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會客

隨著雲啟逸一聲吩咐,“讓她進來。”

沒一會兒,眾人就見一位嚴實的裹著雪白狐裘披風的女子,一襲薄紗半遮著秀顏,外露的秀眉,不畫而黛,輕輕微蹙,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用一根白玉步搖簡單的挽了起來,隨著主人的蓮步輕移,步搖上綴著的玉片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微響。

通體的打扮,使得原本就不怎麽高挑的雲寒雪,看上去更是顯得嬌小柔弱,讓人忍不住從心底裏想要好好的憐惜。

望著不同於幾天前的英氣勃發、青春靚麗,與兩日前的高貴威嚴、熱血勇武的形象也是大相徑庭的雲寒雪,薛毅滿臉擔心的急急走上前來,擔心的攔下了剛要向前給雲啟逸行禮的雲寒雪,問道,“雪兒,可是身上的傷還沒好?你怎麽不好好歇著?幹嘛急急的上這兒來了。況且外邊天寒,你身子還弱,萬一再受了風寒可是如何是好?我扶你回去歇息吧。”說著就要伸手隔著披風去扶雲寒雪的胳膊。

看著剛才還滿心急切的想要探尋畫中女子下落的薛毅,轉眼間就真情流露的跑到雲寒雪身邊滿含關切的問詢,注意力轉換之快,卻又沒有一絲的作假,看的眾人一陣的呆滯與驚奇。

上官銀澤則是瞪大了眼睛,錯愕中帶著一絲的崇拜,熱切的望著薛毅,心下讚歎一聲,“高人那!剛才還記掛著那個,轉眼有全心全意的對待這個下了手,這境界,嘖嘖嘖,真是我輩該學習的榜樣啊!”

薛誌貴薛三爺,滿頭的黑線,有些尷尬的望著自己的親侄子,提醒的幹咳了兩聲,奈何,驚醒了眾人,卻唯獨目標人物對此充耳不聞。

雲寒雪不著痕跡的躲開了薛毅的手,隔著薄紗淡然一笑,禮貌的說道,“有勞薛公子記掛,有宗門的靈藥在,小女子依然大好了。”

雲寒雪輕輕的對薛毅禮貌的點了點頭,便繞過了薛毅,無視了上官銀澤深邃探究的眼神,施施然的對雲啟逸和胡月清拜了下去,“雲寒雪見過宗主,見過胡長老。”

雲啟逸點了點頭,對身邊的胡月清吩咐道“胡師弟,你給雪兒介紹一下諸位客人吧。”

“是,師兄。”胡月清對雲啟逸一吉首,然後轉身帶著雪兒來到重新入座的好友孟佑星旁邊,介紹道,“這位鶴源城的城主孟佑星,也是老夫的摯友。”

“見過孟前輩,勞孟前輩記掛,雪兒深感惶恐。”雪兒盈盈下拜,禮貌的說道。

“哈哈哈,不錯啊,先前聽聞外界傳言你多厲害,老夫原本不信。但是兩天前的那一戰,倒是讓老夫不得不佩服你的魄力,竟然以小小的武者之軀,兵行險招,竟然拿下了練氣期十二層的銘嵐宗小輩,不錯!哈哈哈。”孟佑星很是配合的裝成與雲寒雪初次相見的樣子,讚賞的說道。

說著,孟佑星左手一翻,手上出現了一個黑玉棋盤,還有兩個水晶罐盛著的分別用黑白玉石製成的棋子,遞到雲寒雪麵前,說道,“老夫來的匆忙,並未備的什麽禮物。隻是聽老友說,你棋道精湛,便把自己前些年所得的一套棋盤棋子法寶,借花獻佛送你做禮物。不介意有空的時候,配老夫手談兩局吧?”說著,微不可查的對雲寒雪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說,看,我夠意思吧,一會兒就得給你引出兩件法寶。

雲寒雪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表示收到,同時傳達出“到時候不收你彩頭,多陪你下兩局就是。”然後假裝不好意思的望了望身邊的胡月清。

胡月清捋著胡子的手悄悄的衝孟佑星豎了豎大拇指,然後滿意的對雲寒雪說道,“長輩賜不敢辭,你收下就是。”

“如此,多謝孟前輩厚愛。到時候,孟前輩指點晚輩棋藝的時候可要手下留情,別讓晚輩輸的太慘就是。”雲寒雪巧笑的說道,從披風下伸出一雙玉手,接過托著棋子的棋盤,收進了儲物袋裏。話裏真實的意思卻是:放心,回來我會照顧到您的麵子,不讓您輸的太慘。

上管雄宇目光閃爍,有些責怪的看了眼隨手送出上品法寶的孟佑星,心下有些肉痛的把孟佑星罵了個狗血淋頭。看著經胡月清介紹,然後在自己身前盈盈拜下的雲寒雪,為了麵子,上管雄宇也不得不拿出一件上品法寶,雖然對於結丹期的他來說有些個雞肋,自己夫人也不甚喜歡的一對銅鈴,遞給雲寒雪。

鈴鐺很是小巧,就是上頭有些鏽跡斑斑,顯示著它的滄桑。不過聲音尚且清脆,雲寒雪禮貌的接了過來,謝過上官銀澤,就要跟著胡月清轉身去跟對麵的薛誌貴見禮,不料尚未轉身,上官銀澤來了一句。

“你為什麽帶著麵紗?難道長得見不得人嗎?前兩天遠遠的看,你不是挺漂亮的嗎?”

上官銀澤的雙眼有些不滿的望著雲寒雪身上的披風還有那半遮麵的薄紗,恨不得撲上去把那兩樣礙眼的東西給撕下來!他也很想放開神識仔細的把雲寒雪看個光,奈何,這是在蒼雲宗的大殿裏,在座的還有蒼雲宗的宗主和一位長老,所以他才不敢造次。是以,隻能用言語相激,期盼著雲寒雪能夠識相的自己把那礙眼的東西都拿掉。

雲寒雪隻是淡漠的轉頭望了上官銀澤一眼,便波瀾不驚的跟著胡月清給薛誌貴見禮。

可是她不理會,自有人出來抱打不平。

本來就因為雲寒雪的有禮有距離的態度,心下有些失落和憋火的薛毅,見到上官銀澤竟然敢用如此輕佻的語氣跟雲寒雪說話,登時火了,怒視著上官銀澤,語氣不善的說道,“雪兒的容顏,豈是你的雙眼有資格視瀆的!”

“哎吆吆,”上官銀澤拉著長調,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看一眼就是視瀆,那你看一眼,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意**了?”

“你胡說!”登時,薛毅被氣紅了臉,兩眼冒火的瞪著上官銀澤,憤怒的說道,“我是真心喜歡雪兒的!並無半點非分之想!”

“我也是啊,隻要她的容顏我能看得上眼。”上官銀澤很是瀟灑的說道,貌似他看上雲寒雪就是對雲寒雪的恩賜一樣,“聽說雲瀾皇後是一等一的絕品美女,想來她的女兒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雙眼熱切的打量著雲寒雪麵紗下的容顏。

雲啟逸的眉頭皺了皺,看到一臉看戲表情的師弟,又不解的鬆開了,不悅的看了一眼下邊坐著的上管雄宇,決定靜觀其變。

胡月清和孟佑星兩人可是聽說過,雲寒雪就因為陳星視瀆雲瀾皇後的話語,這才一怒之下殺了陳星等人的,他們兩人可不認為上官銀澤會從雲寒雪身上討到便宜,更何況對方的修為並不及銘嵐宗的陳奕文,雲寒雪對付他就是小菜一碟。兩人均是老神在在的看起戲來,同時小心的戒備著上管雄宇。

雲寒雪波瀾不驚,禮貌周全的接過了薛誌貴遞過來的一根長鞭法寶,然後才施施然的轉身,雙眼彎成了月牙狀,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感情波動的說道,“我母後的美貌在蒼魂域很有名嗎?”同時身形款款的朝上官銀澤走了過來。

“那是,這可是從四年前去過雲瀾國的歡喜宗的太上長老口裏傳出來的,他老人家可是閱女無數,能讓他讚賞的女人絕對是絕品!”上官銀澤一臉得瑟的說道,好似他跟歡喜宗的太上長老有多大交情似得。

雲寒雪暗道一聲,“歡喜宗的太上長老,好,姑奶奶記下了。”衝上官銀澤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閃電般的從披風下探出兩隻玉手,一隻快速的掐住了上官銀澤的脖子,一隻手死死的握住了對方的丹田。

這一情況看的眾人均是一愣,就連早有準備的胡月清和孟佑星也不例外!沒想到雲寒雪竟然全然不顧結丹期修為的上管雄宇在側,直接出手製住上官銀澤!

“本宮最恨的就是有人滿臉色相的談論本宮的母後!今天看在你們父子遠來是客的份上,我可以繞你不死,不過那得看你出什麽價錢來買你的命了!”雲寒雪臉上笑意不退,用青脆的嗓音說道。

“快放了小兒!不然,休怪本座不客氣!”反應過來的上管雄宇立刻起身,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