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陸湛沉的領地,避開了陸祺蕭的視線,景初就被放下了。

休息室裏的沙發很軟,她坐在上麵,臉色沒有之前那樣的羞澀,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陸總不是因為我,但還是多謝陸總撐腰。”

景初聲音細軟,有種雨後朦朧的霧感,如羽毛般輕盈的撫過男人的心髒。

陸湛沉掀起薄白的眼皮瞥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血漬有些凝固的傷口上,從櫃子裏翻出藥箱,慢條斯理的從裏麵拿出酒精、碘伏、紗布。

“有能耐招惹我,卻被陸祺蕭欺負成這樣?”

他嗓音戲謔,帶著一絲薄涼。

景初眉頭微蹙,盯著那道血痕,心裏有些惡寒:“走在路上被瘋狗咬一口,我也沒想到。”

男人低嗤一聲,眉眼裏散漫出意味不明的笑。

氣氛過於安靜。

景初幾次想要開口再說景家的事,但始終沒辦法開口。

如果在說,她不確定陸湛沉會不會就此翻臉。

手機忽然響起,是陸湛沉的電話。

男人把拆紗布的動作一頓,起身去接。

陸父的嗓音向來很洪亮,隔著屏幕也是震耳的。

“我聽說你又跟女人廝混去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馬上就是你爺爺八十大壽了,你小子是要等你爺爺死了,才讓他見著孫媳嗎?”

景初低垂的眼睫微動。

“果真是年紀大了,什麽話都說。”陸湛沉聲線低沉懶散,透著漫不經心。

應付婚事永遠是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陸父在那邊氣的臉色鐵青,恨其不爭:“陸家你們這一輩也就你還沒娶妻,你知道老爺子有多著急嗎!”

“你這一輩裏,老爺子最喜歡的就是你。”

“我告訴你,在你爺爺八十大壽之前給他帶個孫媳回來,不然,你以後休想進陸家的大門。”

電話掐的很快。

陸湛沉薄削的唇角勾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戲謔。

他怎麽會忘呢。

老爺子對他從小到大都偏寵至極。

半年前,老爺子忽然被查出癌症,請了不少名醫來治都無濟於事。

老爺子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看到陸湛沉結婚生子。

半個月前,老爺子對陸湛沉下了最後通牒,若他八十大壽的時候,陸湛沉還不給他帶個孫媳婦回去,他就將陸湛沉逐出陸家。

眼底劃過一道薄涼,陸湛沉收了手機。

陸家的勢力盤根錯節,有不少人盼著他被逐出去。

以那些人的人品,若他被逐出陸家,必會群起而攻,將他拆吃殆盡。

老爺子逼婚的手段,越來越高了。

身後的景初悄無聲息的給傷口裹上了紗布,輕輕係了個蝴蝶結。

男人周身冷下來的氣息她不是感受不到。

那些話,她離得不遠,也就聽了個七七八八。

大抵,也能猜出來。

陸湛沉從煙盒裏敲了根煙,猩紅的煙頭夾在骨節分明的指尖,繚繞的煙霧模糊了男人線條鋒利的臉龐。

景初聞不慣煙味,忍了忍,還是嗆了兩聲。

男人這才回頭,像是才想起屋裏還有這麽個人。

隨性懶散的眉頭清淺挑起,嘴角噙著淡淡的弧度,視線掃過她自己包紮好的傷口:“沒事就走吧。”

趕客。

景初沒說話,從沙發上下來,穿上鞋。

但沒走。

“陸總,很抱歉,剛剛的電話,我聽見了……”景初想再試試最後一次,如果還不成功,那就隻能再想別的辦法,“我有辦法幫陸總。”

陸湛沉敲了敲手裏的煙,半截煙灰順勢掉落,他懶散的倚靠在窗邊,視線卻透著清冽:“假裝跟我結婚,騙取陸家人的信任?”

景初沒有半分退縮,直視著男人的視線:“不止。”

她聲音不輕,透著幾分力道,往前貼近了幾步:“如果陸總需要,再幫您爺爺抱個重孫子,讓您在陸家的地位更加穩固,讓陸老爺子更加安心也是可以的。”

“隻要陸總可以保景家周全。”

景氏跟陸氏相比,相差甚遠。

陸祺蕭當初也不過就是看中了她這張姿容絕色的臉。

保景家周全不過是抬手灑灑水的事,全憑陸湛沉心情。

男人指尖的煙燃盡,他將煙蒂慢條斯理的撚滅,散漫的盯著她:“我要娶妻,要做戲,多的是女人,為什麽選你?”

這是實話。

景初迎著他戲謔的視線,掌心收緊兩分,忽然勾唇,眼裏**出瀲灩的水光:“因為——”

她踮起腳尖,伏在男人耳側,聲音輕軟:“我是用來對付陸祺蕭最好的棋子。”

陸湛沉這一輩,當屬他最為出色。

但侄輩中,陸祺蕭的狠厲果決也是令人長眼的存在。

叔侄相鬥,沒有什麽比侄子的前女友成了自己的嬸嬸更羞辱人的了。

正反都是要鬥的,她的存在能時刻膈應著陸祺蕭。

“就這麽自信?”

陸湛沉嗓音低沉下來,懶散的視線流連在她明媚惹人的臉上。

“而且,”

景初大著膽子攥住他襯衫領口,指腹在突出的喉結上抹了兩下,掩去一絲不足的氣勢:“我有辦法讓陸總對我的新鮮感保持很久。”

溫軟的氣息散落在鼻尖,如羽毛般拂過。

陸湛沉幽沉深黑的眸子暗了兩分,緩緩勾唇,將人反壓在牆角。

後背傳來冰涼,景初的心髒卻劇烈跳動著。

男人修長的指尖捏住她下巴,摩挲幾下後緩緩用力。

吻勢凶猛。

比那天在酒店狂熱的多。

雖沒說什麽,但她知道,陸湛沉這是同意了。

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景初伸手去解男人襯衫的扣子。

精壯的肌膚觸碰到手的刹那,她忍不住收縮了下掌心。

陸湛沉的挑逗比他的吻勢更加凶猛,景初喉間細碎的嚶嚀斷斷續續的溢出,休息室裏盈滿曖昧。

最終是在沙發上結束的。

景初被折騰的厲害,事後渾身都酸痛無比,連睜眼都覺得疲憊。

男人將她抱到**,又給她蓋好被子。

隨後,將一份不知何時送來的文件放在床頭的櫃子上,聲音透著事後的低啞:“睡醒之後簽了,權利與義務都在裏麵,好好看。”

景初垂著眼,眸底溢出淡淡的笑意。

“謝謝你。”

她聲音很輕,帶著疲倦,卻在此刻透出軟糯的可愛來。

陸湛沉睨她一眼,扯過衣服穿上,仍舊一副慵懶矜貴的模樣:“不必謝我,你自己的本事。”

“另外,晚上我會讓助理來接你,跟我回趟老宅。”

陸湛沉走後,景初伸手摸到了手機。

打開相冊,裏麵是陸祺蕭和她堂妹苟且的視頻。

有了反攻的底氣,她也該做點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