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在來伺候辛淺陌之前,在對帝源皇城裏聽到不少關於歐陽羽兮的閑言碎語。
“陌兒,我們對皇後娘娘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她與皇上兩人之前的感情,我們無從去了解,但是老奴聽說,皇上可是為了皇後娘娘把自己的親生母親趕到尼姑庵居住了。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帝源南郊的竹溪庵裏,很多百姓都見到了!”常嬤嬤說得繪聲繪色,即便是道聽途說,也加了自己不少的個人感情在其中,為的就是讓辛淺陌徹底的醒悟,認清現在的局勢。
“怎麽會這樣?”辛淺陌在震驚之餘,更多的不解。
她深吸一口氣,自顧自的說道:“皇後娘娘,怎麽會?我印象中的皇後娘娘不是這樣的,她怎麽會?”
“我的陌兒,恕嬤嬤說一句真心話。這世間像你這般的幸福貴女不多,所以不必為了生存去算計。可是皇後娘娘不一樣,她是歐陽家最不得寵的庶女,爹娘不疼,兄弟姐妹更是將她視為下人,她好不容易進了皇宮,當然要不擇手段向上爬!”
常嬤嬤說得這番道理,辛淺陌當然清楚明白,她那麽聰明,很理解其中的利害關係。
隻是她把這種事情,放在歐陽羽兮的身上,就覺得難以接受。
“嬤嬤,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辛淺陌隻是在動搖,她緊皺著眉頭,兩手拿起了茶盞,又情不自禁的放了下去,心生不寧,坐立不安。
辛淺陌的社交關係很簡單,身邊都是王府之中的大家閨秀,深閨女孩之間也沒有太多交心的事情。
加之辛淺陌從小沒有封建禮數舒服太久,思想和行為還是比較開放的。
這一點和歐陽羽兮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平日裏辛淺陌總覺得自己和歐陽羽兮有相見恨的感覺,說話做事情也算是合拍。
可是現在辛淺陌聽到了常嬤嬤說起了歐陽羽兮的的過去,心底格外的不是滋味。
辛淺陌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
“陌兒,嬤嬤不是想挑撥你和皇後娘娘之間的關係,嬤嬤根本就不認識皇後娘娘,何必要和她作對,隻是想現在大家立場不同,這以後和她相處起來,我們必須多留一個心眼。”
常嬤嬤的話點到為止,辛淺陌心裏有數,隻是她是有個疑問。“嬤嬤,難道在深宮裏,都不能和平相處嗎?我不想和皇後娘娘鬧得太僵。”
“那你覺得皇後娘娘能容得了你嗎?你想一個人在皇宮裏孤獨終老嗎?嬤嬤我老了,可以陪著你,但是陌兒你的大好年華,真的可以耗下去嗎?”
這兩個問題問到了辛淺陌的心底深處,她沒有答案。
嬌俏的小臉蛋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染上了幾抹仇怨,那雙清澈透亮的雙眸之中,也多了幾分鬱色。
帝王的皇宮是一個牢籠,而愛上深宮之中的帝王則是陷入了永遠的束縛。
得不到,放不下,反而會越陷越深。
辛淺陌正在被拉入其中,卻不得知。
帝源深宮的夜,顯得格外的漫長。
唐詩然在唐府已經待了半個月之久,唐世傑的身子反反複複的,即便有禦醫精心調養著,也不似從前。
“娘娘,這裏有卑職在,一定好好照顧唐老先生!”
“那本宮不在爹爹身邊也就放心了,謝過顧太醫了。”唐詩然還主動起身,示意身邊的兩個丫鬟,“好生送顧太醫出宮。”
顧太醫剛一轉身,唐詩然剛才還掛著清麗的笑容立刻冷卻了下來。
雙眸深處的寒意再也無需隱瞞,她本就不是唐世傑的親生女兒,雖有養育之恩,但現在緊急關頭,她不得不利用唐世傑的身子大做文章。
“梓林。”唐詩然輕喚著屏風後一個麵生的小丫鬟。
“娘娘,奴婢在呢。東西奴婢已經帶在身上了,每三日會給老爺的藥膳裏加一點。”梓林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但是眉眼之間的成熟超乎她這個年齡,生的俊俏,但是卻多了幾分算計和奸詐。
“恩,注意劑量!本宮還不先讓爹爹的身子垮掉,用藥時必須要適量。”唐詩然做出了這沒底線的事情,還瞻前顧後。
也許隻有她自己沒有感覺到這是多麽的諷刺可笑。
“奴婢遵命!”梓林畢恭畢敬的行禮離開。
這個小丫鬟要做的事情,就是牽製唐老的身子,讓他沒有痊愈的可能。
也隻有這樣,唐詩然才能用唐老牽製蕭毅……
之前為了躲避蕭毅的懲罰,唐詩然直接躲進了唐府數日,這以後,唐詩然一旦發現勢頭不對,唐府是她的避風港。
老父親的身子不好,經常回去也在情理之中,蕭毅總不能阻止女兒回去見父親。
唐詩然抓住了蕭毅對唐老的顧忌,才會如此的囂張。
“娘娘!”門外一個微弱的聲音,戰戰兢兢的輕喚著唐詩然。
“嗬……你還有臉回來?”唐詩然冷哼一聲,狠厲的看向了門外模糊的聲影。
“娘娘,青蕊辦事不利,讓您失望了!”
這個叫青蕊的姑娘,就是用易容術把傑王府鬧得天翻地覆的那個姑娘。
隻是讓唐詩然沒想到,不僅沒有把歐陽羽兮和孩子殺了,還讓蕭毅趕過去了。
這一口惡氣,已經在壓在了唐詩然的心口許久。
她本以為青蕊已經死了,沒想到……
“娘娘,奴婢甘願受罰!還請您發落。”青蕊抱著必死的心回到這裏。
她的這條命是唐詩然給的,為她做任何事也無怨無悔。
“殺了你,豈不是浪費這幾年對你的栽培。留著你還有用,隻是你這個身份,暫時用不了,找個借口,留在辛淺陌的身邊,聽說那個女人被封妃了,一旦她回宮,也許能成為本宮所用!”
唐詩然冷冷的說著,眼神之中有著一股運籌微微的寒意。
她知道辛淺陌對蕭毅有真心,這份真心要是跌入黑暗地獄,那就會成為最尖銳的利刃。
因愛生恨的女人,在皇宮裏不多唐詩然一個,也不會少辛淺陌一個。
“奴婢遵命!”
“本宮聽說,皇上和歐陽羽兮下月月初會回來,你還有一段時間準備,不要讓本宮在失望。”唐詩然撂下了這句話,唇角上揚了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