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別墅的書房。

陸父站在窗口看著景初挽著陸湛沉的手臂從外麵進來。

也不知道兩人究竟在說什麽,景初眉飛色舞的說著,陸湛沉偏頭看著,神色裏帶著淡淡的寵溺。

月光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看上去如同一副精心勾勒出來的水墨畫。

“唉……”

陸父歎息出聲的時候,陸老爺子抬眸看了過去,淡淡的問道:“怎麽了?”

“我就是覺得,最近湛沉和景初整天形影不離的。”他感慨著,神色有些複雜。

陸湛沉常年是孤家寡人的時候,他的嘴上不說,但心裏是著急的。

但現在……兒媳婦是有了,一大堆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

景初和陸祺蕭在一起過的事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引爆了。

陸父低垂著眼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不是好事嗎?”陸老爺子笑了笑,隨手把文件放到了一旁,起身走了上去。

目光鎖定在景初和陸湛沉的身影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呢喃著道:“他們的感情這麽好,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抱上重孫子了。”

“爸,我就是覺得景初的身份不合適。”複雜著神色的陸父梗著脖子的解釋著,“前幾天,湛沉帶著景初去了一趟公司。”

“現在公司裏謠言滿天飛。”

“景初跟陸祺蕭雖然沒有結婚,但好歹也在一起了五年。”

“很多人都在猜測是湛沉橫刀奪愛!再這樣下去,他的名聲就難以挽回了。”

陸父心裏交集的拍著手,眉頭深鎖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淡淡撇了他一眼,陸老爺子淡定著神色的笑著:“湛沉都不著急,你著急有什麽用?”

“再說了,他是一個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

頓了下,陸老爺子輕輕在陸父的肩上拍了下,語重心長的道:“湛沉現在是陸氏集團的掌權人,以後要帶著陸氏集團跨越各種困難的。”

“要是被這麽一點小問題打倒,那就是我看走眼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陸老爺子的目光一斂,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陸父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對了。”話鋒一轉,倏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的陸老爺子轉頭看了一眼,“天則在國外留學三年,這個周末要回來了。”

“你跟湛沉說一聲,安排他到公司裏上班。”

溫天則?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陸父一下就怔住了。

溫天則是老爺子遠房親戚的兒子,當年來家裏的拜訪的時候就跟陸湛沉打了起來。

自那之後,兩人就相互看不順眼,每次見麵都鬥得跟烏眼雞一樣。

溫天則是要真的進了公司……

陸父用手指在太陽穴上叩了下,一想到那畫麵,頓時有些頭疼了。

湛沉和溫天則之間不和,老爺子又不是不知道。

輕籲了一口氣,他側眸看向陸老爺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爸,湛沉和溫天則之間的關係不好,進公司恐怕不合適吧?”

溫天則打著老爺子的旗號進公司,百分之百不會把陸湛沉放在眼裏。

到時候要是在暗地裏使絆子,豈不是讓別人有可乘之機?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正想著要怎麽說服老爺子的時候,陸老爺子輕哼了一聲,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道,“湛沉現在交到了公司的手裏!他當然要適應這些問題了!”

“否則以後在商場上遇上了同樣的問題,他也要等著別人讓他嗎?”

“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周末的時候你安排人去接機,順便安排天則辦理入職手續的事。”

……

景初和陸湛沉從外麵進來的時候,袁玨君正在跟陸訓霆說話。

眼尖的瞥見了景初的包裏插著拍賣會的名冊,目光陡然冷了下去。

距離老爺子的壽誕已經沒有多少天了,他們這是去拍賣會給老爺子選禮物了?

當初景初跟陸祺蕭在一起的時候可沒有這麽殷勤。

陸訓霆和她生日的時候,送的禮物……她都懶得多看一眼。

“有些人啊,就是喜歡看碟下菜。”心裏憋著一口氣,她嗤笑著彎曲手肘在陸訓霆的身上撞了下,陰陽怪氣的道,“老陸,就怪我們的麵子不夠。”

“有些天大的好事,怎麽都輪不到我們的頭上。”

陸訓霆一愣,得了袁玨君的眼神示意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什麽?”調整了一下姿勢,他桀驁著神色的道,“以後讓祺蕭學會識人就是了。”

讓後陸祺蕭學會識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景初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這兩口子,這是故意在她的麵前找存在感。

對於陸祺蕭出軌的事,他們是隻字不提啊。

“湛沉,我有個同學現在在新媒體公司上班。”景初抱住了陸湛沉的手臂,“他們想要采訪我關於陸湛沉出軌的事。”

說到出軌兩個字的時候,她意味深長的咬了一個重音。

頓了下,她仰著頭,茫然著眼神的道:“說是要做什麽調研數據。”

“你說這種數據調研出來有什麽作用?”

“誰知道了。”陸湛沉輕笑配合著,“你考慮得怎麽樣?想接受采訪嗎?”

“公司最近有很多事要忙,晚一點再說吧。”

說話間,景初朝沙發裏的袁玨君遞了一個眼神,這才挽著陸湛沉朝樓上走去了。

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身影,瞪著眼睛的袁玨君一抬手打翻了麵前的茶杯:“老陸,景初這是在威脅我?”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陸祺蕭出軌的新聞壓下去。

景初還想要舊事重提?

什麽新媒體工作做調研?

全部都是借口!

深吸了一口氣,她從樓梯的方向收回了目光,身子朝陸訓霆的身上一倚,輕聲的道:“老陸,我們要想想辦法,絕對不能讓景初嫁給陸湛沉!”

這樁婚事要是成了,她被氣死是早晚的事。

再說了,景初一看就是個錙銖必較的。

一旦等名正言順的坐實了身份,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麽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