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如炬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自身上劃過,滕梓衍有些後知後覺的回了神。

“不好意思。”他一邊用手蓋住了眼睛一邊往後倒退著,“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

本來就覺得不好意思的景初聽到這話,臉紅得更厲害了。

嬌嗔的朝身側一副老神在在的男人看了一眼,她抬腳在男人的腳背上碾了下。

陸湛沉強忍著痛意的悶笑了一聲。

一把扯開了男人扣在腰上的手,景初連忙從沙發裏起身了:“我突然想到家裏還有點事,你們慢慢聊吧。”

“家裏的事,我晚點回去跟你一起處理。”

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陸湛沉親昵的撥開了她鬢角的碎發,溫柔的道:“去會客室裏等我,待會我們一起回家。”

男人的眼神溫柔,但扣在身上的大掌正在暗暗用力。

礙於滕梓衍在場,景初不能大幅度的掙紮,隻能小聲的答應了:“我知道了,你先鬆開我……”

身上的力道一鬆,景初逃也似的朝外麵去了。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陸湛沉的眼底眼波**漾著,嘴角怎麽都壓不下去了。

一旁的滕梓衍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嘖嘖稱奇了。

“之前聽到習芸竹回來的消息,我們還以為你會犯糊塗。”一直等著景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這才道,“現在看你這副春心**漾的樣子,心怕是早就撲在小嫂子的身上了吧?”

這麽說,景初上次負氣回來,不過就是夫妻之間的情趣?

害得他準備了長篇大論的勸陸湛沉回頭是岸,真的是白瞎了……

滕梓衍皺了皺眉,懊惱的神色寫在臉上。

陸湛沉掃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掩著唇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岔開了話題:“你咋咋呼呼地跑過來,出什麽事了?”

“對了!”斂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滕梓衍猛地用手在額頭上拍了下,“你回來之後,江家那邊急了。”

“昨天半夜,他們一家人跑去跟我爸施壓。”

“你給江瑉安排的醫生怎麽樣了?”他哭喪著一張臉,唉聲歎氣的道,“家裏的壓力,我沒事頂得住的。”

“現在江家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我都不敢去醫院裏探望江瑉了。”

雖然每次去醫院的時候,他都喬裝打扮的換好幾次車。

不過江家要是有心,什麽都查不到?

一個城市的地方就那麽大,找到醫院也不過就是早晚的問題。

聞言,陸湛沉眉頭深鎖的凝重著神色,緩緩的道:“給江瑉治療的醫生,我已經找好了。”

“不過現在江瑉昏迷不醒,身體可能經不起長途跋涉的飛行。”

就算要去國外,也要等專家團隊過來給江瑉進行了身體評估再說。

現在看來,恐怕等不起了。

“我來想辦法。”稍頓了下,陸湛沉轉身踱步到了落地窗前,“既然江家那邊盯上你了,你暫時不要去醫院了。”

陸湛沉現在的處境有些舉步維艱。

滕梓衍有心想要幫忙,但背後實在有太多雙眼睛盯著。

要是他執意插手這件事,隻會給陸湛沉添麻煩。

欲言又止的朝陸湛沉看了一眼,他微啞著聲音的道:“這麽多事,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嗎?”

“不如把明清榮叫回來幫忙吧!”

瞧兩人膩膩歪歪的樣子,結婚隻是早晚的問題。

既然陸湛沉要叫明清榮一聲大舅哥,提前行使權力也沒有什麽不對吧?

陸湛沉壓低了眉梢,眼神晦澀的搖了搖頭:“暫時不用,我能夠應付。”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滕梓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之前陸湛沉使喚他們的時候,絲毫都不知道愧疚兩個字要怎麽寫。

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的心裏正想著的時候,手機鈴聲有些突兀的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他長籲了一口氣,神色裏帶著惆悵的用手指在太陽穴上撐了下。

深吸了一口氣,他似是鼓足勇氣的接起了電話:“我就是出來散個心,你們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過來?”

“被江家威脅了幾句,你們就連親孫子都打算不管不顧了?”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究竟說了什麽,滕梓衍擰著眉頭,臉上的戾氣更深了:“我知道了,現在就回去還不行嗎?”

掛了電話,他跟陸湛沉打了一聲招呼,氣咻咻的轉身離開了……

“梓衍,幫我一個忙。”滕梓衍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陸湛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什麽忙?”

“習芸竹回來了,組個同學聚會吧。”陸湛沉淡淡的笑了笑,“你突然閑下來,反而會被人懷疑。”

“跟之前的老同學聯絡聯絡感情,就當是消遣了。”

替習芸竹組局?

滕梓衍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本以為陸湛沉和景初的感情已經上了正軌,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他們之間當了這麽多年朋友,他莫名有一種看不透陸湛沉的感覺了。

心裏有些犯嘀咕。

不過見陸湛沉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沒有再追問:“行,我知道了!”

……

“習小姐……”習芸竹從商場裏出來的時候,等候多時的江晚吟淚水漣漣的撲了上去,“我總算是等到你了。”

“我從陸氏集團離職了!求你……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眼淚簌簌往下掉著。

江晚吟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的要跪下去了。

她呼天搶地撲出來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來。

“你別這樣!”心裏一驚,習芸竹眼疾手快的架了上去,“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吧!”

環顧了一下四周,她朝不遠處的咖啡店一指:“你在這裏等很久了吧?不如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江晚吟有些猶豫。

她的辭呈一遞上去,人事部就批準她即刻離職了。

她回辦公室裏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平時親如姐妹的同事一個個肆無忌憚的嘲笑她傻,說她沒有利用價值,習芸竹會理會她才怪。

在停車場坐了一個多小時,她一直都沒有撥通習芸竹的電話。

一瞬間,她總算是看清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