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消息, 在北條夏樹的強烈反對下,東京塔保住了!
壞消息, 由於他禁止行動組成員掃射東京塔,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成功與前來支援的公安同伴會合,帶著竊取的研究資料離開。
但也無所謂。
“又不是核心資料。”北條夏樹說,“組織的目標是衝刺諾獎, 公安得到它, 難道還能連夜造出一個研究所和我們爭奪獎項?”
行動小組的所有人:“…………”
2.
從加州回來後,北條夏樹再度落入無間地獄(工作版)。
遊戲關服的弊端在這件事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沒有了一鍵處理工作的快捷按鈕,組織大小事務由輕薄的紙變成了一座山,沉甸甸地壓到他肩膀上, 下了班接著上班,讓公安臥底們身兼多職的做法終於孽力回饋,打工皇帝竟是我自己。
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盡的存款, 但當錢足夠多的時候, 再往上累加就毫無實感了,並不能起到衝淡痛苦的作用。
還得考慮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回歸現實,頭套降智BUFF消失,無法繼續替他偽裝外表, 再接著以悲傷蛙形象示人, 裝瘋賣傻且白給。
組織Boss的這一身份,該如何處理?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現吧?
融合初期,所有人都正在努力接受新生活, 秩序混亂, 社會處在一團亂麻中;等這陣子過去, 兩個世界的紅方勢力聯手狙擊組織,又要如何應對?
這幾年轉型相當成功,組織的灰黑產業早就被舍棄,但代號成員個個都不是良善之輩,紅方這些年的臥底潛伏也並非毫無作為,手裏掌握不少他們作奸犯科的證據。事後清算,是必然會發生的事。
雖然代號成員們一個個抓走坐牢,也不會影響產業的正常運行,畢竟如今組織的盈利模式相當正規,唯一踩線的行為是無所不用其極地避稅,但是……
“朗姆進去了,誰給我打工?”北條夏樹嚴肅地想。
遊戲消失了,但【蛙巫的駐顏秘術】的牽製效果還在,服用過該藥水的代號成員們,都100%受製於他,是最好用的工具人。
他思索片刻,想出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能讓朗姆等人一邊贖罪、一邊為他打工,改造上班兩不誤。
不過這事兒需要得到森先生的支持,北條夏樹決定坦白身份。
第二天的會議,大家正好聊到了組織。
“我這邊的調查結果,和夏樹的差不多。”中原中也懶洋洋地陳述著,“這個組織新Boss上任之後,開始漸漸轉型,這幾年徹底金盆洗手,不太可能對我們產生威脅。”
森鷗外點點頭:“不錯的消息。”
“妾身聽說一件事,來源可靠,消息本身不知真假。”尾崎紅葉莞爾一笑,“關於那神秘組織的大名……”
禁忌的名字,是所有成員都不願意提起的,靠著所有人的羞恥心維係住組織在裏世界的遙遠與神秘。
中原中也:“哦?”
森鷗外:“哦?”
北條夏樹:“。”不是吧……
尾崎紅葉抬袖捂嘴:“似乎是叫‘青蛙組織’呢。”
會議室集體安靜了兩秒,接著大家開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噗、不是吧,哈哈哈!”
不大的室內空間,頓時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笑著笑著,大家說——
“很有可能是真的。”
“聽說那個Boss出門見人都要戴悲傷蛙頭套,悲傷蛙頭套還有不同的款式,什麽LV老花、憤怒蛙、金鏈蛙、流淚蛙……”
“他不是還斥巨資建了一個青蛙樂園?……那組織叫青蛙組織,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青蛙狂魔啊——”
隻有一個人完全笑不出來,甚至尷尬到冒冷汗。
北條夏樹:“…………”
接著,會議室內的十多個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為什麽沒人摘他的頭套。
“沒人摘下他的頭套嗎?”
“很多人想,沒人敢。”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見過他頭套下真容的人都死了?”
“大概率是,否則為什麽完全沒有相關傳聞?”
北條夏樹:“。”
不,你們這群家夥還活得好好的。
“這麽說來,那位Boss很有手段。”
“就是腦子有病。”
“有病跟手段淩厲好像也不衝突,比如有些蘿莉控……”
“咳咳咳!”“咳!說什麽呢!說正事!”
“他們Boss出門都會帶著G,高效省心的殺手伴身,確實能避免很多麻煩。”
比起“青蛙組織”這個上不得台麵的組織大名,“G”、“Verouth”、“Ru”這些酒名代號,更加廣為人知。
顯然,黑手黨內部也存在同行相輕的情況,但從已有情報來看,G執行力和任務成功率都相當驚人,持有異能力的afia們也不敢小覷。
“也許,那個組織上岸之後,部分代號成員也正在尋覓更好的去處……”
森鷗外若有所思,轉頭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嗯?夏樹君,身體不舒服嗎?”
會議室內,十個成員九個笑,還有一個在狂笑,顯得他那副(因尷尬而)凝重的表情格外突兀。
北條夏樹扯了扯嘴角,艱難地說:“我……我胃疼。”
亂取名的報應,曆經多年,終於又一次變成回旋鏢,紮到他自己的心口上。他甚至沒有在乎森先生話語中的挖牆腳之意。
到底要怎樣才能跟別人坦**承認“對我就是那個喜歡戴悲傷蛙頭套的神經病”、“青蛙組織的BOSS就是我!”啊?
……這也太難了吧。
3.
在北條夏樹為了Boss身份破防的時候,研究所的事業倒是一路高歌猛進。
一年多以前,由銀色子彈衍生而來的青色子彈項目成功拿下諾獎提名,每一屆都有300名左右科學家能夠被提名,至於得獎的概率,就像公務員選拔考試三不限崗位的報錄比,是個百進一的比例。
‘青色子彈’係列甚至能奇跡般逆轉細胞癌變,這令它不單是能夠逆轉人體生理年齡的技術,在醫學上同樣具有重大意義,此結果一出,石破天驚……所以,在北條夏樹沒抱太大希望的情況下,居然真的拿下了!
【打破紀錄!天才少女成諾獎最年輕得主!】
【最年輕諾獎得主!日本少女の光!五千年一遇的絕世……】
得獎依賴於整個研究團隊的努力,但由於名額限製,領獎人由宮野夫婦與雪莉擔當。
雪莉17歲的年齡成為絕佳噱頭,大大小小的報紙爭相報道,研究所門口擠滿了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24小時水泄不通,全社交網絡都在討論,哀嚎“她是創世神的作品我們是廢品”。
一時間,“Sherry”這個名字火遍日本。
組織對雪莉的隱私保護無微不至,然而還是有些不痛不癢的信息泄露出去,無良媒體憑著這點邊角料編雞湯。學校統一訂購的校園雜誌上,第一篇就是“Sherry”的奮鬥故事。
帝丹高中,課間摸魚的工藤新一,正翻到了那一頁。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感歎道:“6歲自學完高中課程,7歲入學東大……天才真是可怕啊。”
“可怕的天才”本人,正在一臉忐忑猶豫地看著手機,刷新了一次又一次。
雪莉:“工藤。”
工藤新一:“什麽事?”
雪莉:“哪怕是非常忙碌的大人,也該知道諾獎今年花落誰家,對吧?”
工藤新一:“應該吧……不一定,有些人是絕望的文盲。”
雪莉皺眉:“他不是。”
工藤新一抽抽嘴角:“你到底想問什麽,可以直接問的。”
雪莉:“黑手黨會知道誰得諾獎嗎?”
工藤新一震驚:“……黑手黨才不會關心這個吧!人家可是黑手黨啊!”
雪莉“哦”了一聲,蔫蔫地趴到桌上,像是一團蜷起來的小狐狸,良久,歎了口氣。
工藤新一吐槽:“你現在就像考了100分但沒被家長表揚的小孩。”
高冷少女掃他一眼,並不搭理他……盡管被說中了。
如果不是因為小蘭今天請假,這個問題都淪不上工藤來回答。
雪莉無精打采了一整個早上,每逢課間就趴在桌上假寐,她平時就不愛動彈,但如此沒精神還是第一次。
直到中午,手機收到了北條夏樹發來的短信。
她眼睛一亮,坐得筆直,手上開始打字回複:【謝謝Boss,這是我該做的……】
這狀態反轉的一幕,恰好側後方被整理桌麵的工藤新一看見。
工藤:“?”
怎麽突然滿血複活了?
工藤再度納悶:“她們女生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啊。”
4.
研究所拿下諾獎的驚人舉動,沒有使北條夏樹輕鬆半分,他重點慰問了雪莉和宮野夫婦,大手一揮給所有人發獎金……然後繼續煩坦白身份的事。
經過一番掙紮,北條夏樹終於跟森先生說了實話——“我就是那個組織的Boss。”
他開出優渥條件,以此作為交換,希望跟紅方和解談判的時候,得到港口的鼎力支持。
森鷗外:“…………”
從震驚,到懷疑,到驗證……最後沉默。
這事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接受,森先生很難想象自己看著長大的、這位不求進取的夏樹君,是如何得到一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並且多年間在兼顧Port Mafia事業的同時將其運行得蒸蒸日上……
他篡位用的是什麽手段?謀殺首領嗎?他為什麽能夠雙線並行的同時,甚至有空談戀愛?
相關的迷惑問題太多了,森先生真的想不通。
半晌,森鷗外在這些堆積成海的問題中,挑出了一個最讓人答不上來的。
他問:“夏樹君,你……真的會戴悲傷蛙頭套出門嗎?”
北條夏樹:“…………”
啊啊啊啊啊!!!
5.
悲傷蛙頭套的話題被巧妙略過,直截了當地切入正事,不過森先生心裏也有了猜測,他知道了,但他不說。
聽到北條夏樹提出的條件,森鷗外點點頭,評價道:“這確實是一筆相當可觀的交易,對港口和組織雙方都是。”
“隻是,夏樹君。”他說,“你想要的,僅止步於此嗎?”
北條夏樹微微挑眉,暫時沒猜到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於是不動聲色地把問題拋回去:“我還能要什麽呢?”
森鷗外十指交叉,保持沉湎,微笑觀察著他的神色。
雙方臉上都掛著虛偽且無懈可擊的笑容,有種說不上來的相似感。
片刻後,森鷗外開口了:“每個新加入Port Mafia的人,都該從他的引薦人那裏得到一件信物。”
中原中也收到的是帽子,太宰治當初得到了外套。
“但夏樹君沒有。”他說。
此情此景,北條夏樹已經猜到他下一句要說什麽,無所謂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因為這種可有可無的形式失落。”
這話有婉拒的意思,但森鷗外繼續說了下去:“之前一直在猶豫,現在還是決定送給你。”
他起身,走向辦公室門邊的衣帽架,抬手將掛在上麵的紅圍巾取了下來,轉身走向北條夏樹。
那條作為首領象征的紅圍巾,就這麽輕飄飄的,搭到他的脖頸上。
“……這哪裏是信物啊,森先生。”北條夏樹歎氣。
森鷗外笑眯眯地說:“不喜歡嗎?”
北條夏樹:“你能撐到一百歲再退休嗎?”
森鷗外:“?”
北條夏樹:“九十歲行不行?”
森鷗外看到他就頭疼:“好了,去工作吧。”
北條夏樹:“行,晚上我不加班啊,要過生日。”
“你生日……”森鷗外剛想詢問,一開口,突然意識到什麽,“……哦。是陪戀人嗎?”
北條夏樹飛快笑了下,狡黠之意不言而喻。
資本家偶爾也能擁有人性,反正不占用上班時間,森先生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又提議道:“如果他願意,有空一起吃頓飯。也不能一直隱瞞,對吧?”
6.
北條夏樹想到的和解方案,是讓全日製坐牢,變成007製坐牢。
日本並未廢除死刑,但基本不執行,以朗姆為例,紅方那邊掌握的證據大概率判他個無期,接著關進去蹲個幾十年。
既然都是坐牢和勞動改造,為什麽不能在外麵坐呢?
如朗姆這樣的犯罪人員,戴上限製活動區域的報警腳銬、並套上一個‘不可傷害他人否則立即死去’的異能力束縛,每周必須完成規定時長的義務勞動……
也就是說,代號成員們白天進廠上班為他打工,晚上去義務勞動贖罪,既能創造社會財富又能為社會作貢獻,其他時間也不能亂跑,這是純粹的007製高強度坐牢!
勞動改造顯然是比‘用納稅人的錢養這群坐牢的犯罪分子’更好的選擇,警方那邊一開始也許不太願意,但有著‘異能力束縛’這一層保障,又以Port Mafia的信用為組織背書,達成調解隻需要時間。
更何況,他手裏還捏著一個三葉草種植園。
主動把一園子的紅方員工放出來,這誠意絕對足以打動警方。
北條夏樹覺得自己太善良了,員工們在改邪歸正贖罪的同時,又能免受牢獄之苦。
“我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他想。
7.
經過勤勤懇懇的努力打工,積德快遞官方唯一指定快遞小哥黑羽快鬥,終於提前把老爹贖回來了!
接到短信的那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接著風風火火地極速趕到短信裏寫的地點。
黑羽快鬥眼睛一亮:“爸——”
黑羽盜一:“你這是什麽打扮?”
快鬥:“。”
送快遞的綠色西裝還沒換下來。
“那個。”黑羽快鬥假意咳嗽兩聲,轉移話題,“是我努力打工換你回來的,否則你還在那種草,你不該謝謝我嗎?”
黑羽快鬥用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好大兒:“不單是我,所有人都被放走了。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什麽,所有人?”
黑羽盜一溫和地、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是的,所有人都回家了。”
黑羽快鬥氣出亂碼:“不是、憑什麽!!我送了那麽久的快遞、打了那麽久的工…!!¥&&¥*&……”
8.
回家之後,北條夏樹將森先生的意思轉達給黑澤陣:“我監護人想見你。”
黑澤陣:“什麽時候?”
北條夏樹:“我想想……下周Port Mafia年會,要麽你跟我一起去吧。”
黑澤眼神一直停在他領口掛著的紅圍巾上,無所謂地應了聲“哦”,又問:“這是誰的?”
北條夏樹言簡意賅:“港口終身打工證明,現在是我的了。”
盡管今天是黑澤生日,但也沒什麽特別的活動,誰都不會做飯,所以出門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米花町的高級料理,就那麽幾家,並且集中在米花商業大廈的高層。
電梯一打開,北條夏樹就看到了熟人。
他驚恐極了,心想:“今天不會發生命案吧?!”
迎麵走來的幾人,赫然是工藤新一、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以及一名戴著眼鏡的小麥膚色少年。
毛利蘭:“夏樹哥!”
鈴木園子:“夏樹哥!”
工藤新一震驚:“什麽,今天不會又要有案……”
北條夏樹:“…………”
這瘟雞有完沒完了!到底要倒打一耙到什麽時候!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幾人簡單寒暄,北條夏樹得知那名眼生少年叫京極真,園子剛認識的新朋友,是全日本空手道冠軍,四百戰連勝……聽起來還蠻適合當保安的。
他又一次露出了看員工的眼神。
不過,北條夏樹和他們去的不是同一家餐廳,於是提前一層揮別。
他完全沒意識到,整個過程中竟然沒有人問黑澤陣的名字。
等夏樹和黑澤離開之後,四個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那個人看起來好可怕。”園子說,“我都不好意思問夏樹哥‘這是你的朋友嗎?’……”
工藤新一:“是啊,見多少次都覺得可怕。”
毛利蘭:“新一,你認識嗎?”
工藤:“算是吧。”
園子:“不過,和這種看起來很冷酷的朋友一起出門,不容易被人欺負——”
工藤咳嗽兩聲,委婉糾正:“不是朋友。”
鈴木園子開玩笑:“不是朋友,晚上一起去這麽好的餐廳,難道還能是陌生……”
她說著說著,從工藤新一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琢磨出了什麽,突然哽住:“那……他們……是?”
工藤新一重重點頭。
園子:“……”
園子欲哭無淚:“……”
今夜冷風吹拂,鈴木大小姐夢碎米花町(持續心碎3分鍾)。
8.
一周後的Port Mafia年會,很快就來了。
零零散散的空位上,漸漸坐滿了人。
至於首領那桌,自然坐著森鷗外、幹部,和幾名級別較高的港口成員,如廣津柳浪、芥川龍之介。
森首領:“今天夏樹君的戀人也會來。”
尾崎紅葉:“噢,今天就能見到那個小男孩本尊了嗎?”
這在港口內部不是秘密,顯然,黑手黨也無法脫離八卦這種低級但有意思的趣味。
而且,所有人都和森鷗外一樣,將北條夏樹的“他沒有異能力、是普通人”理解為“他不是Mafia”。
既然不是Mafia,那必然與黑手黨的特性背道而馳,再加上某些對同性戀人的刻板印象……
顯然,是個孱弱的、溫柔的、好脾氣的孩子,講話細聲慢氣的,說不定還會哭(?)。
中原中也笑了下,語氣揶揄:“上個月開始,他明裏暗裏炫很久了,真當我看不出來嗎?”
尾崎紅葉開口指正:“……仔細算算,其實夏樹君已經炫耀了四個月,隻是之前一直很委婉,中也君完全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所以最近比較直白。”
中原中也震驚:“什麽?是嗎?!”他轉向森鷗外,“……首領也是四個月前知道的?”
森鷗外繼續補刀:“我大半年前就知道了哦,另外,夏樹君‘不經意’炫耀的樣子真的很明顯,隻有中也君意識不到。”
為重力使某些事上的遲鈍,桌上各位心照不宣的微笑起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扶額,看起來很無語,所有人都笑得更大聲了。
正當此時,北條夏樹到了,拉過椅子,大大方方坐下。
“在聊什麽呢?”他問,“讓我也笑笑。”
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他,以及他身邊的銀發男人。
黑澤難得穿了身淺色衣服,襯得身形尤為頎長,長發鬆垮地紮著,室內頂燈是柔和的淡黃色,這一切將他五官與氣場的淩厲中和,鋒銳輪廓稍稍柔化,甚至營造出一種氣質平和寧靜的假象。
但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好忽悠的。
“平和”?“寧靜”?隻怕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吧?
見到黑澤陣的第一眼,所有人的濾鏡碎裂。
那個隻存活在想象中的‘溫柔男孩’,就在那一秒,死得幹幹淨淨。
……好像跟‘孱弱的、溫柔的、好脾氣’……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怎麽看都是個如假包換的殺手!
北條夏樹從容道:“這位是G,認識一下——森先生點名要見的。”
森先生:“。”
森首領:“?”
黑澤朝他微微頷首。
霎時間,森鷗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森首領的心情很複雜,這輩子都沒這麽複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