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鍾良挺直身體,手中拿起望遠鏡,慢慢湊到眼前,朝前方看去。

剛剛的鈴聲來自三十米處的山林中,那是他設的預警裝置,都是他用鈴鐺一個個掛在他預設的絲線邊緣。

今天是他輪值,我們一路遠遁,坐騎的問題沒解決,倒是引來不少莫名其妙的仇敵。

黃帝那邊的人自不必說,藤甲人也跑來湊熱鬧,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在看到我們之後,不容分說的直接朝我們下殺手。

整整一個星期,我們就在不停的被追殺和反追殺中度過,雖然我跟鍾良身體強悍,但我們畢竟是人而不是機器,所以我跟鍾良商量著,每天輪番給對方守護。

隻要一找到安全並且能夠休息的地方,按照事前預訂,一個人休息,一個人警戒,而現在就是鍾良為我警戒的時候,可鍾良沒想到,我這邊剛睡著,他這邊就來了敵人。

但是鍾良在看到對方過來的似乎隻有一個人時,頓時打消了叫我起身的主意。

鍾良打算親手解決這個敢單槍匹馬闖進來的敵人,於是他掏出狙擊槍,安裝好消音器,然後朝已經緩緩朝這邊走來的陰影位置瞄準。

可就在鍾良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異變陡生,陰影突然消失不見,陰影消失位置附近的草木,陡然就像是狂風刮過一般,霎時間朝一個方向延伸,急速朝著鍾良這邊竄了過來。

“嗶,嗶!”鍾良咬牙連發,兩聲槍響之後,周圍草木發生更詭異的變化,草叢瘋狂生長起來,眨眼功夫就長得快有一人高,鍾良眼前頓時被草牆隔絕視線。

“操!”鍾良暗罵一聲,剛準備縮回身後洞穴內,可就在這時,一道勁氣猛然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柄利刃,飛快朝鍾良紮了下來。

“嘶……”鍾良倒抽著冷氣,看著手臂上憑空出現的傷口,趕緊咬牙把狙擊槍收進儲物袋,順便從裏麵掏出一遝紙符,揚手拋撒出去。

鍾良拋撒出去的基本上都是暴裂符,轟隆隆的爆炸聲頓時在以他為中心,周圍草叢內外迅速早開,一團團衝擊波挾裹著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碎草,朝四周激射。

一個刺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讓鍾良根本無從捕捉聲音發起的方向,“小子,立刻束手就縛,不然的話,今天就讓你嚐嚐什麽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鍾良這時候沒再去想要叫醒我的事情,他相信剛剛那麽多暴裂符炸開,我還能睡得著。

於是他將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起來,想著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對於即將迎來戰鬥,他心中莫名有著嗜血的興奮。

一人高的草叢背後傳來沙沙聲,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悄然出現在鍾良視線當中,他身上穿著黑色的布衣,頭發披散著,如同來自九幽的魔神,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隔得老遠,鍾良都能發現眼前出現的男子身邊,空氣在怪異波動著,就好似他身邊的空氣變成了水波一樣,一道道漣漪自他身邊**漾開來。

幹!鍾良沒多話,短劍從袖子裏滑到手心,身形朝前電射而去,速度在這一瞬間到達極致,手中短劍被催發出兩米長的寒芒,直接向眼前的男子胸前劃出一道弧線。

“果然是你!”黑衣男子怪笑著,鍾良手中寒芒無論如何往前抵進,總是距離黑衣男子的胸口有一寸距離。

這一寸距離就好像是無法跨越的鴻溝,鍾良幾乎把吃奶的勁都給使出來,他都沒看出來黑衣男子是怎麽動的,就是沒法讓寒芒再往前抵進一寸距離。

“就這麽點本事,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黑衣男子古怪獰笑起來,“就這樣吧,給我趴下!”

黑衣男子左手一抬,鍾良與他之間的虛空驟然扭曲,鍾良隻覺一股強大的吸力牽引著自己,讓自己不由自主一下將短劍遞了出去。

可是虛空中短劍突兀冒出,然後狠狠刺進鍾良自己的身體,整個過程古怪而妖異,就好像鍾良自己將刺出去的短劍,在半空中拐個彎,然後自己捅向他自己的胸口。

鍾良張嘴噴出一口鮮血,鬆開劍柄,勉力往後退出去幾步,手裏掏出一張紙符。

憑著本能的反應,鍾良終於明白,眼前的黑衣男人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能夠扭曲空間,讓自己發出的攻擊直接作用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手段也就隻有傳說中的神仙才能做到!

難不成眼前這個男子是神仙?神仙就長這德行?鍾良隻覺得自己肺部火辣辣的像是要燒著了一般,此時才反應到,自己的處境堪憂。

剛剛沒有察覺到,一路追著黑衣男子竟然跑出山林,此刻自己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即便自己現在沒有受傷,在這種空曠的地形下,恐怕自己想要逃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可憐的兩個師弟,你這個該死的蠻子,我會抽離出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黑衣男子恨恨然吐出一句話,隨後深吸一口氣,朝鍾良伸出雙手。

黑衣男子周圍不斷有黑色的煞氣如潑墨一般,飛速擴散開來,黑漆漆的煞氣,眨眼間就籠罩住方圓百米內的空間。

鍾良看著眼前漆黑的煞氣,即便沒有見識過,他也知道那不會是什麽好東西,聯想到之前黑衣男子說的話,鍾良隻能趕緊掉頭就跑,亡命朝著遠處奔跑。

不斷怪笑著的黑衣男子,看著艱難奔逃的鍾良,手心噴湧而出的黑氣似是減緩許多,他操控著黑色煞氣,就這麽不緊不慢追在鍾良身後,一直就這麽吊著。

黑衣男子笑的格外得意,仿佛這種貓戲耗子的遊戲,讓他有種掌控一切的滿足感,看著鍾良狼狽奔逃的模樣,他似是忘記了些什麽。

“殺!”我輕喝一聲,破土而出,一手抓住黑衣男子的頂瓜頭發,一手操著短劍,寒芒一掠而過,血光閃過之後,黑衣男子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被我割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