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三六三 二十五年

鬆音的暈厥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她確實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種場景,隻能選擇了這種方式,再加上小龜的幫忙,蘭唯初也沒有發現。

等到鬆音感覺差不多了,才悠悠轉醒,醒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居然在洞府中,流葑則是呆呆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拿著那塊玉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看了一會兒,發現流葑還是沒有動靜,鬆音覺得有些奇怪了,難道是脩之隱士又弄出什麽事情了麽?

流葑轉過身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鬆音看到後連道不妙,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果然不出一時半會兒,流葑的眼淚就開始滴答落下了。

“他說,他快要飛升了,不能再陪我了。”抽抽搭搭說了半天,鬆音才大概弄明白了什麽事情,原來在掌門飛升後一段時間裏,脩之隱士也要飛升了,所以對於流葑而言可是一個天大的打擊,脩之的天玄淨體乃是修煉的好苗子,隻用了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就達到了還神後期,而且他已經隱隱有預感了,所以對於如何處理流葑,這就成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把她摟在懷裏寵了這麽多年,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把流葑交給其他人的畫麵,再加上流葑的九媚靈體也是一個問題,他很是放心不下,可是已經招惹了,總不能說斷就斷,所以這段時間的態度才有些奇妙。

流葑並不管這麽多,她隻知道既然招惹了,就沒有輕易放手的事情,脩之隱士頓時沒辦法了,在公布了最後的名額之後,流葑就追了上去,至於結果是什麽,鬆音沒能問出來,但是鬆音相信流葑會處理好的。

“那你準備怎麽辦,他一旦飛升,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鬆音也是歎氣,這種結果怎麽說都是最壞的結果。

沒想到一說到這個,流葑反而是將臉上的淚水一抹,十分堅定道:“我不管,他既然要飛升了,我也要努力修煉,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裏也上去,他別想就這麽甩了我,他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鬆音一愣,不知怎的的,突然想到了自己情況,她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般地問道:“流葑,若是有兩個男子在你麵前,你會怎麽辦?”

流葑瞥了一眼鬆音,大概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而且她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也沒有什麽好遮蓋的了,直接點出來,道:“你說的蘭唯初兄弟兩個吧。”

鬆音臉一紅,頓時就覺得燥熱了起來,但是流葑卻道:“你真的認為事情有這麽簡單麽?鬆音,我不信你不知道其中的困難。無論是蘭唯初還是蘭唯晨,他們都是蘭氏的子弟,有個還神期的父親,再加上超然的地位,你覺得事情會這麽簡單麽?”

隻是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讓鬆音的雙頰臉色盡失,她何嚐不明白這些問題,可是在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總是容易被忽略過去,總是等到那一時的激**過後,這些問題才漸漸浮出水麵,是啊,他們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而她呢?

除了小龜給予的功法與法決,她就是個資質普通的修士,若非瑤池秘法與五行真訣,恐怕她這輩子就該止步於築基期了,更別說現在的元嬰期,但是師兄他們沒有這些東西,一樣能夠成為頂尖的修士,這般對比下來,再加上身份的差異,更是讓他們直接多了幾分的溝壑。

小龜暗暗給流葑豎起了大拇指,這下子鬆音應該明白如何做了才對,如果她接受了其中一人的心意,那麽對於修煉勢必會產生一定的影響,再加上瑤池秘法的……不行不行,至少在還神期前,絕對不能讓鬆音與他們產生任何的關係。

“我明白了。”過了良久,鬆音才低低道了一句。

而流葑則是有些擔憂地看向鬆音,蘭唯初兄弟兩人的個性她也有所了解,兩人均傾心於鬆音,未必是一件好事,再說了現在蘭唯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鬆音如果和他們走得太近,恐怕會有不少的麻煩,鬆音是她這麽多年來唯一的一個朋友,她不希望鬆音會有什麽問題。

等到了第二天,鬆音撇下了蘭唯初,自己一個人走到了長門大殿前,那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修士,都是第一批二十五年的修士,與他們打了個招呼,大概認識了一遍,鬆音就站在一旁了。能夠成為管理者的人幾乎都是各脈中的佼佼者,自然不會嘴碎,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鬆音他們就算是好奇也不會露於表麵。

沒多久,蘭唯晨與蘭唯初就來了,見到他們,鬆音一點沒有異色,而是落落大方,她已經想明白了,她之所以要顧慮那麽多的事情,無非就是她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如果有,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到她,隻有修為!隻有提高了修為,才能不被束縛。

蘭唯初並沒有問她為何沒有在洞府中等她,隻是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個玉盒,交給了鬆音,道:“流葑說你忘記這個東西,她托我帶給你,她還說了,在你不在的這二十五年間,她回自己的洞府中去了。”

鬆音接過了玉盒,她的東西都收拾了,根本不存在忘記帶的可能,那就是說這是流葑給她捎帶的東西了,而且流葑應該是和蘭唯初說過些什麽了,不然他絕不可能這般平靜,昨晚才掏心掏肺一番,今天就一點動靜都沒了,更是讓鬆音確定了流葑肯定對他說了什麽。

到了寅時,長門大殿的大門終於打開了,而他們十二個人也都到齊了,從裏麵走出了一個隱士,迎著耀眼的陽光,鬆音隻覺得一陣恍惚,那人的側臉與師兄的實在是太過相像了。

他從容地掃了一眼眾人,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進去,腰間的藍色幻影一閃而過,鬆音瞥了一眼師兄,發現他們兩個臉上並沒有什麽異色,反而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不過想想也是,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父子間早就結下了心結,恐怕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當最後一個身影走進了大殿後,“砰”地一聲,大殿已經被關閉了,周圍有些暗,隻有頭頂的夜明珠發出蒙蒙的亮光,隻不過對於修真之人而言,並不算什麽問題,玉珩隱士單手一揮,周圍頓時一片光亮,眾人隻覺得心頭頓時一清,而起鼻尖可以聞到一絲絲清爽的香味,這香味沁人心脾,十分讓人喜歡,順著香味看去,發現頭頂橫著一塊巨大的烏木,頓時就了然了,這應該就是那傳說的靈植了,對於平心靜氣有著十分好的效果,若是隨身佩戴,可保心魔不侵。

“你們既已來到,元昇會告訴你們你們該做的事情,但是記住了,不要做的事情千萬別做,否則你們接下來在瑤池的日子可沒有那麽好過,最後,若非十分重要的事情,莫要來打擾我們。”說完後,玉珩隱士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塊黑色的玉牌,隨手往下麵的一個修士手裏一丟。

那修士連忙借助,發現是一塊傳音玉牌,如果有事情的話,隱士立刻就能知道。玉珩隱士一離開,周圍的冰寒之氣頓時消失了不少,鬆音可以感覺到那刺骨的冰涼很快就消失了大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玉珩隱士也不知道修煉了什麽功法,居然在氣勢上如此有威力。

小龜開始顯擺了,對於玉珩隱士的功法它還真有點了解,立刻道:“他的功法,應該是一種冰係的功法,這種功法練到後期,就會變成斷情決義之人,無論是什麽感情都抵不過那如冰雪一般的功法,所以蘭唯初說她娘花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讓他爹回心轉意,恐怕這功法就是很大的一個原因。”

鬆音則是不相信,道:“怎麽可能,感情乃是一個人與生俱來就擁有的東西,怎麽會因為一部功法就讓感情消失?這也太過不可思議了。”

“所以這就是功法的威力,在上古功法麵前,就算是再深厚的感情都敵不過那如冰雪消融般的速度,他的感情在修煉功法開始就已經開始消失了,到了後麵,自然是無所畏懼,這也是上古的一種大道,講究斷情決義,也是一種成就大道的方法。”但是說到底,小龜似乎也不是那麽認同。

“但是,這麽說來,玉珩隱士遇到妻子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功法額特殊性了,那麽怎麽會又……”鬆音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小龜卻是聽明白了未完之意。

嘖嘖了兩聲,小龜嗤笑道:“所以說你幼稚,那凡人女子身上肯定是有什麽十分特殊的東西,否則那玉珩又怎麽可能紆尊降貴與一個凡人結合,他恐怕是早就知道了那功法的特性,所以才有恃無恐,要怪隻能怪那個凡人女子,明知兩個人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還是一股腦地陷了進去,這能怪得了誰。再說了,就算沒有那功法,她一個凡人,隻不過數十年的壽元,又怎麽可能陪他天長地久呢?”

鬆音沉默了,突然想起了師兄似乎說過,他的母親似乎是什麽特殊體質,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麽?那麽這麽說來,師兄的出生,豈不是……

她搖了搖頭,將那些陰暗的想法甩出頭腦,這種事情,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感情的事情,本就不是什麽外人可以理解的,再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那麽多也沒有什麽用處,師兄心裏應該有數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