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宴會廳。

景父坨紅著臉坐在椅子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大哥,我敬你!”看著景父的樣子,景科舉起酒杯湊了上去,“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能不給我這個麵子。”

“我……我不行,不能喝了……”景父大著舌頭,抗拒的擺了擺手。

“大好的日子,不要掃興。”

“今天是景科的生日,我們大家客隨主便。”

“就是,你這樣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

“……”

圍在旁邊的人不停勸著酒,景父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的,一陣頭痛欲裂。

偷偷打完電話回來的葉橋看到了這一幕,連忙小跑著上前,不動聲色地護在了景父的麵前:“最近他的身體不好,不能再喝了。”

“景科。”話鋒一轉,葉橋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景科,“你大哥是什麽酒量,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一會要是喝醉,打亂了生日宴就不好了。”

外麵傳出了景桃要和陸祺蕭結婚的消息,景科就變得誌得意滿了。

他們表麵維持著親戚的關係,實際上背地裏早就……

收到邀請的時候,他們已經預料到這場宴會不簡單了。

不過景初和陸湛沉也在邀請之列,他們還以為景科一家會收斂著點。

就算起什麽壞心思,那也應該在背地裏暗戳戳地進行。

哪裏知道……

“大嫂,我生日是高興的事,哪裏有打亂這麽一說。”景科扯著唇,一臉皮笑肉不笑的道,“前大嫂還在的時候,從來都不管大哥喝酒的事,您這……”

他輕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的往前湊了下:“到現在為止,景初還沒有叫過你一聲媽!要是你管得太寬的話,怕不怕……”

“葉阿姨應該怕什麽?”景初大步流星的從外麵闖了進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上去,不動聲色的把葉橋擋在了身後:“現在應該害怕的人是你才對!半個月的體檢,我爸被檢查出了心髒異常。”

頓了下,她看著癱在沙發裏的景父,冷厲著表情,一字一頓的道:“你們現在一杯接一杯的給他灌酒!今天他要是在這裏出什麽事,你們全都是殺人凶手!”

說到殺人凶手四個字的時候,她特意咬了一個重音。

這話一出,其他幫忙勸酒的親戚頓時慌了神。

“不關我的事!”幾人下意識往後倒退著,練練否認著,“是景科讓我們幫忙勸酒的!我們……我們也隻是看今天的場合高興,所以才……”

對上了景初仿佛帶著洞悉力的眼神,說話的那人一哽,頓時有些說不下去了。

“要是我爸真的出事了,這些話,你們不如留著去跟警方說吧。”倏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景初居高臨下的凝著他們,“看看這樣的理由,足不足以讓你們減刑?”

不遠處,景桃和柳若雨正看著這一幕。

“桃子,這是怎麽一回事?”柳若雨輕輕在景桃的手臂上扯了下,急促著呼吸的道,“你不是說全都已經安排好了,可以暫時把景初困在公司裏嗎?”

就算景桃成為了人事部經理,在公司裏的待遇也沒有太大的好轉。

目前陸祺蕭不在國內,就算真的遇上什麽麻煩,那也是鞭長莫及。

最為重要的是,這段時間袁玨君對於景桃的態度冷淡了不少。

景科的牛早就已經吹出去了。

要是這個時候婚事有變的話,他們一家哪裏還有顏麵繼續留在這裏?

思來想去,景桃將主意打到了景父手裏的股份上。

原本她是打算灌醉了景父讓他在協議上簽字,再借著親戚的手道德綁架景初。

景初不在意他們沒關係,難道還可以跟所有的親戚為敵嗎?

哪裏知道,公司的電梯居然沒有發生故障。

現在她所有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堂姐。”深吸了一口氣,景桃緩緩走了上去,輕聲的道,“大伯心髒出現問題的事,我們誰都不知道。大家都是親戚一場……”

她怯生生的朝景初看了一眼,輕咬著唇,“大喜的日子,你動不動就是報警,動不動就是減刑,未免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吧?”

頓了下,她又補充了一句:“不管怎麽說,這些叔叔伯伯阿姨都是長輩……”

從景桃的嘴裏聽到長輩兩個字,一群親戚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景初,景桃說得不錯!我們是親戚,你用得著這樣小題大做嗎?”

“你爸現在不是好好坐在這裏沒有出事嗎?”

“景初?”突然,一個吊梢眼的女人從後麵擠了出來,挑剔著眼神,由上至下的將景初打量了一番,“你媽在世的時候就嚷嚷著要跟你爸離婚!”

“其實你的骨子裏跟你媽一樣,都打心裏看不起他吧?”

“今天他要是真的在這裏出了什麽事,反而倒是遂了你的意吧?”

當年在世的時候,母親有離婚的打算?

當年的事裏,究竟還有多少隱情?

暗中捏了捏拳頭,景初屏住了呼吸的同時,眼睛裏劃過了一抹微妙的碎光。

之前她怎麽沒有想到從這群親戚這邊下手?

心思一轉,景初的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見景初沉默不語,那女人隻當是說中了,越發顯得得意洋洋了:“這樣的場合,陸湛沉都沒有陪著你一起過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不像景桃……”話鋒一轉,她看向景桃的時候,語氣裏帶著恭維的道,“陸祺蕭一早就派人送上了生日禮物!”

“要我說,你現在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還不是仗著陸家的勢力?”說話間,她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口氣,語氣裏帶著不屑的道,“要我說,最後要是嫁進陸家的人真的是景桃,你也是時候把公司繼承人的位置讓出來了!”

景桃在一旁聽著,心裏隻覺得痛快。

說得好,公司繼承人的位置當然是有能者居之了。

景初,憑什麽一直霸著不放?

她可是聽說,陸湛沉的心裏有一個多年的白月光馬上就要回國了。

到時候,景初退位讓賢了。

景氏集團未來的發展不還是要靠她嗎?

現在……她不過就是提前享受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有什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