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咬著唇,一張小臉微微有些泛白。
習昱瑾不動聲色的看著,有些饒有興致的笑了,自說自話的道:“景小姐這是害怕了?其實也是,大好的年華要是浪費在監獄裏,未免有些可惜了。”
“聽說你是家裏的獨生女?到時候萬一你的父親遇上什麽事,唯一的女兒又不在膝下……”
習昱瑾惋惜的搖著頭,話裏滿是要挾的意思。
指甲摳進了皮膚裏。
鮮血湧出來,掌心裏一片黏膩。
“習昱瑾,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恐嚇我妹妹?”審訊室的門被踹開了,明清榮不顧警察的阻攔,大步流星的從外麵闖了進來。
看著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的血,他的眼眸裏劃過了一抹心疼。
隨即,一把將景初護在了身後,厲聲的道:“葉可蔓出事的時候,我妹妹跟我在一起!她怎麽去殺葉可蔓的?有分身術嗎?”
“我們明家請了世界級的專家來對視頻進行鑒定!”
“習昱瑾,你最好求神拜佛的祈禱這件事跟你們習家沒關係!要不然,我們明家不可能放過你的!”
看到明清榮護犢子的樣子,習昱瑾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一個陸湛沉不算可怕。
不過要是陸湛沉和明清榮聯手的話,習昱瑾未必有招架之力。
明清榮和景初一個姓明一個姓景,算是哪門子妹妹?
“什麽妹妹?情妹妹?”習昱瑾輕抬著眉梢,大膽調侃著,“明清榮,你公然跟陸湛沉的未婚妻勾搭上,你不怕……”
他的嘴裏不幹不淨。
明清榮聽不下去了,鐵青著臉的掄起了拳頭,狠狠朝他的臉上砸了下去:“習昱瑾,你別以為戴個眼鏡就是知識分子了!”
“再怎麽偽裝,你們習家人骨子裏的流氓氣息都掩蓋不住!”
“你聽好了,景初那是我姑姑的親生女兒!”他一腳踩在了習昱瑾的手背上,居高臨下的道,“你說的每一個字,我全都記下來了!”
“晚一點,我會讓我爸親自跟你們家老爺子聯係的。”
驀地,習昱瑾的眼神裏劃過了一抹懼色。
他忍不住朝景初看了一眼,落荒而逃地離開了……
明清榮懶得理他,輕輕捧起了景初沾滿了血的雙手:“小初,對不起!大哥來晚了!”
手心裏都扣爛了。
這得疼成什麽樣啊?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眶有些控製不住紅了。
“我沒……”
景初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正想要開口。
突然,明清榮的神色一變,猛地將眼前的審訊桌掀翻了。
審訊桌撞到牆角的時候,一隻燃剩了半隻的香從夾縫裏掉了出來。
一個小警察看著地上的香,瞳眸猛地震顫了下。
他正要上去撿的時候,明清榮搶先了一步撿了起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審訊室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當年為了找尋景初母親的下落,為了在記憶深處尋找蛛絲馬跡,明舜沒有少接受催眠。
那時候他年紀小,很多事都不明白。
催眠師點香的時候,他好奇打聽過——
這種香具有安神的效果,可以讓人更好的進入催眠狀態。
有些厲害的催眠師可以將某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植入記憶之中。
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習昱瑾的心裏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吧。
幸好他來得及時,要不然……
明清榮麵寒如鐵,犀利的目光裏凝結著冰霜。
隻一眼就讓人心肝震顫。
“這香……”小警察哆嗦著用手抓了一把棕色的卷發,支支吾吾了半晌,始終都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
明清榮直接叫來了手下,讓他帶著警察的小頭目一起去化驗。
隨即蹺著二郎腿在一旁的椅子裏坐下,囂張的道:“我跟你們局長打過招呼了!不是要審訊嗎?當著我的麵前審!”
“放心,我知道規矩的!”
“你們問話的時候,我不會插半句嘴的!”
……
警局外。
習芸竹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朝外麵張望著。
習昱瑾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她的眼前一亮,連忙推開車門衝了上去:“二哥,情況怎麽樣了?景初有沒有……”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她的臉上。
她瞪著眼睛,沒有說出口的話頓時噎在了喉嚨裏。
“習芸竹,你是不是跟其他人聯手想要害死我?”謹慎的朝後麵張望了下,習昱瑾將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的,猙獰著神色的道,“你不是調查過景初了嗎?”
“她是明清榮的妹妹,你不知道嗎?”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一想到明清榮放狠話的樣子,他的心裏就一陣陣發虛,“明清榮的父親馬上就要跟家裏聯係了!”
“習芸竹,你最好祈禱這件事能夠平安度過。”
“要不然,就算是做鬼,我也要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說完,他氣急敗壞的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呆滯著目光的習芸竹捂著臉,腦袋裏有些嗡嗡作響的。
景初是明清榮的妹妹?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
而且,既然有明家這麽大的一個靠山在。
當初景初為什麽要選擇爬上陸湛沉的床?
問題在腦海裏盤旋著,她根本找不到答案……
“還愣著做什麽?開車!”躁著語氣的習昱瑾低斥了一聲。
司機膽戰心驚的,一秒都不敢耽誤,連忙啟動了。
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徒留習芸竹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另外一邊。
陸湛沉重重甩上車門的時候,馬丁笑盈盈的從裏麵迎了出來:“陸,你怎麽過來了?”
“那批到公海的貨,我已經叫人以弗蘭克和陸祺蕭的名義劫回來了!”馬丁抽了一口雪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晚一點,我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到時候……”
“馬丁,我說過了,這種不正當的生意我不沾,所有的收益都是屬於你的。”
換而言之,馬丁根本沒有必要匯報。
聞言,馬丁的神色裏劃過了一抹詫異。
他還以為陸湛沉後悔了,看在合作還沒有結束的份上,他主動表現出了誠意。
老實說,這批貨在黑市上的價格被炒得很高。
真要分出一半利潤,他還真有點舍不得。
“那你這是……”微斂著心思,他吐了一個煙圈,臉上的笑意又真誠了幾分。
“我的未婚妻遇上麻煩了,找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