”離座趨步到台前,放眼一望,底下黑壓壓一片,五百二十人早已到齊。風吹旗卷,嘩嘩作響,人人精神抖擻,仰頭上望。錢文義朗聲道:“各位三清殿的學藝弟子聽了,值此魔道猖狂正道不彰之時,群小肆虐,暴徒跋扈,唯吾等心懷忠義,勵誌不息,誓要剿滅強頑,解救蒼生。數百年以來,我道之人前赴後繼,一腔熱血,灑盡昆侖,可惜天不遂人願,月缺難圓,更甚於此!今日爾等齊聚,望各位入我門牆,當要努力修行,框扶正氣,不愧為一個堂堂昆侖弟子,弘揚我道,複清寰宇!”底下的弟子齊聲道:“弘揚我道,複清寰宇!”聲音洪亮,聲震四野。

陸文甫亦到前台,朗聲道:“眾弟子唱名排列,不得錯亂。”揮手讓一位昆侖弟子手持名冊,上台前點名。“先點到者居右,次點到者居左,未點到者居中……。”隨著各人名姓,隊伍逐漸分開,形成涇渭分明的三處。陸文甫撚須微笑,對錢文義道:“隻要這居中的弟子一番比較,便知孰優孰劣了。”錢文義笑而不答。

陸文甫道:“那便開始吧。”持名冊的弟子唱道:“李家烈、穆人清,出列!”居中的弟子群中走出二人躬身施禮。二人均是十五六歲年紀,一臉的英氣勃發。“李家烈對穆人清,勝者留下,敗者下山。”二人一怔,麵露為難之色。“比試點到即止,不得作假使詐,更不得心懷怨恨借機報複,給二人取劍!”另有台下弟子送上劍來,卻是兩把寬刃厚背的木劍。二人接劍,餘人退後,空出一片比試場地。陸文甫眼都不抬,吩咐持名冊的弟子道:“繼續點,一對對來要等到何年何月?”持名冊的弟子接著又點二人,還是居中的弟子中走出兩人。陸文甫又道:“再點!”持名冊的弟子隻得又點二人。

三對人一出場,餘下的弟子才覺得有些問題,隻因為需要比試的均是從居中弟子群中出來。人群之間竊竊私語起來。

三對人持劍,分站左右,尚未比試卻是臉帶疑惑。陸文甫催促道:“怎麽不比?”唱名的弟子在台上高聲道:“開始!”隨著喝聲一下,其中的兩對各拉架勢便要開打,就聽場中一人喝道:“且慢!”把木劍一揚,高聲道:“弟子有話要說!”餘人聽他一講,本要比試的兩對也放下劍來,一起看著說話之人。

陸文甫眉毛一豎,往下觀望,喝道:“李家烈!比試在即,你有何話說?”

那名叫李家烈的年輕弟子朗聲道:“弟子不明,為何出場比試的均是居中的弟子?為何左右的人無一個出來?弟子自認技藝不佳,即便要輸,卻也要輸得明白。”

陸文甫在台上道:“此次選拔弟子,凡是技藝有成之輩,經我等商量,可免於考校,故此你左右之人,已不需比試了。”這話一講,居中的人群一陣**,有悲觀失望的,也有義憤填膺的,另兩側的人則興奮不已,即便有同情心,也隻能放在心裏,不能宣之於口。

李家烈心中憤慨,點指左麵人群道:“依師父所言,那魏子傑本事必是比我好了,來,來,來,讓我與魏子傑比試一下,若我勝得過他,這名額需讓給我,他卻滾下山去。”本與李家烈同台較藝的穆人清亦高聲道:“不錯,也不用我等比試,隻要勝得過左右之人,我等便是昆侖弟子。”居中的弟子本已不滿,聽了穆人清之言,齊聲叫好。

陸文甫大怒,喝道:“好一群不肖弟子,讓你們比試就比試,何來那麽多廢話,如若不服,盡皆趕下山去。”陸文甫這一怒,人群稍安。李家烈麵赤如火,朗聲道:“師父有心偏向,我不服,除非是我落敗,不然我吵到玉虛宮去也要理論。”陸文甫怒道:“玉虛宮是你去得了的麽,早知你桀驁不遜忤逆師長,也不用比試了,你下山去吧。”李家烈頓時間麵色蒼白,失望之極,他緩緩轉身,對著居中人群道:“各位師兄弟,我李家烈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來日方長,告辭了。”摔了木劍就走。

錢文義冷眼旁觀,始終不說話,這時卻突然喝道:“李家烈,魏子傑,出列!”

陸文甫愕然回頭,道:“錢文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