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自顧自走進去。

兩人近在咫尺,商稚還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好聞味道。

那是從前,商稚著了迷一般的香味。

如今,隻覺得下意識不適。

她進了房間,在沙發上入座。

“之前陸先生講,讓我請你吃飯,這件事情,現在還是作數。”

陸妄眯了眯眸子,沒明白商稚喉嚨裏這是賣的什麽藥。

商稚彎了唇角。

“有些事情,想和陸先生聊一聊。”

陸妄唇角緊抿著。

“工作上的事情嗎。”

“不是,是比較私人的事情。”

商稚開口,盡管她已經想方設法讓自己聽上去平靜一些。

可是,陸妄卻還是從商稚的字裏行間,聽出了商稚的負麵情緒。

兩人認識這麽久,曾經還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對於商稚的情緒,陸妄從前雖然不搭理,但卻是非常了解。

“你遇到什麽棘手的問題了嗎。”

陸妄原本是給商稚端來一杯咖啡,細細想過之後,換成了溫熱的牛奶。

對於男人這樣的細節,商稚絲毫不在乎,也沒理睬。

她隻是開口。

“聽說你讓人記錄了唐瓷每天的行程路線,我想要一份。”

聞聲,陸妄皺了眉。

他似是對對方的話語,感到疑惑。

“商小姐,那對於唐瓷來說是非常私密的資料,如果給你的話,也要先問過她的意見。”

聞言,商稚抿了唇,一雙眼睛看上去冷若冰霜。

她開口,話語間沒有半分溫度。

“陸妄,你確定自己要一直助紂為虐嗎。”

“什麽意思。”

“我上次跟你講過的話,你難道都忘記了嗎。”

陸妄的大腦飛速旋轉,片時他想起商稚曾經和自己講過的。

說安迪如今之所以會躺在醫院裏麵,唐瓷是不可推卸責任的罪魁禍首。

如是想著,陸妄眸色漸沉。

陸妄將唐瓷曾經告訴過自己的,全部講給商稚。

聽完後,幾分嘲弄浮起在商稚眉眼間。

旁人或許不了解唐瓷,但是作為和唐瓷互相折騰了這麽多年的商稚,還是非常了解唐瓷的。

唐瓷的那些說辭,也就隻能拿捏著陸妄的同情心,騙騙陸妄了。

那些話對於商稚來說,就是小朋友之間的玩笑話。

而且就算真的是唐瓷那樣所說,那麽就算是唐瓷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商稚也不覺得那時候的唐瓷是什麽善茬。

第一次見到唐瓷的時候,唐瓷在商稚麵前尚且收斂。

但是那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就已經隱隱約約晃動了。

一股冥冥中的第六感,告訴商稚,麵前這個女人絕非善類。

事實證明,那時候的商稚確實是對的。

唐瓷從一開始,就是不折不扣的壞東西。

“我不覺得,這些幼稚的話能替唐瓷開脫。”

商稚一雙眼睛冷冰冰看著麵前人。

“很多話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會說,唐瓷從一開始就絕非善類,也隻有你這種看人眼神一向差勁的人,才會相信唐瓷的鬼話。”

聽著麵前人的一句句,陸妄道。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非常清楚不是嗎。”

如果陸妄真的不相信自己所說的這些,那麽陸妄此時應該會直接大發雷霆地反駁。

但是此時麵前的陸妄看上去實在是太沉寂了,對於商稚說出來的這些東西,不帶有絲毫的訝異。

就仿佛商稚說出來的這些,陸妄早就知道了一樣。

“陸妄,唐瓷害死了一個有一個人,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如果你願意看,我可以找出來一大堆受害者。”

話音落下,商稚一雙眼睛再次緊緊地直勾勾地盯著她。

商稚雖然是這樣講,但是她知道,陸妄不會看的。

陸妄這個人一向是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向隻願意相信自己設想中的。

告訴他唐瓷的真實麵目是什麽,打破陸妄痛苦童年中的唯一美好,恐怕陸妄是不願意的。

此時,陸妄果真是一言不發,似乎對商稚口中的受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陸妄,曾經我也隻是覺得,我獨善其身就好了,我就一個人過好就可以了,但是我現在才知道,真的不是這樣子。”

從一開始唐瓷陷害別人的時候,商稚隻是覺得和自己沒關係。

那時候的商稚還是窮困潦倒,每天在還是陸妄所有的莊園內工作。

商稚覺得,自己是帶著目的來的,隻要做好本職工作,盡可能低調就好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閑事,自己沒有一點興趣。

後來,商稚看到了更多聽到了更多,但是那時候的商稚已經重新有了能力,於是商稚避之不及,恨不得和唐瓷遠一點再遠一點。

後來的後來,這些喪心病狂的行為舉止,突然就發生到了自己的身邊。

原本商稚以為自己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當商稚看過太多人的痛苦,商稚發現自己做不到。

“你知道的,渺渺是我的底線,唐瓷把手伸到渺渺身上,我忍不了的。”

聞言陸妄眸子驚了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陸妄知道商稚和唐瓷之間發生的很多事情,但是陸妄也知道,唐瓷是個掀不起風浪的,所以很多時候,陸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前妻,一個是自己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妹妹。

陸妄沒想過,有一天唐瓷會把手,伸到商稚的渺渺身上。

“這怎麽可能。”

“事實勝於雄辯。”

“你有證據嗎。”

“暫且沒有,但是如果你把唐瓷這兩天的行程告訴我,說不定我就能調查出來什麽了。”

剛剛在那個地下室的時候,商稚從李山嘴巴裏吐出來的幾個字得知。

讓李山改變主意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有可能給了李山一大筆錢,並且做出了商稚給多少,自己一定給雙倍或者幾倍的承諾。

否則像是李山這麽愛財如命的人,不可能會反悔地這麽幹脆。

能讓李山反悔地,一定是更大的利益。

想到這裏,商稚補充句。

“當然了,如果能把唐瓷最近的開銷流水,還有大額轉賬什麽的給我,就更好了,我會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