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在白天把花園收拾幹淨，有所失職。”

四目相對，商稚大有下一秒就收拾東西走人的氣勢。

陸妄盯著她，“靠著其他男人把錢還了，就變得這麽硬氣了？”

說完，陸妄眯了眯眼睛，“商稚，你知道惹怒我是什麽後果。”

他口吻危險，“乖一點。”

雖然商稚不想承認，但在陸妄這樣的語氣中，她確實變得僵硬許多。

商稚仍不卑不亢地開口，“就事論事，今晚我並沒有做錯其他事情。作為被性騷擾的受害者，我不需要有任何關於反擊的愧疚感。”

“不，你還有其他錯。”

陸妄打斷她，“陸家的家風從來沒教過你，要笑著麵對一個對你動手動腳的男人，你早該在他碰到你的第一秒就動手。”

剛剛短短幾分鍾，助理已經將今晚家中的監控視頻發過來。

陸妄原本隻是想平和地處理這件事情，可不知為何，當他看到商稚被王百川一把拽進懷中時，有不知名的憤怒席卷上了他心頭。

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如今商稚默認為他的寵物，正巧他又最討厭別人越過界限碰他的東西。

似乎沒想到陸妄會說這個，商稚有片刻的怔愣。

見狀，陸妄眉頭一挑，他開口，“需要我再說一次？”

對於眼前人的所言所行，商稚很是意外。

她迅速讓自己恢複平靜，低下小臉恭敬道，“不需要。”

陸妄滿意收回眼神，語氣冷淡，“出去吧。”

今晚的陸妄反常地讓商稚有些惶恐，以防麵前人再有什麽幺蛾子，商稚忙不迭就衝著門口的方向走。

末了，她在門口燉住，轉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男人的矜貴背影。

商稚略有遲疑地開口囑咐，“建議您……還是去打個破傷風比較好。”

陸妄沒說話，商稚便也沒繼續搭腔，她推開門出去了。

剛走出房間，商稚就對上一張盛著怒意的小臉。

視線中，唐瓷一張臉憋的通紅，看向商稚的視線滿是厭惡和怨恨。

商稚不是聖母，今晚遭遇了那樣的事情，對唐瓷沒什麽好臉色。

在微微欠身打過招呼後，商稚轉身衝著房間去。

“站住！”

忽地，她身後唐瓷厲聲開口。

於是商稚頓住腳步，轉身不鹹不淡看著麵前氣急敗壞的人，“唐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啊。”

帶著疑惑半眯雙眸，商稚沒有說話。

唐瓷冷哼一聲，喋喋不休地繼續說，“阿妄為了你得罪了王總，還為了你凶我，你滿意了！”

今晚陸妄拉著商稚途徑她時，曾瞥了她一眼。

過去二十餘年，唐瓷大多時候都是陪在陸妄身側的，印象中的他總是對她笑眯眯的，說話溫溫柔柔的，旁人都說看似冷酷的陸妄唯一一片柔軟，是唐瓷。

這麽多年，唐瓷也是這麽認為的。

可是今晚的那一眼，唐瓷見到了從未有過的陸妄。

陰翳，厭惡，疏離，冷漠……各種各樣讓她心碎的情緒團在一起，看得她心一陣冰冷，一陣惶恐。

見狀，商稚大概也明白了唐瓷情緒的來源點在哪裏。

商稚覺得今晚不管是不是她，王百川想要帶走任何一個人，陸妄都不會同意的。

雖然商稚討厭陸妄，但是不得不說，陸妄是個好老板，無論在公司還是在家裏。

從陸氏公司創立的第一天開口，酒桌文化就從未出現在陸妄的公司。

但商稚不想解釋，她不是聖母，她很樂意看唐瓷為了陸妄抓耳撓腮的樣子。

商稚淡淡開口，“唐小姐想要怎麽說怎麽想都可以。”

說完，商稚便要走，忽然她仿佛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又看向唐瓷。

“對了，唐小姐如今是陸少爺的身邊人，記得提醒陸少爺冬日裏記得保暖，或者喝點什麽湯藥，剛剛我碰到陸少爺手的時候，挺涼的。”

不過是三言兩語，唐瓷已然潰不成軍。

看著商稚揚長而去的背影，唐瓷狠狠咬住牙。

或許是情緒和激素的鼓舞，今晚的唐瓷竟一把打開陸妄的房間。

“還有什麽事……”

陸妄轉過臉來，在視線觸及唐瓷的一瞬間噤聲。

他轉過臉去，沒有繼續理會唐瓷。

原本就變得脆弱的唐瓷，不過頃刻淚水就嘩啦啦落下來。

她大步走到陸妄麵前，一把拿走了陸妄手中正看著的商業雜誌。

當她視線落到陸妄手背上的紗布時，唐瓷感覺更窒息，她淚水如瀑布，“阿妄，你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陸妄一言不發。

唐瓷將那雜誌摔打在沙發上，“你告訴過我你最討厭商稚了，可是今晚你居然為了商稚得罪王總，你是不是對商稚還留有餘情，你不是說過此生非我不娶嗎！”

唐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大膽撲倒陸妄懷中，用拳頭一下下捶打著他的胸口，“阿妄，你不能這麽對我！”

從剛剛唐瓷進入房間，陸妄覺得自己看了一場鬧劇。

唐瓷傾盡全力地演繹，他冷眼旁觀著。

女人的抽泣聲在房間內此起彼伏，直至唐瓷似乎沒了力氣，陸妄這才開口，“鬧夠了沒有。”

唐瓷動作一頓，不可置信抬起那雙淚眼。

她撞進陸妄的冷漠，這種眼神她見過很多次，在陸妄麵對陌生人時。

這一瞬，理智重新占據大腦，唐瓷猛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今晚的失態。

她微微張了張口想要解釋，陸妄卻將她一把放到沙發上，自己站了起來。

他睥睨著她，目光很陌生，“我認識的小瓷，絕對不會把一個女孩子推出去換取利益。”

這話直白如巨大的巴掌，將唐瓷一張小臉抽得通紅。

唐瓷啞口無言，弱弱道，“不是的阿妄，你聽我解釋……”

“你冷靜冷靜吧，今晚的事情，你讓我很失望。”

此刻的陸妄顯然對唐瓷沒有半點耐心，竟轉身摔門離開。

“砰！”

巨大開門聲的響起，讓唐瓷跟著幾不可見地抖了下。

聽她安排在陸妄身邊的眼線說，上次陸妄曾撞破商稚和其他男人在交易，那時陸妄的做法是……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