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渺渺的小模樣,商稚舍不得直接離開。

她將人哄好之後,這才帶著包包小心翼翼離開。

生怕將渺渺吵醒,商稚關門時動作都輕手輕腳的。

途徑醫院門口,商稚瞧見一抹熟悉身影。

他這個時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商稚隻是簡單掃了一眼,便沒有再看。

商稚看見的那位,是陸妄的秘書。

將心思收回後,商稚轉身就走。

再一秒,她撞上一堵胸口。

商稚腳步一頓。

抬起眸,第一時間映入眼眶的,就是那張熟悉麵龐。

是陸妄。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裏那麽多人,商稚偏生就是能撞到陸妄身上。

此時視線中的陸妄看上去,麵色似乎不太好看。

“這麽巧。”

商稚下意識問了句,“你怎麽在這。”

商稚倒是不關心陸妄,隻是好奇。

陸妄眼神中稍顯焦急,但這抹焦急在看到商稚之後,眉眼間的顏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開口,“來看渺渺?”

商稚沒回答,隻是掃了眼他。

麵前人肉眼可見地比平日裏都要焦急很多。

“唐瓷出事了。”

原來,今晚陸妄父親前段時間就給陸妄父親施壓了。

在史密斯先生看來,唐瓷對於自己和兒子來講,就是一個巨大的累贅。

唐瓷家世不行,能力不行,環繞在自己兒子身邊,和蒼蠅其實沒什麽區別。

加上如今陸妄已經有了新的未婚妻,再和唐瓷廝混在一起,實在是不合適。

原本陸妄就有將唐瓷送走的意思,如今父親的旨意以來,陸妄便著手這事了。

在今天陸妄和唐瓷談完之後,唐瓷就直接人間消失了似的。

等到陸妄再聽到唐瓷的消息,就是唐瓷在路邊出車禍,路過的人打了救護車,小護士到場後,根據唐瓷手機裏麵的信息,找到了陸妄,聯係陸妄,通知他來醫院。

此時,陸妄剛到。

聽完後,商稚不禁皺了眉頭。

今天白日裏的時候,唐瓷是給商稚打過電話的。

當時商稚覺得自己和唐瓷之間沒什麽好說的,就沒接唐瓷的電話。

如果今天自己接了那個電話,唐瓷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雖然今日的事情和商稚沒什麽關係,但商稚還是覺得自己有幾分責任。

正巧商稚也沒什麽其他事情,她開口。

“我陪你進去看看吧。”

似乎沒想到商稚會這麽講,陸妄愣了下。

雖然陸妄表麵上看著平靜,但其實心中已經亂成一片。

從前的時候,陸妄在福利院,唐瓷是和自己關係最親近之人。

後來發生的種種,讓商稚和陸妄之間不斷產生隔閡。

可即便如此,唐瓷對於路網來說,也是特別的。

這就是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陸妄尚且能將唐瓷留在身邊,尚且能好好為唐瓷謀劃。

今日聽到唐瓷出事的時候,陸妄本人也是傻了下。

來的路上,就算是不喜歡煽情的陸妄,腦海內也浮現出不少從前的畫麵。

在這種節骨眼上,有一個商稚這樣的人陪著自己,陸妄感覺心安許多。

陸妄按照小護士所說的趕到時,手術室的燈正亮著。

或許是從前看著渺渺進了無數次這樣的地方,在站到手術室門外時,商稚身子幾不可見顫抖了下。

敏銳捕捉到商稚的反應,陸妄開口詢問。

“不太舒服嗎?”

聰明如陸妄,他頃刻便猜出商稚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的原因。

陸妄頓了頓,開口道,“身體不太舒服的話,就先回家?”

商稚找了個長椅坐下,擺擺手。

“不必。”

見狀,陸妄沒多說什麽,選擇坐在商稚身側。

“咚咚咚——”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是陸妄的秘書。

寬寬長長的走廊,幾人零散坐著。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商稚側目看向不遠處。

視線中,手術室三個字還亮著。

商稚覺得,時間的流淌速度,在不同事件觸發時,似乎是不一樣的。

比如此時,商稚隻覺得度秒如年。

在手術室外的日子,總是不好過。

終於。

不遠處傳來吱呀的聲音。

商稚順勢望去,視線中的手術室被打開一扇門。

商稚倏地站起來,快步走過去。

身側,一道身影比商稚更快一些。

陸妄站在醫生麵前,麵色稍顯焦急。

看著麵前陸妄,商稚抿了抿唇。

從前時候,商稚總覺得,陸妄是薄情的。

但是此時,商稚瞧著麵前陸妄,覺得麵前人似乎和自己前一段時間認知的不太一樣。

陸妄……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有人情味一點。

商稚聽見醫生講。

唐瓷這次車禍其實挺嚴重的,但是好在沒有傷到要害。

經過剛剛的搶救,唐瓷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問題。

現在隻要將唐瓷轉入普通病房,然後等著唐瓷醒來就好。

聽完醫生所講,陸妄麵色顯然好看不少。

他緩緩開口,“謝謝醫生。”

商稚陪同唐瓷被轉入病房。

此時時間,已經不太早。

站在病房門口,隔著清澈的玻璃,商稚靜靜看著裏麵的人。

陸妄守在唐瓷床側,忙前忙後,模樣看上去,壓根沒有之前的半分絕情。

這一刻,商稚覺得自己以為了解了陸妄,殊不知都隻是自己的想當然。

她對麵前這個男人,似乎不太了解。

時間一點點流逝,商稚瞧著麵前的狀況已經差不多,轉身準備離開。

忽的,她腳步頓住。

商稚看著麵前西裝革履的男人。

“還有什麽事情嗎。”

“商小姐今晚陪著陸總忙前忙後,實屬辛苦,要不稍等一下,我們陸總……”

“不必了。”

商稚微微一笑,“我隻不過是白天沒接唐瓷的電話,所以心裏有一點愧疚罷了,如今看見唐瓷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商稚寥寥幾句,堵住了秘書剩下所有的話。

秘書抿了抿唇,最後隻得道,“好的。”

不知為何,商稚隻覺得離開時精疲力盡。

當晚,商稚做了好多好多夢。

在夢裏,她似乎在一個巨大的電影院中,屏幕上是過去事情的走馬觀花。

所有發生在唐瓷陸妄和她之間的事,再一次重新滾動在她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