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還不能百分百確定金手指存在、以及金手指具體內容,但程初芍覺得,自己已經盡可能把這種薛定諤般的金手指發揮運用到了極致。

她開辟了小藥園,每天宋珩吃藥時也會過去打個卡,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收效不大。

程初芍轉念一想,很快找到了關鍵。

很可能是因為接連兩次的暗害事件,以至於她的金手指加成藥效被抵消了,才沒凸顯出來。

起碼,宋珩已經能清醒睜眼了,這就是一大進步嘛。

她敢打包票說,原書劇情裏絕對沒有這麽一段,宋珩原本的人設就是露一麵後躺半年、然後死翹翹的倒黴炮灰。

“這倒是巧了!莫不是穿越大神看我可憐,原主黑曆史太多,對上的四皇子一幹男配都是人狠手黑的家夥,才順帶給了我這麽個金手指?”

確實,如果能救活宋珩,她今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若宋珩翹辮子了,太子再一倒,衛國公一死,衛國公府差不多也就倒了。她個小寡婦又不得未來當權者的心意,恐怕過不上什麽安生日子,更找不到好的下家。

那麽,就隻能繼續削減腦袋想法子把宋珩救活了!

為了下半輩子的滋潤小日子,拚了!

程初芍頓時鬥誌昂揚起來。

可她掐指一算,馬上又一個頭兩個大。

按照宋珩現在的康複速度,想要從隻能睜眼看人到能說話溝通、能起身、能下床行走,恐怕沒有三年五載搞不定。

更別提,那日夏月在眾人麵前爆出的大料!

據說,閔太醫早就私下告訴老夫人,宋珩頭部淤血較多,不僅導致了他現在的長時間昏迷,還會影響他日後行走。

用程初芍的理解就是,腦部淤血壓迫了部分神經,可能會引起偏癱。

這不是什麽罕見病,但治起來比較麻煩,在現有的醫療條件下可以說是成功率極低的。

常識告訴她,光靠藥物很難徹底清除腦部淤血,人體自身能吸收的量也有限,針灸倒是有點用,但終究還是比不上外科手術,見效緩慢。

就靠著這麽點藥物加成金手指,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把宋珩救活唷!

再算算,現在的時間線大約是原書的前半段,再過個一年多就要亂起來了,太子也會在那時倒台。

如果宋珩不能在那之前徹底好起來,那她有沒有金手指都無所謂了。

因為,她很可能在那時候跟著宋珩、整個衛國公府一起倒大黴。

就算宋珩殘了,可四皇子他們會放過他嗎?

但凡能在奪嫡之爭中殺出一條血路、最後登上皇位的都不是什麽慈善人,斬草除根才是王道!

程初芍苦思冥想半天,忽然生出一計。

正好小魚帶著清兒去領了最新的份例衣料,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吃穿用物,裏頭甚至還有一對瓷瓶。

剛回來,清兒就搶著發話:“主子,您是真沒見著庫房張媽媽那張臉!咱們去領些東西,竟把咱們當成賊一樣來防,盯得可緊了,嘴裏還說些難聽話。這不是明擺著踩咱們的臉麽?”

程初芍向來懶得計較這些言語官司,除非真的明晃晃欺負過來了,或是當著她的麵直接打臉,她才會考慮回手。

她正要照例勸她們低調做人,卻聽清兒又道:“說幾句難聽話也就算了,她還非說沒人手,東西又在最高的架子上,要我們自己爬上去拿。不然,小魚姐姐也不會跌傷……”

小魚忙打斷她:“行了。就你話多,一點小傷有什麽值得說嘴的?沒得叫主子煩心。”

程初芍皺眉問道:“傷了哪裏?可嚴重?是從什麽地方跌下來的?高不高?”

“主子不必擔心,真的隻是小傷,一會奴婢下去擦點藥油便可。您瞧,奴婢不是還一路這麽老遠地把東西捧回來了嘛?”

小魚努力證明著自己的康健,清兒卻嘟起小嘴。

“才不是呢,小魚姐姐回來路上就喊了幾聲痛,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主子,您可得好好說說她。這種事情雖說是意外,咱們也犯不著拉低身段去跟那老媽媽計較,可傷了就是傷了,何必要瞞著主子呢。主子又不是話本裏的大將軍,會為你衝冠一怒將那老媽媽給打殺了~”

這比喻也真是神了。

程初芍不禁搖頭失笑:“清兒說得有理。咱們不必跟她計較這些小事,得饒人處且饒人,隻是也不能叫人明目張膽地欺負了去。”

得知小魚是因為在梯子上站不穩才跌下來的,且磕到了後腰,她笑意微斂。

“進裏屋,把衣衫脫了,我看看到底傷得如何。”

小魚還要拒絕,她馬上橫眉冷目道:“怎麽?我的話也不聽了嗎?你傷處在後腰,自己看不清楚,上藥更不方便,總要叫別人幫你一把的。”

小魚這才扭捏著進去,解開衣衫,隻餘小衣,麵紅耳赤地背對著程初芍二人。

“嘶!青了這麽大一片,你還說沒事!會不會傷到骨頭啊?”清兒驚呼。

程初芍想了想,“清兒,你去取一瓶子藥油出來,順道把餘姑娘請過來。快去!”

清兒馬上小跑去了。

“小魚,你把手抬起來。哎呀,害羞什麽,大家都是女孩子……”

趁這點時間,程初芍又讓小魚活動了下四肢,尤其是腰部,最後發現,不僅是看起來淤青最重的後腰上有外傷,似乎還扭到了筋,就連胳膊肘也有輕微擦傷。

她歎著氣說:“我知道,我沒了管家權,再加上從前那些事,害得你們出去說話做事都沒底氣。你替我著想,我心裏記著你的情。可你也不必這麽委屈自己。身體是你自己的,年輕時還能強撐,老了可就麻煩了。尤其是這腰傷最麻煩,若是料理不好,今後一做點重活就容易閃腰,反反複複,到時有你頭疼的。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了……”

小魚披上中衣,淚光閃閃道:“奴婢知錯了,主子別說這種晦氣話。您要活到長命百歲的呢。”

程初芍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也是存了點籠絡人心的心思。

不料,這番話效果太好,好到險些讓她的計劃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