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麵前人一臉無辜的表情,商稚微微眯了眯眸子。

今晚商稚喝了酒,原本身體就不是特別舒服。

此時的商稚,壓根沒有應付唐瓷的力氣。

偏生唐瓷今日非要拿商稚,給她自己立人設。

“姐姐,你也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家,所以當初住進來的時候,我就以為那裏是我家了,畢竟是阿妄哥哥讓我一起搬進來的。”

說著,唐瓷已經擠出兩滴眼淚來。

“但是姐姐,我現在知道了,哪怕莊園現在仍然是哥哥的名字,但因為曾經是你家,所以那裏就是你家。”

聽到這話,商稚一陣不舒服。

唐瓷這話聽上去是在和唐瓷道歉,其實不然,字裏行間滿滿當當都是對商稚的陰陽怪氣。

再一秒,唐瓷繼續開口。

“阿妄哥哥已經跟我說了搬家的事情了,我是打算提前適應一下,未來都暫時和阿妄哥哥住在一起,你的房子我已經給你騰出來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聽聽這話,無形中向商稚炫耀了,自己和陸妄馬上要住在一起的事情。

可能唐瓷原本以為商稚會因為這件事情不高興,但是恰恰相反。

商稚反而希望,唐瓷能和陸妄多在一起,這樣陸妄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煩她了。

當然,前提條件是陸妄不會影響工作,畢竟如今商稚和陸妄還有工作上的往來。

“好的。”

商稚吐出淡淡的兩個字,便沒有下文。

聞聲唐瓷愣了下,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唐瓷看來,自己剛剛猛烈輸出了那麽久,麵前商稚此時應該已經氣急敗壞了才對。

可是商稚非但沒有半分氣急敗壞的樣子,甚至笑眯眯說了句好的?

唐瓷想象中的成就感和炫耀感落空,此時的唐瓷感覺自己在商稚麵前很像一個小醜。

為什麽商稚不生氣,難不成是因為商稚覺得,唐瓷沒什麽能力,哪怕是搬進陸妄的房子,也不會對陸妄有任何的影響嗎。

想到這兒,唐瓷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唐瓷想過無數種可能性,什麽都想過了,就是不相信,如今的商稚對陸妄已經沒有了感情。

瞧著唐瓷的精彩表情,商稚抬眼看了看樓層。

這電梯這麽慢嗎?為什麽還沒到。

長呼一口氣,商稚漫不經心丟出最絕的絕殺。

“所以請你們盡快,你們想住在這裏,我可不想,我想回家住。”

說這話時,商稚一雙眼睛越過麵前的唐瓷,直勾勾看著後麵的路網。

仿佛唐瓷是什麽透明人一樣。

一時間,唐瓷心中情緒更甚。

在唐瓷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電梯門好巧不巧在這一刻打開。

見狀,商稚笑眯眯彎了眉眼。

她轉頭看向一側的陸妄,“那莊園的事情,就辛苦陸總了。”

陸妄點點頭,語氣很淡,“知道了。”

兩人在唐瓷麵前再自然不過的交流,此時也輕而易舉將唐瓷刺穿。

唐瓷感覺自己左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住一樣嗎,窒息又難受。

捕捉到唐瓷的不對勁,陸妄居高臨下詢問。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沒有的,哥哥。”

唐瓷確實不舒服,心裏難受到極點。

但她無法說出來,她剛剛已經給自己立好了清純悲慘人設,若是說一些霸占莊園的話,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說完,唐瓷微微咬住下唇。

短暫思索後,唐瓷再次開始作妖。

“哥哥,我剛剛和姐姐說話的時候,姐姐看上去似乎不是很想搭理我,姐姐是不是討厭我啊。”

聞言陸妄擰了眉,“是的。”

原以為陸妄會好好安慰自己,卻不曾想他回答的這麽直白,一時間唐瓷愣住了。

再一秒陸妄補充道,“沒關係,直到自己惹到了她,以後少說些讓她不舒服的話就可以了。”

這一秒,唐瓷開始抓心撓肺。

自己如今是失憶的狀態,陸妄應該對她感到無限愧疚才對,怎麽會說這種風涼話。

唐瓷敢怒不敢言,隻能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笑眯眯和陸妄開口。

“阿妄哥哥,我們到了。”

唐瓷歡悅走到門口一側,靜靜等著陸妄過來輸密碼。

片時,唐瓷唇角的笑意僵住了。

因為唐瓷看到陸妄輸入的密碼,是某個人的生日。

過往記憶浮上腦海。

那是某一年冬天的某個晚上,唐瓷給陸妄發消息,想和陸妄一起看看雨景。

但是那時,正好是商稚的生日。

一開始,陸妄是說晚些過來的。

但是唐瓷就是不願意讓陸妄陪在別的女人身邊,於是幹脆裝病,讓陸妄來陪了她。

後麵唐瓷還曾經讓人去試探過商稚,看看商稚對這事是什麽態度。

當時聽到商稚失魂落魄的消息時,唐瓷心中別提有多爽了。

那時候的唐瓷……哪怕到今日,都沒意識到自己這行為和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沒什麽區別。

曾幾何時,唐瓷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那個勝利者。

但是當今天看到密碼,唐瓷後知後覺意識到,哪怕如今陸妄日日夜夜守在自己身邊,心裏也還都是那個賤人。

哪怕是自己和陸妄關係最親密的時候,陸妄的密碼向來都不會是誰的生日。

嫉妒像是一顆種子,在唐瓷心中落下,淋雨過後,開始瘋了一樣的生根發芽。

或許,隻有那個賤人死了,阿妄哥哥才會死心。

如果是這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商稚,這些都是你逼我的,你讓我實在走投無路了……

才回家沒多久的商稚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兩隻手臂,眉頭微擰。

自己今晚怎麽總是發冷?莫不是要生病了。

最近幾日工作繁重,若是病倒了,耽誤的工作可不是一星半點。

商稚隻得給自己衝了包藥劑,喝下去之後,才躺下緩緩入睡。

當晚,商稚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自己拎著行李,帶著渺渺,重新站在莊園門口。

莊園的所有設施都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仿佛那座平和的莊園裏麵,從未發生過什麽腥風血雨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