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我在和你講話,你卻在走神嗎。”

忽的,商稚頭頂落下句帶著質問的話語。

商稚抬起眼睛,赫然對上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被仇恨蒙蔽的雙眼。

在那雙眼睛裏麵,商稚看到了這輩子看到過最多的負麵情緒。

商稚想要開口,但是一張嘴,血腥味就立時三刻衝上喉嚨。

這一刻,商稚險些整個人吐出來。

“沒有。”

“你還敢狡辯。”

唐瓷眯了眯眸子,在自己隨手挎著的包包裏麵,拿出一把匕首。

月色下,匕首的刀刃泛著寒光。

再一秒,唐瓷蹲下,將那把刀子貼到商稚臉頰。

唐瓷開口。

“所以,我剛剛都說了什麽呢,商稚?”

“你說,你和陸妄是青梅竹馬,是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我是第三者,是個賤人。”

對於唐瓷會說的話,商稚早就了然於心。

這麽多年,唐瓷不就翻來覆去這麽幾句嗎。

瞧見商稚竟然真的說上來,唐瓷冷哼一聲。

“看來你很明白你自己的定位啊。”

唐瓷嘖嘖兩聲,“沒錯,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我和阿妄被你這種人纏上,我隻覺得好笑。”

聽見旁邊人這話,商稚抿了唇角。

當年若不是在陸妄需要的時候,自己出手相救,唐瓷難道會活下來嗎。

那一年唐瓷生病,是陸妄親自去求了商稚。

也是商稚不計前嫌拿出自己的錢,幫助唐瓷渡過難關。

事後,因為商稚非常喜歡陸妄,想要尊重對方的意願,甚至提出了不需要陸妄和自己結婚。

是陸妄自己口口聲聲說,已經做出的承諾,就要實現。

全程,商稚就是一個掏錢的冤大頭。

商稚做錯了什麽呢。

唯一錯的,恐怕就隻是看錯了人,幫了陸妄和唐瓷這兩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

商稚就像是路邊的狗,本來隻是安安靜靜趴在那個地方,突然就被人踢了一腳,然後就陷入無休止的痛苦之中。

也像是老老實實趴在路邊,然後突然有個人拿著繩子過來,把繩子套在商稚脖子上,將商稚帶回家,每天對著商稚拳打腳踢。

最後,這男女主人還要說,這條狗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是插足了這個美滿家庭的外來者。

荒唐,真是荒唐。

但是此刻——

“商稚,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麵對唐瓷明知故問的質問,商稚隻得開口。

“對不起,唐瓷,我不知道我做了這麽多傷害你的事情,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道歉?”

唐瓷冷笑一聲。

“商稚,我需要你的道歉做什麽呢,那種最不值錢的東西,我要你也品嚐一下我的滋味,我要讓你知道,被你愛的人討厭,是一種什麽滋味。”

說著,唐瓷就整個人坐到商稚身上,將商稚翻過來。

商稚原本就被唐瓷欺負得身子難受,此時,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在自己的腹腔,這股子難受的滋味更是蔓延到整個身子。

鮮血在商稚臉上肆無忌憚。

那張漂亮的小臉,此時看上去頗有幾分麵目全非的味道。

唐瓷在瞧見商稚這幅模樣的一瞬間,明顯爽了一下。

她提高音調。

“商稚,你活該,你活該,哈哈哈!”

再一秒,寒光乍現。

鑽心剜骨的疼痛傳來,商稚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皮開肉綻。

原本就布滿溫熱**的小臉,此時似乎有什麽東西流動起來。

痛,好痛。

風一吹,有細小的砂礫闖進她的傷口。

商稚渾身上下都被痛苦包裹。

匕首掉落,唐瓷的表情從乖巧,變得徹底猖獗,變得極度興奮。

很顯然,現在的唐瓷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爽啊,爽,哈哈哈哈!”

“商稚,這場景我已經幻想過無數次了,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親自毀掉你的!”

說著,唐瓷狠狠掐住商稚的脖頸,語氣更加狂妄。

“你不是很會勾引男人嗎,你不是天天頂著你這張狐狸精一樣的臉招搖過市嗎,我把你的臉劃爛了,我讓你變成一個花臉貓,我看你還怎麽勾引男人!”

在唐瓷看來,陸妄之所以會喜歡商稚,就是因為這張臉。

雖然唐瓷嘴巴上說著商稚非常普通,但是在心裏,卻結結實實覺得商稚的麵貌無懈可擊。

否則,也不會在此時此刻,選擇拿著商稚的臉撒氣。

唐瓷捏住商稚的下巴,迫使商稚看向自己。

唐瓷眯了眼,其中別提有多興奮了。

“商稚,我真想給你找個鏡子,讓你看看你現在究竟長什麽樣子,你知道嗎,你現在有多可笑,要是陸妄看到你這張連,會不會感到惡心,然後後悔這些年認識你呢。”

一想到陸妄會嫌棄商稚,唐瓷就興奮的不得了。

望著麵前的唐瓷,商稚緩緩閉上眼睛。

再一秒,唐瓷怒聲喊道。

“睜開眼睛,我讓你睜開眼睛!”

此時,自己是唐瓷的掌中物。

自己和渺渺的命,都被攥在唐瓷的手中。

既然商稚今天選擇來了,那麽就說明,商稚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

聽到對方歇斯底裏的話,商稚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或許是因為剛剛頭部遭受了重擊,也或許是因為鮮血直流,此時的商稚隻覺得大腦又昏又脹。

在唐瓷的命令下,商稚艱難地睜開眼睛。

再一秒,商稚對上了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

隻見剛剛一直陷在昏迷中的小家夥,此時睜開了眼睛。

商稚瘋狂搖頭,示意對方不要看。

“不要,不要!”

商稚的口型瘋狂說著。

最後,商稚微微一笑。

她用嘴唇示意道。

“聽話,寶寶。”

商稚怎麽樣都行的。

從前,商稚確實是含著金湯匙出聲的大小姐。

商稚出身高貴,在圈子裏麵是結結實實的正牌富家女。

但是後來家中破產,商稚的人生狀況一落千丈。

她開始做各種各樣低賤的工作,開始過不盡人意的生活。

在生活的打磨中,商稚早就看清了生活的本質。

商稚覺得,自己這輩子什麽都經曆過了,幸福過也痛苦過,怎麽樣都行了。

但是渺渺不能親眼見證這些殘忍,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