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提著行李箱出去的時候,陸祺蕭的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祺蕭……”

四目相對,景桃的目光瑟縮了下,有些心虛地將行李搬上了車。

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的陸祺蕭餘光一掃,景桃的身子一顫,整個人頓時緊繃了起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我也不知道顏若晴那天那麽早回公司。”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補救的。”

當天,顏若晴就加強了對公司內部的排查。

原本部署好的計劃,根本難以展開。

這兩天,陸祺蕭將所有的火氣全都發泄在景桃的身上。

她的心裏就算再愛這個男人,但腦海裏浮現他暴虐的樣子,身體條件反射的就有想要逃離的衝動。

“算了,這也不完全是你的責任。”陸祺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把握住了景桃的手,輕聲的道,“景桃,你應該知道,不止是我就連你家的榮華富貴也全都寄托在這件事上。”

頓了下,他傾身湊了過去,輕輕用手指在景桃的臉上蹭了下:“我生氣的原因,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嗯。”景桃抿著唇,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接下來,我應該要怎麽做?”

“再過幾天就是景氏集團的周年慶了吧?”陸祺蕭勾著唇,意味深長的笑出了聲。

湛黑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他邪魅的勾了勾手指,示意景桃附耳上去。

景桃貼上去的時候,陸祺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著……

景初住院期間,陸湛沉心裏有愧。

再加上外麵非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正盯著,他索性把工作搬到景初的病房去裏處理了。

心裏一直都惦記著公司的事,景初整個人都顯得心不在焉的。

陸湛沉叫了好幾聲,她有些後知後覺的回了神,一臉茫然的道:“怎麽了?”

“墨家那邊施壓了,我打算把墨衍送到警局。”陸湛沉深沉著神色,手裏的簽字筆一下一下在桌角上敲著,“你想不想去見一見他?”

腦海裏浮現了墨衍暴虐的樣子,景初的雙手用力揪著身上的被子。

指節泛白,整個人有些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著。

臉上和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消除。

墨衍對於她而言,簡直就是夢魘一般的存在。

不過……

那天的墨衍下手太狠了。

她總覺得不像是受人之托。

倒像是故意將火氣發泄在她身上的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景初嚴肅著神色,用力點了點頭:“我想去見一見他。”

有些問題,她必須要問清楚了。

“你先換衣服,我讓人準備一下。”

微微一頷首,陸湛沉轉身出去了……

警局旁。

一輛SUV停在了僻靜的巷子裏。

景初鑽進去的時候,墨衍張牙舞爪的,一副作勢要撲上去的樣子。

“啊!”

被嚇了一跳的景初煞白著臉往後倒退了一步。

“景初!”

陸湛沉伸手拖住了景初的腰。

幽深的目光鎖定著墨衍一臉囂張的樣子,他抬腳就踹了上去。

墨衍的後背撞在了座椅上。

咧開嘴笑的時候,有血順著嘴巴往下淌。

不過越是這樣,他眼底的笑意更甚:“難怪那麽多人把景初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真是沒有想到,陸湛沉你也有下凡塵的一天。”

“不過,你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景初,當年你媽……”

墨衍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心裏狠狠咯噔了下,景初瞠著眼睛,情緒激動地撲了上去。

她一把揪住了墨衍的衣領,目眥盡裂地質問著:“你剛才提到我媽是什麽意思?我媽當年不是病故的嗎?”

聞言,墨衍笑著,有些邪氣的用舌尖在腮幫子上頂了下:“你可真是有意思!那是你媽又不是我媽,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病故的?”

“墨衍,你少在這裏跟我耍花樣!”景初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來的力氣,用力將人往上一提,“你對我動手的時候,分明就是帶著恨意的!”

“我問你,你究竟知道什麽?”

墨衍歪頭看著景初憤怒的樣子,半眯著眸子,一副被取悅的樣子。

“景初,你冷靜一點!”一旁的陸湛沉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將景初帶進了懷裏,“我陪你調查這件事,你媽當年去世的事要是另有隱情,我一定陪你調查清楚。”

“調查?”墨衍笑著,目光幽幽的將陸湛沉打量了一番,“陸湛沉,我把話放在這裏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閉嘴!”陸湛沉低斥了一聲,圈著景初往後倒退了兩步,冷聲的交代著,“把人送進警局!”

“別動——”眼見墨衍被人從裏麵扯了出來,景初厲聲地低吼著,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著,“誰都不許動!我還有話沒有問完!”

“景初,你看清楚他這副樣子,他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墨衍這副樣子,分明就是故意提起景初母親過世的事來刺激她的。

就算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相反,隻會讓景初的情緒更加混亂……

他的心裏有些後悔——

早知道再這樣就不帶景初來這裏。

“我……”

景初還想要說什麽。

隻是開口的瞬間,她的眼前一暈,直接倒了下去。

陸湛沉嚴肅著神色,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朝外麵走去了。

……

“小初還沒有痊愈,你怎麽又帶著她到處跑?”景父瞪了陸湛沉一眼,著急慌忙的在病房前踱著步子,嘴裏碎碎念的道,“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命裏犯克。”

“自從你們在一起之後,好像就沒有發生過什麽好事。”

“伯父,小初的母親,當年是怎麽離世的?”思量了半晌,陸湛沉緩緩的開口了。

驀地,景父就像是一隻掐住脖子的鵪鶉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意外啊!”飄忽著目光的吐出了三個字,他的聲音裏有些發虛的反問道,“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剛才有人在小初麵前提起這件事,她情緒太過激動才會暈倒的。”

聞言,景父抿了下唇,神色裏劃過了一抹懊惱。

抬眸望向陸湛沉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