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最後一點工作處理完成,商稚便回了家。

她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離開了城市。

到了熟悉的地方,商稚打了一輛的士,越過很多座山,最後才來到自己的目的地。

瞧著自己麵前熟悉的一切,商稚有些恍惚。

這些畫麵似乎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但是每一次都是那樣的陌生。

唯有此時,夢境具象化起來。

商稚長呼一口氣,冰涼的濕潤的空氣進入鼻腔,她意識到自己真的回來了。

是了,空出來的這兩天,是商稚母親的忌日。

距離母親去世,竟然已經足足六年了。

從那次海外的時尚活動回來之後,關於那一抹身影,商稚想了好久好久。

但是商稚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自己是親眼目睹著母親離世的,那個人影不可能是自己的母親。

如實想著,商稚感覺自己左胸口緊地有些難受。

她本已經接受了母親的離開,但是因為那件事情,原本平靜的心又被絞出一陣陣波紋。

商稚翻山越嶺,終於到達目的地。

這裏是商稚母親的老家。

之前商稚曾經在城市裏給母親物色了一塊墓地。

但是母親堅持,要和家裏的長輩們,一起葬在這個地方。

商稚幾乎是每一年都來的,給母親除除草,和母親說說話。

隻有去年的時候,商稚沒來。

那時候渺渺的病情惡化,商稚需要一大筆錢,她不敢請假於是誤了一年。

或許是今日的商稚已經不需要為錢的事情傷心。

如今再想起那些事情,商稚心裏的難受感非常微妙。

不知不覺,商稚已經回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小木屋。

這個小木屋,是商稚親手搭建的。

因為那時候家裏破產,所以的親戚對於商稚一家都是避之不及,當初商稚來葬母親的時候,更是沒有半個親戚露麵。

當時商稚用為數不多的錢建了這個小房子,每次來的時候,商稚都是住在這裏。

“咳咳——”

商稚才剛推開門,便忍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門框上不停有灰塵刷刷的落下來,讓商稚的喉嚨和鼻腔非常難受。

顯然,這裏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

看著麵前一切熟悉並且陳舊的設施,商稚將舊的東西收起來,將自己這次帶來的東西拿出來,鋪設開來。

估摸著花了小半天的時間,商稚便將麵前的小房子收拾好了。

麵前的房子雖然簡陋,卻還算是舒服。

商稚往**一坐,一雙眼睛直勾勾看向窗外。

此時天色已經非常沉了,商稚今晚在這裏休息好之後,明天就會去看望母親。

想到這兒,商稚鼻頭不禁一酸。

這些年,經曆了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商稚原以為自己能夠比較平淡的麵對任何情緒。

但是如今麵對母親,商稚的情緒還是再次翻江倒海起來。

在外麵一向看上去冷冰冰的女總裁,此時眼眶情不自禁紅起來。

酸澀感將鼻尖和眼眶占領,商稚抽了抽鼻子,再忍受不住,眼淚齊刷刷地全部都落了下來。

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商稚哭泣是不會被任何人看見的。

她將此時的小房子當成了絕對安全的宣泄所,哭著自己這些年來的心酸。

每次商稚來這裏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那些在外麵無法言說的委屈和難過,商稚都可以在這裏發泄。

從前的時候,商稚在極度難過時,可以和母親說一說。

如今母親不在了,商稚難過的時候,就隻能在距離母一段距離的小房子哭一哭。

不知不覺的,商稚感覺自己的眼淚似乎要哭幹了。

她隨手抽了兩張紙,將那張漂亮小臉擦拭幹淨。

隨後,商稚攥著手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低眼看著麵前的屏幕,上麵是商稚和陳思念幾個人的小群。

對了,今年和之前不一樣的。

除了商稚和渺渺的生活好了很多之外。

還有——那些可以陪伴在商稚身邊的人,也回到了商稚身邊。

在很多個時候,這些人代替著商稚的母親,陪伴在商稚身邊。

商稚緊緊攥住手機,就像是攥著自己母親的手掌心。

商稚微微開口,聲音很低很低。

“媽媽,你放心,我現在過得很好。”

“如果你在天有靈,你不要擔心我。”

“媽媽。我好想你。”

再一秒,商稚的手機突然就想了起來。

隻見陳思念一個電話打過來,群裏幾個人紛紛進去群語音。

陳思念打開視頻,展示著自己身後的一大片海。

這個海看上去,不像是商稚所在城市會有的景象。

商稚還沒開口,單伯棟就已經說到。

“這又是去哪裏玩了。”

聞聲,陳思念哼哼笑了兩聲,“當然是出來度假了,你們不知道,這裏簡直就是我的天堂,走三步就是一個極品帥哥,我感覺我的春天就要來了。”

瞧著陳思念這副模樣,單伯棟笑了笑。

“小心啊,不是所有帥哥,都和小爺一樣善良的。”

聞聲,陳思念不禁犯了一個白眼。

“不過啊哥們,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再自戀一點呢?”

這個群裏,最活寶的就是陳思念和單伯棟了。

此時兩個人拌嘴的模樣,讓商稚忍不住勾起唇角。

再一秒,單伯棟悠悠道,“我懶得跟你講,我要和我們家商稚姐姐誒講話。”

說完,單伯棟一張臉立馬露出諂媚的乖巧模樣。

隻見單伯棟一收方才的模樣,整個人瞬間變成一隻可愛的小狗狗,那樣子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他開口,“姐姐,你怎麽不開攝像頭呀,你在哪裏呢?這幾天都沒見你,你最近有沒有空呀,我最近知道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想要帶你去嚐嚐。”

說完,單伯棟一拍手掌開口道,“要不就今天把!”

小少爺的執行力就是強,商稚扯著唇角笑了笑。

“今天不行。”

說完,商稚打開攝像頭。

幾個人瞧見了,紛紛問這是什麽地方。

商稚簡單說了一下最近是母親的祭日,自己回來給母親祭祀了。

說完,陳思念似乎想起什麽。

“對了商稚,我有事要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