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傍晚時分,‘陰’沉沉的天空突然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初‘春’的雷伴著明晃刺眼的閃電,從遙遠的天際滾滾而來。

“根據本台記者的最新消息,本市最大的地產商喬氏集團近日爆發了自創建以外最嚴重的財務危機,其在臨市幾個在建的大型商業項目,幾天前皆因資金鏈斷裂而被迫停工。早前,曾經有經濟專家曾經預言過,喬氏總裁喬逸黎先生的‘商業共榮圈’的理念雖好,卻並不適合目前的喬氏,若是在這個項目建設時期出現資金鏈斷裂的情況,那將會給喬氏帶來滅頂之災……”

‘啪’的一聲,林清溪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機,從沙發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來,細細聽著雨聲。

今晚的雨,格外的大,下午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傍晚時分卻是烏雲密布。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刷刷的從天而傾,又猛又急,似乎要將這大地裏上的所有罪惡都清洗幹淨。

寒涼的風夾雜著雨滴,從陽台呼呼的刮了過來,悉數打在了林清溪的身上,被雨打濕了的裙角貼在她光滑的腳背上,立刻便傳來了一陣冰冰涼涼的寒意。

恍惚間,林清溪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那天,墓園的管理人員打電話給她,說林正晨的墓碑上被人刷上了紅油漆,讓她去處理一下。從林家大宅到墓地的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裏,林清溪的腳一直死死地踩著油‘門’不鬆半分,從北嶺山到墓地,她一路狂飆,在闖了無數個紅燈之後,她才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墓園‘門’口。

那天,也是下著這麽大的雨。‘陰’沉沉的墓園裏,沒有路燈,她記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差點被摔下山坡,一路跌跌撞撞的終於爬到了林正晨的墓碑前。

白‘色’大理石的墓碑上,寫著偌大的‘欠債還錢’幾個字,猩紅的油漆尚未幹透,順著光滑的墓碑滑了下來,就像是一道一道的血痕,那樣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那一夜,她在林正晨的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夜……

陸知鬱一推開房‘門’,就看著她隻穿著件無袖的長裙,赤腳站在落地窗前,那背影一如三年前的那一晚一樣的蒼涼。

再往裏走了幾步,他便看到了桌上的關於喬氏危機的報紙,心裏便明白了幾分。撿起沙發上的羊‘毛’毯輕步走了過去,用毯子從她的身後將她緊緊的裹著,再摟在懷裏,卻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抱著她,和她一起感受這暴風雨中獨有的寂靜。

她僵直的後背在他溫暖的懷裏,慢慢柔軟了下去,過了很久,才聽到她哽咽著嗓子說,“這三年來,我日思夜想的想將喬氏毀掉,將喬逸黎毀掉……他毀了林家,毀了明珠地產,毀了我的父親……還差點毀了我的一生……從父親離世的那一秒起,我就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親手毀了他……我曾經以為,隻要毀了他毀了喬氏,我對父親的愧疚就能少一分……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即使我把喬逸黎挫骨揚灰了,我依然無法原諒我自己……”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心裏是如此的後悔難過自責。如果說喬逸黎是毀了林家和明珠地產的劊子手,那她就是給他遞刀的那個人。明珠地產之所以會欠下數億的債務,全都是因為她識人不慧,誤將居心叵測當成了真心以對。

南城有兩家最知名的商場,一個是僅供富人消遣購物的星光百貨,一個則是供中低階層購物娛樂的銀盛國際。兩個商場一南一北,占據最黃金的地段,星光百貨坐擁全城富豪名流的前仆後繼,而銀盛國際則每日坐擁數萬計的消費者趨之若鶩。

當年,讓明珠地產資不抵債的正是因為現如今名聲鵲起的銀盛國際。林清溪還記得,當初喬逸黎將銀盛國際的計劃書拿給她看,並力邀林家和喬氏一起合作開發,共同持股擁有這個大型商業中心的產權和開發權。那時候的喬逸黎,剛剛從梅婉婷手裏接過執行總裁的位置,早就想憑借大項目而證明自己的能力,而銀盛國際就是他力排眾議主導的計劃。

可那時候,喬氏的規模還不如現在這般大,公司的流動資金不多,但是這個項目需要數十億的資金去支撐,思前想後,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了林家。林正晨商場數十年,隻是瞧了幾眼喬逸黎的計劃,就覺得風險太大,不值得冒險。

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寶貝‘女’兒三番兩次的苦苦哀求,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項目,同意和喬氏一起開發。可項目才進行了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從商場開工到第一期工程完工,前前後後喬氏也不過就象征‘性’的拿了幾個億的資金出來。

喬逸黎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硬是把林正晨忽悠的團團轉,等他發現這是個‘陰’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為了銀盛國際這個項目,他幾乎是掏空了整個明珠地產。沒過多久,明珠地產就因為資金鏈斷裂的問題,而使下麵的一個住在項目停了工。

而就在這時,喬逸黎再次向林正晨建議,讓他將銀盛國際的股權抵押給‘金陵投資’借錢,以緩解明珠地產的財務危機。金陵投資是由南城十多個大佬抱團組建的財閥,平日裏行事很低調神秘,若不是財閥的內部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裏麵的成員到底都是誰,而梅婉婷,就是其中之一。

一邊是已經投了數十億的銀盛國際,一邊是自己公司主力開發的住宅小區,林正晨一時沒了主意,竟然聽信了喬逸黎的建議,跟金陵投資簽下了近十億的借貸合約。金陵投資借貸的利潤很高,林正晨為了每月數百萬的利息煩的暈頭轉向。

而就在這時,喬逸黎又主動提出,將他和林清溪大婚的日子提前,這樣一來,等兩人結婚之後,林家也算是自家人了,等到喬氏的資金回籠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利用喬氏的資金幫助林家度過危機了。

這看明麵兒上看似乎是喬逸黎為了幫林家的良苦用心,卻實則是將林家送上了毀滅的懸崖。

再後來,在他們的大婚之日,喬逸黎當著數百賓客的麵指責林清溪,說她嫁給他隻是想用喬家的錢解決明珠地產的資金危機,還說他的拒婚是她應有的報應……

“阿鬱,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一開口,她就已經泣不成聲,“我有多恨喬逸黎,就有多恨自己……”

話音還未落,她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她說,“就算我現在殺了他,也換不回父親的命……阿鬱,我恨我自己啊……要不是我,父親怎麽會落下一個不得善終的結果……”

此刻,陸知鬱能清溪的感受到她深深的絕望的悔意,她的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著,那一聲聲淒厲的哭聲,那一句句‘我恨我自己’,全都狠狠的撞擊著他的心,他伸手扳過她的身子,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手不停地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著,輕聲的在耳邊安慰。

林家破產的原因,陸知鬱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那竟然是喬逸黎聯手梅婉婷設計的一個‘陰’謀,目的除了吞掉明珠地產以外,更是為了掩蓋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著她陷入深深的自責裏無法自拔,陸知鬱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般的疼,“清溪,那件事情不怪你。銀盛國際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是喬家為了吞掉明珠地產的一個‘陰’謀。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太自責後悔,你相信我,你父親若是泉下有靈,知道你為了這件事情折磨自己的話,他也一定會難過傷心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報仇的……”

天邊突然劃出一道刺眼的閃電,頓時讓黑暗的大地亮的如白晝般,讓人分不清楚這一瞬間是黑夜還是白晝。緊接著,一聲響徹雲霄的‘春’雷轟轟隆隆的滾滾而來,重重的敲打著整座北嶺山。

她埋頭哭的渾身發顫,呼吸也漸漸不順暢了起來,就連清澈的嗓音也變得沙啞不堪起來,陸知鬱擔心她會哭壞了身體,再也不敢任由她這樣哭下去,直接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疾步的走到屋內的大‘床’前,彎下身子將她放在了‘床’上,拿起厚厚的被子把她團團裹住,再用指腹輕輕的抹掉她眼角的淚‘花’,末了才說,“別哭了,我的心肝。你,有沒有想過,看到這樣難過的你,我會是怎樣的一種難過?”

漸漸地,林清溪終於止住了哭聲,縮在陸知鬱的懷裏像隻小‘奶’貓一樣,偶爾發出一兩聲嗚嗚的哽咽聲。陸知鬱隔著杯子把她攬在懷裏,左手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啊拍的,沒過多久,哭累了的人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見她睡著了,他才躡手躡腳的將她放在‘床’上,隨後進了浴室裏,拿了條‘毛’巾在熱水裏擰了擰,再走回‘床’邊,弓著身子將她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拭去,手下的動作輕柔至極,一寸一寸慢慢的,生怕再驚醒了她。

見她睡熟了,他這才輕步走到了‘門’邊,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隨後遣了個人去把宋翎從被窩裏撈了出來,然後轉身進了旁邊的書房。

宋翎一坐下,陸知鬱就開‘門’見山,“我明天會讓馬澤宇過來幫你一起進行收購喬氏的計劃,我要在半月內看到喬家破產。”

原本的計劃是在三個月內完成對喬氏的收購,聽陸知鬱突然將收購時間壓縮到半個月,宋翎嚇得瞠目結舌,“陸少,怎麽這麽急?”

陸知鬱拿起桌上的煙盒,從裏‘抽’了根香煙叼在嘴裏,卻不點上,不答他的話,隻是冷冷的說,“這是命令。記住,你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陸知鬱要宋翎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完成對喬氏的收購,宋翎絲毫不敢鬆懈半分,連續工作了好幾個通宵,顧惜楠瞧見他眼底冒出的黑黑眼圈,心疼極了,卻又別無他法能為他減輕負擔,隻好趁著他每日回來短暫休息的時間裏,盡量的替他按摩肩膀和額頭,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些,能好好休息。

除了宋翎以外,這幾天裏,整座宅子裏的人都忙的不可開‘交’,就連平日裏最悠閑自在的林清溪,也整天跟著陸知鬱忙進忙出,一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模樣。隻不過一夜的功夫,似乎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

陸知鬱看著林清溪連續好久的四處奔‘波’,累得小臉都發黃了,一時心疼不已,早晨臨出‘門’時,她正打算跟在他身後,連忙出聲阻止了她,讓她待在家裏好好休息,別累壞了。

林清溪不依,非要跟著去,可無論她如何撒嬌耍賴和哀求,陸知鬱就是不鬆口。

無奈之下,林清溪悻悻的回到房間裏,撅著嘴坐在沙發上賭氣似的揪著抱枕上的絨‘毛’,若是換做平日裏,陸知鬱見她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早就妥協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為了收購喬氏的事情忙了四五天了,再加上她現在懷著孩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拿她的身體開玩笑。

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後,陸知鬱狠心的關上‘門’離開了。

別墅裏的傭人們看著林清溪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做起事來更是縮手縮腳的,生怕‘弄’出一丁點兒聲響來,就會讓她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難得的溫暖天氣,用過午餐後,林清溪就昏昏‘欲’睡,索‘性’回了房往‘床’上一躺,擺出一個舒展的‘大’字,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後,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午睡過後,顧惜楠敲開了她的房‘門’,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到院子裏曬太陽。林清溪剛剛睡醒,全身還懶洋洋的無力,連挪動一下‘腿’都覺得費力的很,更何況還是從這二樓走到院子裏,她一聽顧惜楠的提議,就連連擺手,打著嗬欠說太累了,不想動。

顧惜楠卻不想‘浪’費這大好‘春’光,一個勁兒的鼓動她,“清溪小姐,其實孕‘婦’多曬曬太陽,對腹中的胎兒是有好處的,是可以促進鈣的吸收,能讓寶寶發育的更好。”

一聽對孩子有好處,林清溪即使再不情願還是邁開了‘腿’,扶著後腰跟著顧惜楠下了樓。其實她雖然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但還未顯懷,所以小腹處看上去很平坦,陸知鬱曾經在某個夜晚求歡不成,‘摸’著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半信半疑,“該不會這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孩子吧?”

林清溪一聽臉‘色’就掛不住了,抬起‘腿’就朝著他的後腰踢了過去,一張小臉‘陰’鬱沉沉,“我就知道,你不喜歡他。陸知鬱,你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我,原來你之前說的那些情話都是哄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陸知鬱沒有想到,他的一句小抱怨,經過她的理解就上升到不愛她的高度,看著她癟著嘴眼眶紅紅的一副委屈模樣,連忙將她抱在懷裏,又是解釋又是哄的,好一陣兒的功夫之後,她才多‘陰’轉晴。

外麵的陽光正好,顧惜楠叫傭人搬了兩把軟椅到‘花’園裏,再吩咐人泡了一副熱茶,隨即和林清溪一人躺在一張軟椅上,閉著眼開始享受這大好的‘春’光。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飄過來淡淡的茉莉香氣,林清溪驀地一下睜開眼,循著那香味兒看過去,原來是‘花’園裏的一株茉莉開了,嫩綠的葉子上頂著一串白‘色’的‘花’蕾,枝梢上開出了幾朵白‘色’小‘花’,在微風裏,輕輕顫顫的搖啊搖。

顧惜楠循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眼裏不禁‘露’出些‘豔’羨之‘色’來,“我聽阿宋說,這‘花’園裏所有的‘花’都是陸少親自挑選的,不僅這裏,就連後院裏的一草一木也是他挑的。清溪小姐,陸少對你的這份兒心思,可真是讓我好羨慕啊。”

林清溪聞言微微一笑,目光變得有些悠遠綿長。他對她的心思,她又何嚐不知道呢?單看‘花’房裏那些從世界各地搜羅過來的各‘色’名貴‘花’種,她就知道他對她的心思有多深了。他給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管是臥房裏那一盞價值數百萬的水晶燈,還是她所到之處腳下踩著的白‘色’羊‘毛’毯,亦或者是他給她的極其霸道卻又時常讓她感到溫柔滿懷的寵愛,都是最好的證明。

從到他身邊的第一天,她就開始一點一點淪陷在了他那一汪如古潭清泉的眼神裏,一點一點,毫不猶豫不顧一切的陷了進去。

如果這隻是一場華麗的夢,那就願她一生都活在夢裏……

‘春’日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照的人懶洋洋的,林清溪眯著眼正嗬欠連天,屋子裏的傭人李嬸突然跑了出來,走到她的身邊說,“清溪小姐,有位夫人正打電話找您呢。”

林清溪懶懶的睜開眼,“是誰?”

李嬸垂著手畢恭畢敬的回答,“是為姓喬的夫人,她還沒掛電話呢。”

姓喬的?那應該就是梅婉婷無疑了。等了這麽多天,老謀深算的她終於察覺到這次喬氏財務危機的異常了嗎?

把手搭在李嬸的胳膊上,林清溪慢悠悠的起了身,隨後回到廳內,坐在沙發上後,從旁邊拿起了個靠枕支在後腰處,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小半杯後,才拿起電話,“喬老太太,找我可有什麽要緊的事?”

梅婉婷的嗓音拿捏的極好,即使隔著個聽筒,也能感受到那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優雅和大氣,“林小姐,我想請你到喬家來坐坐,聊聊貼己的話,你應該不會拒絕我這個老太婆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嗬!林清溪心裏冷笑不止,上回見麵還親切的拉著她的手,喚她‘清溪’呢,這才過了多久,戲就演不下去了,改稱呼她為‘林小姐’了?

林清溪也不拒絕,“喬老太太想讓我什麽時候去呢?”

“就現在吧。反正從陸先生的大宅到我們喬家,也就十多分鍾的車程,我現在就派我家司機去接你。”

看來梅婉婷是有備而來啊,不僅‘摸’準了她這個時候在家,更是猜到了這個時候陸知鬱不在,沒了人能護著她,就算她拒絕的話,梅婉婷也可以來硬的,直接上‘門’搶人了。

林清溪心想:既然你這個老太婆那麽想和我閑話家常,那我豈能拂了你的興致?縱使你喬家大宅是虎‘穴’狼窩,你又能奈我如何!

掛了電話後,林清溪細細思量了一番還是給陸知鬱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他梅婉婷邀她去喬家的事情。

陸知鬱沉默了兩三秒後才說,“讓秦朗陪你一起去,若是有什麽事情,他也能及時帶你出來。等我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後,我立馬趕回來。”

過了沒幾分鍾,秦朗的車就摁著喇叭進了院內,原本他是回來替陸知鬱拿幾分文件的,卻在剛剛接到保護林清溪的命令,車剛一停好,他就下了車走進廳內,跟林清溪提起通了一下氣,叮囑她待會兒若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她可一定要緊緊跟在自己身後。

約莫過了十多分鍾,喬家的司機老陳便開著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門’口,‘門’衛看到後連忙通知了林清溪,隨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客廳。

剛剛走出去幾步,林清溪突然回身對身後的秦朗說,“你去開車,我覺得還是坐我們的車比較保險些。”

她的想法和秦朗的不謀而合。她幹脆跟秦朗一起走到了停車場,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直接出了大‘門’,朝著喬家大宅的方向駛去。

過了七八分鍾,車子就停在了喬家大宅的大‘門’口,她人一下車,裏麵的傭人便迎了出來,將她和秦朗迎了進去。

梅婉婷穿著一襲朱紅‘色’雲錦暗紋的旗袍,正端著一杯雨前龍井坐在院內曬太陽,遠遠地看著林清溪和秦朗慢慢的走了過來,待她走進後,才出聲和她打招呼,“林小姐,快來坐坐,嚐嚐我這新得的雨前龍井如何?”

林清溪也不客氣,直接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而秦朗緊隨其後的站在她的身後,負手而立,目光警覺。

梅婉婷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秦朗,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這老太婆在這深宅大院裏待得久了,想邀林小姐過來說說貼己話而已,林小姐怎的如此生疏,竟然還帶了名保鏢過來,難不成還怕我這個老婆子吃了你?”

“喬老太太說的是,帶保鏢來倒是顯得我膽小了。”林清溪淡淡的一笑,“不過這我也沒辦發,陸先生得知您邀我過來之後,非得讓我帶上個人照顧我,就怕聊的晚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山高路滑的,不小心傷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清溪那話裏話外的警告意味兒再明顯不過了,她這是在警告梅婉婷,就算她現在進了喬家大‘門’,可她身後有陸知鬱給她撐腰,若是今天她在喬家有個什麽閃失,依著陸知鬱的‘性’子,定是會給喬家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