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醒來的時候,雙手被死死反剪在身後。
維持這個動作的時間太長了,她身上的血液都有些凝滯了。
她稍稍一動,一道帶著戲謔的調侃聲就自頭頂上方響了起來:“醒了?”
景初的耳尖微微一動,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就在她擰著眉頭苦思冥想的時候,男人噗嗤的笑了出來。
昏暗的光線下,他用手裏的棍子挑起了景初的下巴:“看來景小姐的記憶力不是很好?還是……上次見麵的時候,我沒能給景小姐留下深刻的印象?”
被迫仰起頭,景初的目光落在了男人戴著麵具的臉上。
呼吸猛地一窒,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耳朵裏嗡嗡作響著,耳膜有些微微發脹,她脫口而出的道:“是你!”
那次在停車場戲弄她的人?
很明顯,上次這個男人是在逗她玩。
那這一次呢?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紅唇微抿著,景初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男人,眼眸裏的情緒洶湧。
“景小姐還記得我?真是榮幸!”將手裏的棍子杵在地上,男人有些不倫不類的朝景初行了一個禮。
既然是老熟人了,景初也不想賣關子。
她微揚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的質問著:“你大費周章的抓我到這裏來了,究竟想要做什麽?”
“景小姐,知道的事情太多,小命容易保不住。”他輕笑著朝景初吹了一聲口哨,“要是你,我就乖乖留在這裏,什麽都不要問。”
“等時間一到,我就放你離開這裏。”
頓了下,他斂起了笑意,突然用手掐住了景初的下巴。
下一瞬,他俯身湊了上去。
青麵獠牙的麵具猝不及防的瞳眸裏放大。
心裏驀地一顫,景初的瞳眸猛地收縮了下。
男人似是被取悅了。
輕抬著下巴,喉嚨裏溢出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笑夠了,他輕輕用手在景初的臉上拍了拍,轉身朝外麵走去了。
沉重的大門發出了吱嘎的響聲。
繼而被重重關上了。
景初眯著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從剛才的那番話裏分析,這個男人應該是想要通過她從而獲得某些東西。
隻是他的目標究竟是誰?
陸湛沉還是……明家?
等待畫麵被放大修複的同時,陸湛沉和楚雲知一遍遍的看著現場的監控,試圖從其中找出蛛絲馬跡。
顏若晴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團團轉。
隻是忙了半天,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麽。
滕梓衍有些看不下去。
好說歹說了半天,總算是將她勸回去休息了。
他走進監控室的時候,兩個男人胡子拉碴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
“也不知道你們要吃什麽,過來的路上,我隨手買了點。”他將東西遞過去的時候,兩個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忍不住在心裏歎息了一聲,他又張口勸了一句:“你們多少吃一點!小嫂子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要是你們倒下了,怎麽辦?”
聽到小嫂子這個稱呼,楚雲知突然轉頭看了一眼。
深不見底的目光不經意的自身上劃過,滕梓衍隻覺得背後一寒,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層的冒了起來。
什麽意思?
這小子不會是吃醋了吧?
這氣勢……
就算跟陸湛沉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讓。
看樣子,陸湛沉這次要遇上強勁的對手了。
暗自在心裏嘖嘖了兩聲,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徑直走到了陸湛沉的身邊,壓低了聲音的道:“湛沉,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一幀幀看視頻的陸湛沉頓了下,默不作聲的起身朝外麵走去了。
“什麽事?”陸湛沉深沉著神色,開口的聲音有些粗嘎。
滕梓衍看了他一眼,順手遞了一瓶水過去,這才開口了:“你之前不是懷疑老爺子跟白淮州聯手要對小嫂子下手嗎?”
“你有沒有想過,這次的事或許跟白淮州有關?”
他偷瞄了一眼陸湛沉的臉色,輕聲的道:“上次小嫂子遇襲的事,我們查到一半線索就中斷了。”
“小嫂子母親的事,我們知道,白淮州未必……”
突然,陸湛沉用力攥住了手裏的水瓶。
水從瓶口湧了出來,瓶身早就已經扭曲變形了。
見狀,滕梓衍被嚇了一跳,連忙解釋著:“你別激動,我就是提供一種思路而已。”
到現在為止,他們查不到任何線索。
監控裏,幾個人明明將小嫂子帶上了車。
但查遍了所有路段的監控,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幾個人把小嫂子帶到哪裏去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監控死角換了車。
那條大路貫通了好幾條小路。
一天下來的車流量……
想要逐一排查,任務量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深吸了一口氣,陸湛沉麵無表情的答應著,“我一會跟白淮州聯係。”
或許他應該跟明清榮通個氣。
就算白淮州跟這件事無關,他也必須讓這個人插手這件事。
癌症實驗室的時候,不知道國內多少人參與其中。
隻要白淮州能說服這些人一起調查,找回景初的幾率才高……
手指輕輕在屏幕上點著,他半眯著眸子在心裏盤算著。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習芸竹的名字在上麵跳動著。
餘光掃過,滕梓衍往後倒退了兩步,直接找借口離開了。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到快要掛斷了,陸湛沉這才接了起來。
賠償的事一筆勾銷了,習芸竹的心情大好。
“湛沉……”她輕快著語氣的喚了一聲,“我逛街的時候遇上了幾個老同學,正好聊起同學聚會的事。”
“你之前不是答應幫我安排的嗎?”
“不如我們就定在這個周日,可以嗎?”
周日?
不就是後天?
“好。”思量了幾秒,陸湛沉一口答應了下來,“一會我讓滕梓衍通知其他人。”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
“還辦同學聚會?”
從陸湛沉的嘴裏聽到這個消息,滕梓衍不由得瞪了眼睛。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陸湛沉,心裏隱隱有些犯嘀咕了。
他真的越發看不懂了。
湛沉的心思,究竟在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