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我眼前,根本看不到白澤的臉,但從地上那已經蜷縮成一團的不明物體身上,被無數箭矢紮成刺球的衣服上,我還是判斷出,那團不明物體,就是白澤。
“白澤,你還活著嗎?或者就吱一聲!”我故意大聲衝白澤喊了句話,結果沒想我剛一喊,地上白澤跳起來就往門內跑,邊跑還邊喊起來。
“快跑,這裏要塌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我被白澤這突兀的一跳驚呆了,可聽到他的叫聲,我又有些莫名其妙,什麽要塌了?
就在這時,仿佛是要印證一下白澤說的沒錯,洞裏麵開始發生強烈的震動感,然後突然又恢複平靜,但仔細聽,卻能聽到一陣細微龜裂的聲音。
“快跑!”青衣這時候猛然拽著我的手,然後朝門內飛奔而去,我們剛來得及跑出去兩步,身後嘩啦一聲響,接著我就感覺到腳下一滑,緊接著往後墜,但隨即就被青衣拽了上去。
我驚愕回了下頭,頓時給嚇得魂飛魄散,身後的通道就跟被爆破了一般,煙塵漫天飛舞著往下陷,眼看著就到我腳下了。
大難臨頭,我自然不敢怠慢,更沒心思去嘲笑就在我眼前不遠處,身上跟個刺蝟一樣,快速往前奔跑的白澤。
身後塌陷的動靜一直沒有停歇,我們三個也就一直不敢停下腳步,一路往前都不知道跑出去有多遠,直到跑上一座圓台,身後才沒聽到塌陷聲。
但當我們氣喘籲籲著,回頭觀望的時候,我一下被眼前看到的給驚呆了。
剛剛跑過的通道變成了黑洞洞,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下還能隱隱聽到剛剛塌陷下去泥土墜地的聲音,但是從聲音傳來的動靜判斷,眼前的深淵,最少不低於百米。
我們坐在圓台上,驚魂未定之下的我,氣喘如牛,青衣和白澤倒是沒喘氣,可臉色卻極為難看。
尤其是白澤,一對眼睛裏滿是恨意,手上還不停的拔著背後的箭矢,等他把身上的箭矢拔完,他一身衣裳頓時成了洞洞裝,估計拿去給乞丐穿都沒人要。
“咱們是不是該走了?”我試探著衝白澤問了句,“我這兒有衣裳,你要不把身上這件給換換?”
白澤沒說話,但是卻衝我伸了下手,我趕緊把那套他喜歡的白色套裝給他拿了出來,白澤很快就把衣服給換上。
等他穿完之後,白澤恨恨瞪視著地上,自己那件被毀的衣裳,一腳踹了過去,“奶奶個熊,這都什麽鬼地方,許進不許出嗎?”
白澤換下來的衣服被他用力踹了出去,竟如暗器一般,飛射入遠方,也不知道彈射向哪裏,但不多時,便隱隱聽到遠處一聲悶響,聽到我心頭一驚。
敢情白澤一腳威力如此彪悍,想到之前我暴打他的時候,他沒還手的事情,我心中一陣慶幸,如果當時白澤也給我來這一腳,恐怕我現在已經……
正慶幸著,我的思緒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打斷,緊接著,隻見剛剛白澤踢出去衣服的方向,哪窸窸窣窣的聲音飛速靠近。
那聲音聽起來很怪異,像是什麽東西在爬,不對,應該是一群東西在爬的聲音,但是能夠製造出如此氣勢動靜的東西,想必絕對不會少。
因為還沒看到是什麽東西,所以我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而且潛意識的朝周圍看去,尋找能逃跑的通道。
眼前是一處開闊的石台,不遠處有一道往上走的開闊石階,沿著石階往上又有一處像我腳下的圓台,隻不過哪一出圓台之後,又是一處跟它一模一樣的圓台和石階。
這是個什麽鬼地方?怎麽到處都是石階和圓台,而且看起來似乎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我心頭罵罵咧咧著,冷不丁身後傳來的動靜,似乎就近在咫尺,這發現頓然驚得我跳了起來。
就在我身後,一個好似黑色琵琶的東西冒了出來,接著我就看到兩隻大大的鉗子和一根高高翹起的尾鉤,接著更多這種東西在我眼前冒出,看得我頓然魂飛魄散。
“是蠍子,快跑!”我飛快跑了起來,幾步就跳上台階,朝前方飛速奔去,白澤和青衣旋即也跟了上來,幾步之後,就超過我,跑到我前麵。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恐怖的爬行聲,我心中暗暗叫苦,眼前這樣跑,恐怕是怎麽都擺脫不了那些蠍子的!
這種純肉食性動物,沒有耳朵,行動完全都是依靠表皮上麵的感覺毛,蠍子的感覺毛非常靈敏,能夠感應到極其微弱的震動,即便是氣流也能覺察得到。
我們現在像這樣跑,等於是在給蠍子指引方向,讓它們追我們,可是如果不跑的話,我相信,隻要被身後這堆蠍子追上,用不了一分鍾,就會被他們啃成一具骷髏。
當然這也僅限於我,白澤和青衣是肯定不怕的,畢竟他們都是神獸!隻不過被這麽多蠍子包圍住啃咬,那種感覺誰都不想碰到,所以我們三個飛奔起來,就跟比賽一樣。
可是越跑我越感覺到不對勁,因為我發覺周圍牆壁上似乎也出現蠍子的蹤影,而且遠處的蠍子也越來越多,爬行聲越發明顯,我們身後,整個就是一個蠍子的海洋。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我已經是全力催動兵字決飛奔,這才沒被蠍子追上。
但是很突然的,我注意到眼一空,圓台和石階陡然消失了,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吊橋。
吊橋不過一米寬,橋麵是由一些看起來破爛的木頭組成,吊橋下,是看起來深不見底的深淵!
看到吊橋,我們不由得眼前一亮,然後飛快朝吊橋跑去,白澤邊跑邊喊,“你們趕緊通過,我殿後,別放一隻蠍子過來!”
我和青衣幾乎都是墊著腳,飛奔過吊橋的,等我們跑過吊橋再回頭看,隻見白澤也快跑過來。
不過白澤在跑的時候,腳下有多餘的動作,那些鋪在橋麵上的木頭,一根根都飛了出去,等他跑過吊橋中間,他身後的橋麵除了光禿禿的繩索,一根木頭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