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再會天師(十)

二人穿著道裝,天師道的道裝有些花俏,喜用各種水紋鑲邊,和昆侖或蜀山的道裝樸素無華截然不同,更多的受到了巫鬼道流傳下來的習俗。 不隻衣服,連建築亦是如此,多了許多鬼神一樣的雕鑄。那王長是個憨厚的中年人,而趙升卻長得麵如薄粉,十分秀氣,連方仲都無他那種俊雅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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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升笑著道:“方兄別來無恙。”

方仲上前施禮,向王長、趙升道:“在下方仲見過王道兄、趙道兄。”

趙升道:“方兄不必見外,不知你大駕光臨,所為何事?”趙升和方仲等人一起經曆過豐都神宮之戰,總算患難一場,故而言談比較客氣,王長雖然是大弟子,但忠厚老實,除了修為較高之外,口舌卻不如趙升。

方仲道:“我此來是特意求見張天師的,不過若是張天師沒有空,向你們打聽一下也無妨。”

方仲隨著他們在三聖宮的一間客廳坐下,有弟子送上茶來,三人邊品邊聊。趙升道:“自豐都一別,我等倒也時常知道些外麵的消息,方兄所作所為讓人驚訝。隻是後來又聽說你去了雪域,隻道沒有三年五載見不到你,誰知這麽快就來了。快說說你去雪域之上的見聞,我和師兄也開開眼界。”

方仲把雪域之上的見聞說了一遍,當然那些和佛祖、大陀羅法王等等之間的糾葛,說起來的話隻怕三個時辰都說不完,也就簡單扼要的說了些風俗逸事,包括龍華樹和菩提樹的所在也講了出來,聽得二人嘖嘖稱奇。

王長道:“想不到那裏佛門的勢力這麽大。”

趙升道:“還好那佛祖在千萬裏之外,若是東來,還有我天師道的活路麽。”

方仲道:“在我去雪域之後,普玄和定觀兩位道長又來了天師道,二位可曾知曉?”

趙升道:“他們二人的確回來了,張天師也知玉虛宮已毀,便還讓他們住回原處了,就在至益亭那裏。我前幾日還見過普玄道長。”

一聽此言,方仲心下大定,笑道:“這便好,我此來除了見兩位道長外,還要到禁地一行,此事必須稟過天師知道。”

王長和趙升麵色一變,他們已經知道了那古墓之中住著一位神通驚人的人,而且和張道陵頗有糾纏,隻是誰也不敢多問,聽到方仲竟然要到這裏麵去,自然驚訝不已。趙升猶豫著道:“那裏麵……似乎有個十分厲害的女鬼,連我師父都懼怕三分,方兄怎麽想到這裏麵去?”如果是大祭酒馬武肯定不會說這個話,王長和趙升到底年紀輕了些,根本不知巫鬼道的那些陳年舊事。

方仲也不想騙人,說道:“我就是受那墓中婆婆所托,去雪域取了一截菩提樹回來,好交給她度過生死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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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聽了此言,張著嘴合不攏來,好一會兒那趙升才道:“渡劫?方兄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在下開玩笑,如果二位不信,可去稟告張天師,看他信是不信。”

趙升收攝驚容,說道:“家師修為已是驚人,寫下‘洞極經’後又進一層,但離那渡劫之事依舊飄渺無期,可是古墓之中的人,竟然……竟然……”

王長道:“進禁地之事非我等能夠做主,我這就去稟告天師。”他站起身來匆匆而去。

方仲沒有偷偷摸摸進古墓,是因為假如少司命真的要用菩提樹來渡劫,不管成與不成,她都不會留在這世上,仙兒肯定不會一個人留在古墓之中,而要從天師道的禁地裏麵帶一個大活人出來,必須要和張道陵知會一聲,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二人在客廳之中等候,王長這一去耗時頗長,數個時辰之後,門外走進一人來,頭戴朱雀冠,身披鶴氅,麵容軒昂,留著三縷長髯,正是統領天師道的張道陵。在他身後,王長和幾個天師道弟子靜靜跟隨。怪不得他去了這麽久不回,原來是張道陵親自來了。

方仲和趙升慌忙上前施禮,方仲以後輩之禮參見,口稱:“晚輩參見天師。”趙升則是師門之禮,上前拜見恩師。

張道陵十分客氣,微笑道:“不必多禮,鄙人聽說方公子來了,自當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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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偷偷打量張道陵,發現他身上毫無修煉之人的氣息,和一介凡人沒有兩樣,而上次見他時,不過和盧公禮不分上下,也就是煉神境界,如今無法感應其修為,隻怕和風堂主、施展天降神通激發潛能的渡危類似,已到了煉虛的地步。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無不是萬裏挑一之輩,雖然大道不一定成,至少半隻腳已經進去了。

方仲謙遜道:“天師隻需傳召一聲足矣,晚輩過來拜見便是。”

張道陵擺手往方仲坐下,隨後又向身後的幾個弟子道:“除了王長趙升之外,旁人暫且退下。”那些天師道弟子紛紛躬身告退,不一時,客廳之中便隻剩下四人。張道陵在主位坐了,王長趙升二人站在身後,張道陵道:“昆侖之事鄙人也有耳聞,一直擔心我天師道也遭覆轍,畢竟我不犯人,人欲犯我,安寧並非一味躲避而來,重要及早做好防備。大祭酒這次去豐都,便是把三十六治所有弟子整頓一遍,另外布下烽火號令,一治動,治治動,不至犯下首尾不能顧之患。”

方仲道:“原來大祭酒是為此事才去的豐都,防患於未然,的確應該這麽做。不過我想魔焰再是猖獗,有慈雲寺和慈航靜齋在前,當不至於來尋天師道的麻煩,更何況蜀地之中還有蜀山派新立,天師可以派人前去結為盟友,晚輩和卜夷散人相識,隻要天師願意,我可以去做此中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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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陵淡淡一笑道:“拉幫結派,非鄙人所願。他強由他強,我自看大江,人家要來爭便讓他爭好了,就算鄙人不是對手,輸了又能怎樣,大不了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