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本古早言情小說,原書的男主男配都帥得人神共憤、且各有特點,就連大反派楚王殿下也美得讓萬千女子心醉神迷。

在楚王到來之前,京城賣得最好的美人圖是四皇子蕭彧琛的。但楚王進京之後,這一桂冠殊榮就此旁落,四皇子隻能屈居第二。

這對年紀相差十歲不到的叔侄模樣有些相似,都生著一雙標誌性的桃花眼。但四皇子的是脈脈含情桃花目,楚王的卻是邪魅狂狷黑桃花,風格迥異。

京城嬌嬌女看慣了風流多情的四皇子,陽光俊朗的傅文瑄等人,突然來了個陰鬱係絕色美人,自然大受追捧。

在書裏,楚王正式出場時間大約是今年八月初。

因為適逢當今皇帝四十整壽,萬壽節剛好又離八月十五中秋節不遠,便想著將分封在外的叔伯兄弟們都請回來,和樂融融,匯聚一堂。

但事實上,楚王早就提前偷偷溜回京城一帶,和他的人馬私下聯絡,暗中操控朝局。

程初柳在京城最大青樓百花閣初遇楚王,後者當時就是用了假身份在跟某大臣議事,無意中被其撞破。為了掩飾,楚王還使出美人計,將程初柳勾得心頭小鹿亂撞。

又過了一段時間,楚王的車駕才正式入京,程初柳剛好在人群中發現,車上的楚王殿下居然就是百花閣的那個神秘男人!

當然,程初柳是個戀愛文藝腦,根本沒什麽朝鬥天分。即便覺得奇怪,也沒有大肆宣揚這個消息,還被楚王的謊言輕而易舉騙了過去,也就導致楚王的小秘密被很好地藏住了。

書裏沒有明寫楚王到底是什麽時間潛回京城的,但如今已是六月下旬,距離八月初也就一個月了,可能性還真不小!

程初芍捏著一把汗,偷偷從掀起的車簾縫裏往外看,試圖從模糊的夜色中辨認出那位美人楚王的模樣。

馬隊終於開始減速,停在他們一行人的三十丈開外,並有人高聲問話。

“前方何人?”

宋白貓墨綠瞳仁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此刻雙方車隊間保持的距離差不多剛好是一射之地,就是普通的弓箭所能達到的射程,可見對方心中也頗為戒備。

這邊的兩個守衛對視一眼,正要回答,卻被程初芍低聲喝住,小聲快速囑咐了兩句。

守衛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我等乃是京城平陽伯府家人,因在城外遭遇流民衝擊,無奈退避至此。不知前方來者又是何人?”

那邊沒有安靜太久,可能隻過了短短幾瞬,就鎮定自若給出回答。

“原來是伯府貴人,失敬失敬。我等是祁縣渠家人,護送家中少主趕路,途中也是遇到流民襲擾,不得已舍棄官道,走了這條古道。”

祁縣渠家?

這邊大部分人還摸不著北時,宋珩卻立刻反應過來了。

祁縣渠家乃是晉商八大家之一,前朝時做茶葉生意起家,後來慢慢壯大,涉足其他領域,甚至還開起了錢莊,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雖說朝廷禁止豢養私兵,但,對這種銀子多得可以躺在上頭睡覺的大家族來說,花錢養點身手不錯的家丁根本不是事,也不算違反了國家律法。

可,大商戶家裏的家丁能這麽訓練有素?

現在流民數量應該還沒多到這種地步,兩隊人馬都不約而同碰上吧?

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敏銳洞察力告訴宋珩,這些人多半有點問題。

程初芍對渠家也有所耳聞,心中依舊狐疑。

所謂的晉商八大家隻是一地豪富罷了,有什麽必要深更半夜趕路?

難道渠家內部有什麽大動作,搞宮鬥大戲?

一人一貓思路不同,但殊途同歸,很默契地想到了一處去。

這些人,不可信。

但,守衛家丁等人沒想太多,當即麵露喜色,來請示程初芍的意見。

“少夫人,既然他們也要北上,不如我們跟在他們身後。人多勢眾,就算再碰上那些流民,應該也不會出大事才是。”

這時,那邊馬隊有兩人策馬小跑過來。

其中一人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左右,五官端正,麵皮白淨,衣衫考究,儼然是個俊秀公子。另一人則身穿粗布貼身短打,身上腱子肉線條分明,多半是個會武的保鏢家丁。

程初芍偷瞄了兩眼,不禁若有所思。

這兩人看著都不像是楚王殿下啊。

就在二人走到中途時,忽然間,那武夫臉色微變,竟勒馬停下,對年輕公子說了句話。後者目露精光,竟抬起手來,袖間一連射出數道烏光,以極快速度飛向馬車旁的一個家丁。

幾乎是同時,宋白貓耳朵一抖,發出一聲淒厲的喵嗷。

車內程初芍和婢女們正覺詫異,隱約聽得耳畔有破空之聲傳來。

“小心!”

外頭守衛等人便發現對方異動,紛紛目露警惕,亮出武器。

被瞄準的家丁慌慌張張地要躲開,想勒馬閃避,可馬兒突然狂躁起來,竟是不聽使喚,甚至用身體撞向馬車!

程初芍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忙掀開車簾看外頭動靜,頓時頭皮一緊。

該不會又來一次驚馬事件吧?

要命,這次可別又鬧出人命或是個昏迷不醒的活死人來啊!

因角度關係,身手最好的兩個守衛鞭長莫及,手中刀劍攔不住對方的袖箭,隻能默默放棄了那個家丁。

但,奇怪的是,泛著烏光的袖箭卻沒落到家丁身上,而是險之又險地擦著他胳膊飛過,落到了他身下的馬蹄邊。

古怪的沙沙聲忽然傳來,眾人舉著火把湊近去看,才恍然大悟。

原來,馬蹄邊的草叢裏不知何時潛伏了一條黑底白花的大蛇,正被其中兩枚袖箭釘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而那突然狂躁的馬兒突然兩眼翻白,吐著白沫倒地死了。

家丁被馬兒從背上甩下,好在有草叢緩衝,才沒摔出什麽大礙,一瘸一拐地自己起身小跑回來。

“嘶!這是白節蛇,毒性最強。可憐了這匹老馬,唉。幸好沒咬中人,不然可就完了!”

程初芍在車內聽得後怕,下意識抓緊了小魚的手。

小魚忙道:“還等什麽?你們快些斬草除根,別讓它逃了再傷人。還有,此處沒準還有別的毒蛇,你們可有帶雄黃等物出來?”

守衛跳下馬,一刀砍斷蛇身,後者抽搐了幾下,徹底死僵了。

“沒有雄黃。隻要我們趕起路來,讓這些長蟲尋不到空隙便可。”

渠家二人策馬靠近,其中那位年輕公子笑道:“諸位,雄黃粉我們略有富餘。如有需要,我們可以勻一些出來。塗抹在馬蹄車轅上,以防走夜路被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纏上。”

程初芍頓時鬆了口氣,麵露感激之色。

宋白貓看得心裏酸溜溜的。

明明剛剛是他主動示警,可功勞好像都歸到對方頭上了。

哼!要是他換了人身,哪裏用得著他們,他一個小指頭就能碾死那條毒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