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良追著黑衣男子衝出山林的時候,我就已經醒過來,可還沒來得及提醒鍾良,鍾良就已經在我眼前不見了,這貨全速奔跑起來時,我根本就追不上!
我將前字訣運轉到了極致,依舊還是追不上,等出了山林,看到遠處的情形,我心中暗叫不好,於是隻能冒險土遁。
前字訣操控土元素的能力被我在這一刻運用到了極致,我頭一次知道,操控土元素,能讓我在地下,讓眼前的泥土像流水一樣湧動。
甚至我還能讓泥土推著我快速前進,於是我輕輕鬆鬆就來到鍾良和那個黑衣男子近前,恰好所處的位置,就在那個黑衣男子身下。
被人踩在下麵的感覺沒那麽讓我感覺異樣,但我卻有些擔心就這麽衝出去會不會打草驚蛇,不能一擊致命,所以我有那麽一陣猶豫。
但是在我感應到濃重的危機時,我沒有再猶豫,直接破土而出,乘著黑衣男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劍梟首,一擊致命!
可是在我將黑衣男子梟首的一瞬間,一縷青煙從黑衣男子頭顱中驟然衝天而起,然後電射向遠方,我掏出一把追魂符砸過去,卻沒一張能夠追到。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明白,所以我沒有絲毫猶豫,將男子的屍體和受傷的鍾良全都直接塞進鬼王缽,這個時候戰利品都沒時間整理了,我得趕緊逃走!
剛剛黑衣男子頭顱中逃走的那一縷青煙,我肯定不是他的魂魄,但我能肯定,那絕對是黑衣男子危急時保命的手段。
那就隻有傳說中的元神出竅了!也就是說,黑衣男子很有可能已經修煉出自己的元神,所以剛剛即便被我砍掉頭顱,依然還是逃脫出去。
我知道我已經惹下天大的麻煩,一個擁有元神的敵人,除非消滅掉他的元神,否則我是怎麽都殺不死他的。
這樣的敵人,接下來絕對就像是跗骨之蛆,想甩掉都不大可能,尤其在我歇腳時,治療鍾良傷勢,從他哪裏獲悉,黑衣男子是之前我幹掉的那兩個狐仙的師兄後,我心中更不安了。
一下幹掉三個,我算是捅了大簍子,一個絕逼修仙的門派,哪怕是小門小派,被我這麽接連打臉,接下來肯定是要跟我不死不休的。
所以我隻能趕緊逃,隻有逃得遠遠的,不管對方是否能夠找到自己,繼續停留在這裏,無疑是非常不理智的!
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啊!心中恨恨罵著,可內心深處,我卻在暗爽。
傳說中那些修仙的門徒,被我像小雞仔一樣,接連幹翻,雖然逃走了一個,那也算是我以後能吹牛逼的幹糧了!隻可惜不知道對方是誰,是什麽門派的,不然就更完美了!
百裏開外,一座凸起的山峰之上,一個長得跟黑衣男子有幾分相似的男子,立在山峰之上,遠眺前方山林。
在他背後,無數三眼蠻人與手持利器的蠻人跪立在地上,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在這些蠻人前方,隻有一個人沒有跪下。
這也是通體穿著黑衣的男子,但長相與遠眺的男子比起來,卻多了幾分陰柔。
細微的破風聲傳來,陰柔男子抬眼望天,等看清楚來的是什麽,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剛想提醒前方站著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已然動了。
半空中飄來的青煙被黑衣男子抬手抓住,拿到近前仔細打量,一個青色的小人在青煙當中快速說著什麽,表情急促。
“被人偷襲?”黑衣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憑你的本事,被人偷襲就成了這樣子,你還真是給我們長臉!”
黑衣男子說到這裏,抓住青煙的手猛然收緊,在他掌心的青煙頓時爆竹一般響起,點點綠光從黑衣男子手中飛出,竟是直接將青煙捏爆了。
“是誰說過這麽句話來著?”黑衣男子拍了拍手,轉過身側著頭看向身後的陰柔男子,跪立在地上的蠻人們一個個頭垂得更低了,有些都很不能把頭幹脆鑽進地裏麵。
“主辱臣死!”黑衣男子看著身後的人,嗤笑道:“你們的主子現在都沒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蠻人們聞言一個個身子頓時抖得跟篩糠一樣,但是低垂的頭卻依然不敢抬起來。
“怕我是沒用的,我是不會替你們說任何話。”黑衣男子眼神中滿是譏誚的笑意,“不過你們要是想讓自己的家人不被株連,最好現在就開始行動起來。”
蠻人們聽了黑衣男子的話,一個個這才躬身站起,但一個個依舊連頭都不敢抬,就這麽慢慢往後退著,直到退下山峰,這才縱身躍起,爭先恐後著帶起道道殘影朝遠方急掠而出。
山頂隻剩下黑衣男子和陰柔男子兩個人,黑衣男子瞧著陰柔男子嗤笑道:“怎麽?你不跟過去盯著?難不成你以為那些蠻子能真的成事?”
“昊,魃已經去了北地,應龍也過去了,聽說同路的還有白澤。”陰柔男子看著黑衣男子,語氣中帶著商量的口吻,“你不打算跟過去看看?”
“我跟過去做什麽?”黑衣男子張狂著大笑起來,“青陽剛被人做了,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麽都得為弟弟抓到殺死他的仇人,替他報仇,這才是正事,我管魃做什麽!”
“那可是你親妹妹!”陰柔男子動容道:“即便她現在變了,他也是你妹妹,難道你不應該幫幫她嗎?”
“你這是在教訓我?”黑衣男子歪著頭,眯著眼睛盯著陰柔男子,“你當你是什麽東西?”
‘東西’兩個字一出,黑衣男子腦後長發怒張,陰柔男子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然後重重趴倒在地上,剛想起身,又被一股巨力重重按下,直至陷入地麵當中。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黑衣男子見陰柔男子不動了,這才表情鬆懈下來,又換成剛剛一副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表情,“趕緊去把殺死青陽的人抓住,我要活的!”
陰柔男子好容易從地裏狼狽拔出身子,恨恨瞪視了黑衣男子一眼,咬了咬牙,最後無奈起身,朝著剛剛蠻人飛掠的方向縱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