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良的語氣裏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但我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自己,沒有別的原因,隻因為跟鍾良這小子在一起,樂極生悲的事情多了,他越是高興,我就越是緊張。
果不其然,當我仔細觀察洞內的情況,發現自己真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除了入洞的空間能夠站人,洞內越往裏麵深入,山洞就變得越矮,而且裏麵並不寬闊,仔細傾聽洞內動靜,我還能聽到嗚嗚的風吹尖嘯聲。
同時我還發覺,我們的能力在洞內似是恢複了,但嚴格說起來,僅僅隻是有了感應。
此刻我的實力,等若剛剛修煉九字陰陽真解時,隻有最初級的能量感應,想要全力施為,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說,我們根本沒有擺脫眼前的困境,隻不過不像剛剛在石室當中,根本一絲實力都感應不到。
但有總比沒有的好,至少眼下我的視力,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裏,不再隻是睜眼瞎,需要熒光棒才能夠看清楚前方的事物。
鍾良卻好似渾然不覺,興致衝衝往洞裏麵鑽,他和我一前一後鑽進洞內,很快就感覺到洞內風聲更急,吹得我和鍾良都快睜不開眼,逐漸深入,我們漸漸隻能佝僂著身子往前走。
躲在鍾良背後,我感應到的風比鍾良要少很多,這讓我能夠偷空觀察四周情況。
眼前這個地下的通道,看起來似乎也是人工完成的,因為我看到牆壁上有被挖鑿的痕跡,而且腳下也有清晰的腳印,但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
陣陣風聲不停在耳畔呼嘯而過,恍惚間,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踏上黃泉路一般,耳畔的風聲聽起來,就像是無數鬼怪在對我怪笑。
越是往裏麵深入,我的心就越跳得厲害,鍾良最初的興奮也已經**然無存,佝僂著身子走在山洞裏,我們都沒吭聲。
這時候,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萬一走到山洞盡頭,剛好跟龍輝煌那幫人遭遇,我們該怎麽辦?
這樣的念頭下,我的精神變得更加緊張,整個人高度戒備著,時時刻刻都注意周圍一切動靜,隨時準備著應對接下來可能碰到的不測。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山洞就好像沒有盡頭一般,居然越走越長,我和鍾良佝僂著身子走出去應該有幾裏路了,但依然沒有走到盡頭。
而且眼前的路,越走越窄,到最後隻能容納一個人側身佝僂著身子,才能往前行,如此一來,我們走得就更慢了。
“哥,不行了,太累了,我怎麽感覺我的能力像是根本沒恢複一樣?”鍾良終於走不動了,氣喘籲籲站定,這樣的環境下, 我們連坐下來休息都成了奢望。
“你才發現?”我回了鍾良一句,無奈苦笑,然後趕緊運轉兵字訣恢複身體剛剛損耗的能量。
這可能是我唯一一點比鍾良強的地方,雖然此刻運轉兵字訣恢複體力並不見得有多快,但總比沒有的好。
我們就這樣,在山洞裏歇了不下三次,耗費將近兩個消失,這才終於走出該死的地道山洞,但走出山洞後,眼前呈現的一幕,又讓我們傻眼了。
麵前仍然還是深淵,隻是跟之前的深淵相比,眼前的這個明顯更深一些,而且要更大些,我甚至在頭頂看到濃濃的霧氣,霧氣當中,夾雜著淡淡深紅色的煞氣。
我心中一動,全力運轉九字陰陽真解,很快頹然放棄,因為我發現,眼前的空間,依舊還是跟在身後山洞裏一樣,對我們的能力有著限製。
“良子,你能看清楚深淵下麵有什麽嗎?”我試探著問鍾良,看他的能力有沒跟我不一樣,是不是已經恢複了。
鍾良聽我這麽一問,小心翼翼探頭朝深淵下看了一眼,很快縮回頭來,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哥,太深了,我看不清,你能看得清嗎?”
我能看得清還用得著問你!心中腹誹著,但沒直接說出來,我搖搖頭,道:“良子,這裏恐怕有古怪,我們的能力在這兒都被受到限製。”
“對對對,我也這麽覺得。”鍾良一副馬後炮的姿態,“剛剛我在地道裏就感覺到了,隻是一直都沒說。”
我笑笑沒說話,朝著身後看了眼,眼神瞬間凝住,剛剛鑽出來的山洞,已然不見蹤影。
在我和鍾良身後,是光禿禿的石壁,看起來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山洞在哪裏過。
我不信邪的掏出一把熒光棒,擰亮之後丟得滿地都是,把我身後完全照亮,但依然還是沒有找到剛剛鑽出來的山洞。
鍾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看著身後光禿禿的石壁,整個人都傻了,之前從石室裏出來如果說,隻是一次偶然,那麽眼前發生的,恐怕是傻子也不會認為是偶然事件了。
我隻覺得渾身發毛,莫名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一直鑽上天靈蓋,同時一股詭異的氣息,從黑暗當中,四麵八方朝我撲過來。
這樣的感覺真別提有多難受了,路途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未知,所有的事情都出乎我的意料,而且連一點選擇都沒有。
鍾良明顯被驚嚇到了,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此刻的他等若回到最初我剛碰到他時的情形,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根本接受不了。
人在無法掌控自己未來的時候,是最脆弱的,一旦被接下來發生未知的事情繼續刺激下去,我想鍾良肯定會崩潰掉的。
所以這個時候,我必須站出來,否則帶著一個瘋子,我肯定走不出去。
“良子,你看看周圍有沒有出路。”我強壓內心的恐懼,遞給鍾良一把熒光棒,故作鎮定說道:“我先看看深淵下麵到底有什麽。”
鍾良聞言連連點頭,接過我遞過去的熒光棒,四下尋找起出路來,而我則是將一根根擰亮的熒光棒,不間斷,無規則方向的往深淵底部投擲下去。
如此一來,我便能夠無死角看清楚深淵內的情況,可當我發覺到我投擲出去的熒光棒,似是砸到某個東西,在深淵半空中彈跳起來的時候,我整個人瞬間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