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三五九 奇怪的父子

沒過多久,秘境中的一切似乎都活了過來鬆音可以聽到妖獸從沉眠中蘇醒過來而發出的聲音,也能聽到樹木重新生長而散發出的特殊味道,長門似乎是用了某種手段,讓這秘境中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眠中,不被陣法的虛弱期所影響。

既然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要功成身退了。出了秘境三人一同前往長門大殿中,掌門有令,他們豈能不從,不過片刻的時間,三人便衣袂翩翩從半空中飄然而下,脩之隱士正在與人說著話,那人也是個隱士,見到脩之的神色,有些奇怪,可是當他看到流葑後,便知曉了,不由得嘴角一彎,調侃道:“眾人皆道脩之你不近女色,怎麽,女弟子就這般有魅力麽?還是說連你的天玄淨體都無法抵抗這九媚靈體的威力……”

但是脩之隱士則是淡淡掃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那人也不怕,哈哈笑了幾聲後,又掃了一眼流葑,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他們三人一下來就看到脩之隱士了,但是讓鬆音感到奇怪的是,流葑在看到脩之隱士後則是全身一僵,然後就和沒事人一樣直接與他擦身而過,連一個眼神交匯都沒有,隻留下一股餘香在脩之的鼻尖縈繞。

流葑是流葑,鬆音與陽勤可不敢這般,對著脩之施了一禮後便急匆匆趕了上去,周圍已經有不少完成任務的元嬰期修士已經進來了,而脩之則是站在原地,看著流葑剛剛的表現,苦笑了一番,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追上了流葑的腳步,鬆音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拉了拉流葑的手臂,拖慢了她的腳步,她眼眶微紅,這幅模樣實在是不能出現在大家的麵前,流葑停了下來,背對著鬆音深深吸了一口氣,並且背部聳動了幾下,當她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大殿中匯聚了四脈所有的元嬰期修士,人數還挺多的,可是在上麵站滿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影,神識輕輕掃過,鬆音全身頓時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上麵的三十個修士,居然都是還神期的修士,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隱士全都出動了,這陣法的虛弱期就算是再重要,但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瑤池應該很有經驗了才對,那應該就是有其他的事情了。

陽勤在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被自己峰係的弟子給招呼過去了,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流葑,剛剛流葑的異樣他也看在眼裏,但是卻什麽都做不了,再加上大部分的修士已經到位了,他沒有理由再留在流葑的身邊了。

鬆音與流葑站在了蘭氏的方陣中,但是周圍的都是十分眼生的修士,鬆音也不好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流葑現在低著頭,隻是讓鬆音拉著走,鬆音找了個角落待著。但是一隻冰涼的手突然出現,握住了鬆音的手腕,鬆音一驚,抬頭看去,竟然是蘭唯初,他臉色平淡拉著鬆音在人群中前行,鬆音臉色有些赫然,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好在還沒有把流葑忘了。

站到了蘭氏的前端,上麵的隱士清晰可見了,蘭唯初才停下了腳步,斜睨了一眼鬆音,見她低著頭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在周圍那麽多人都看見了這一幕,都在心裏開始盤算開了。鬆音的注意力則是被隱士們吸引過去了。

站在最前方的就是脩之隱士,隻不過他此刻臉上一片漠然,十分冷漠,似乎對於一切都不放在眼裏,而站在脩之身邊的則是另外一個容貌秀麗的男修士,隻不過……鬆音多瞥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似乎有些眼熟,再看了看蘭唯初的側臉,突然了然了,上麵的這個隱士與師兄似乎十分相像,就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了。這麽多的隱士在場,傳音的小把戲肯定瞞不過,所以鬆音也不大打算獻醜,準備結束後再去問問。

接下來還有不少修士66續續進來,看到人數差不多了,在門口的守衛就關閉了大殿,並且拉起了結界。在殿中等候的人在大殿關閉的那一刻就全都清淨了下來,絲毫聲響都不曾有,而一個隱士則是往前走了一步,恰好就是那個與師兄十分相像的隱士,隻見他身上隻有一件黑色的法袍,但是腰間則是別著一條極為別致的腰帶,腰帶並不是尋常材料所製,而是一種透明的絮狀物纏繞而成,在這些絮狀物中間還夾雜著不少金色的顆粒,這些顆粒正在不停地旋轉,再加上絮狀物呈現出以後微微的藍色,更是奇特。

“今日召你們前來,主要有兩件事,你們一定要切記,不可將消息走漏,否則嚴懲不貸。第一,掌門即將渡劫飛升,從今日起,所有弟子不得靠近瑤池秘境,若有違令者,斬!”最後一個斬字說得是煞氣十足,再加上隱士的周身氣勢一放,更是讓下麵的人膽戰心驚。

但是那個漂亮得不像凡人的掌門居然要渡劫了?這還真是讓鬆音有些意外,掌門平時多在修煉,瑤池中的事務乃是由各脈的長老共同負責,除了一些重要事情外,掌門似乎極少露麵,現在居然要飛升了?實在是有些驚訝。

在場的弟子雖然說都頗為驚訝,可是都沒有出聲,掌門的事情可不是他們能夠質疑的,但是掌門飛升一般不是都是在飛升池麽,為什麽會將地點改到瑤池秘境中呢?不知怎麽的,鬆音突然想起了瑤池仙草,掌門下了禁令,會不會和瑤池仙草有什麽關係呢,那仙草看起來似乎很好哄騙,可是萬年的神智可不是吃素的。

蘭唯初看著那隱士,原本平靜無波的眼底突然閃過了什麽,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那隱士並沒有看蘭唯初一眼,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接著道:“第二件事情,掌門飛升,在新任掌門前,門中必須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各脈必須選出十二人選,屆時共商大計,為期一百年。”

這下子眾人可真是頓時嘩然一片了,這說明了什麽,掌門飛升,雖然說肯定會選出下一屆的掌門,可是在瑤池都有一個慣例,必須在前任掌門飛升後一百年,新任掌門才能接手門中的事物,為的就是讓那些元嬰期的修士有一個適應的時間。而今天隱士能夠說出這話,說明下一屆的掌門肯定已經被選出來了,所以才會在各脈中進行挑選元嬰期修士,這如何不讓他們感到吃驚。

鬆音也是十分吃驚,就連流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抬起了頭,但是在看到脩之後又低下了頭,十足的小媳婦樣。

那隱士的臉色有些不耐,也不用廢話,直接將氣勢外放,讓一眾修士都閉嘴了,看了一眼下麵的修士,那隱士道:“這些乃是我瑤池機密,若是有誰泄露,我必將其抽魂煉魄,好了,回去好好商議一番,三天後,我就要看到各峰係的十二個名額,散了吧。”說罷便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道藍色的殘影,而其他的隱士也是瞬間離開了,剩下元嬰期修士這才炸開了鍋,開始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衡戊掌門怎麽就突然要飛升了?”有的人對於掌門的修為還是有些奇怪,對於這個問題一直糾結不下。

旁邊的人頓時就翻了一個白眼,道:“掌門早在三百年前便是還神後期的修為了,隻不過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壓製了自己的修為,讓他能夠在下界多待三百年,如果沒有壓製修為的話,恐怕掌門三百年前就飛升了。”旁邊一些剛剛進入元嬰期的修士這才明白原因。

鬆音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些事情實在是無聊,但是看著流葑的狀態,她也有些不放心,再一看,蘭唯初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似乎在看著什麽一般,鬆音試探性問道:“師兄,怎麽了?”

蘭唯初這才如夢初醒,將目光收回,看向鬆音,道:“無事,接下來幾天蘭氏可能不太平,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在洞府裏不要出來,除了我別人一概不要回應,三天後我來找你,你在洞府等我。”這話說的十分模糊,但是一點重要的事情又沒有透露出來,鬆音有些迷糊了,可是蘭唯初總不會害自己,就乖乖點頭了。

點了點頭,蘭唯初再次看向了高台之上,鬆音這次看清楚了,他看的是剛剛說話隱士所站的位置,鬆音又想起了兩人相似的側臉,道:“師兄……剛剛說話的那位隱士……”

“他是我父親。”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蘭唯初給打斷了,他的語速很快,但是每個字都很清晰,鬆音不由得愣住了,她知道師兄的父親乃是一個還神期的隱士,但是沒有想到就是剛剛那位,而且那位的麵容也太過年輕了吧,雖說修真之人駐顏有術,但是也是有個限度的,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印記,可是剛剛那位隱士看上去雖然冷漠了一些,但是就像是一個青年一般,絲毫看不出來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隻不過……這父子間未免也太過冷淡了些吧,似乎什麽交流都沒有,哪怕隻有一個眼神。

蘭唯初沉默了,鬆音剛想說些什麽,就被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初兒,你隨我來。”說話的正是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元譚長老。

鬆音拉著流葑朝著蘭唯初與元譚長老點了個頭,便離開了,這爺孫之間肯定有些話要說,自己還是不要插足起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