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方才失態了。”秦紫嫣不習慣在人前流露自己的軟弱,在低下頭的那一瞬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抬頭時又是一臉平靜的笑容。拿起桌上的桂圓紅棗茶,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吃著。

“沒關係,這是奴婢該做的。太子妃若是沒有什麽別的吩咐,那奴婢繼續在門外守著了。”看得出來秦紫嫣此刻情緒十分低落,因此春菊主動離開,給秦紫嫣一個安靜的空間。

秦紫嫣也沒有出聲挽留。

此時此刻,她什麽安慰的話都不想聽,什麽傾訴的話都不想說。隻想就這樣,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遺忘或者回憶。

用勺子舀著愛吃的桂圓肉往嘴裏送,甜甜的軟軟的果肉,在唇齒間彌漫著芬芳。明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秦紫嫣的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掉落下來,淚水滴在茶盞裏,濺起的,不知道是湯汁多一點,還是眼淚多一點。

而秦紫嫣,卻仿佛木偶般,依然機械地用勺子舀東西往嘴裏送。一下又一下,直到裏麵一滴湯汁也不剩。不知是因為有了眼淚做調料,還是因為今天的味蕾本身就有問題,向來香甜的湯汁,在今天喝來,竟也有苦澀的感覺。

將見底的茶盞放下,秦紫嫣起身倒了一杯白開水,找到方才溫太醫給的藥,取出一枚白色的藥丸,就著水吞服下去。

默默地做著這些事,不發出一點聲音。就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的,靜到隻能聽到自己的心,在胸腔裏寂寞地跳動著。然秦紫嫣竟覺得這樣的寂寞,也是一種享受。

突然,門被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屬於秦紫嫣的無聲世界,再度被打破。

“紫嫣。”

秦紫嫣回頭,看著慕容墨,他站在珠簾外,一身玄色衣裳,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秦紫嫣猜不透他表情當中所藏的玄機,當下便也就不再去猜測,隻是笑著迎了上去,主動拉住他的手,笑道:“事情辦好了嗎,可真是快,我都還沒來得及用晚膳,你便來了。”

“怎麽嫌我來早了?”慕容墨被秦紫嫣拉著手往床榻上走去,笑著道。

秦紫嫣在床榻上坐下,放開慕容墨的手,笑道:“我哪裏敢嫌墨來早了呢,我是巴不得墨能夠來得更早。隻是,國事為重,紫嫣不希望墨因為自己而耽誤國事。”

慕容墨伸手將秦紫嫣攬入懷裏,在內心輕歎口氣道,這就是他的太子妃,永遠都那麽理智,會規勸他以國事為重,而不是像淩香那般不懂事,總找自己玩兒。

可潛意識裏,慕容墨似乎又更加喜歡淩香的小女兒情態。縱然在他心中,國事比一切都重要,可是他卻希望他身邊的女人能夠把他看得比國事重要。所以,麵對秦紫嫣時時都保持理性的思維,有時他覺得自己很挫敗。

慕容墨伸出手輕輕抬起秦紫嫣的下巴,在她忽閃著的大眼睛注視下,緩慢地低下頭去封住了她的嘴,一番廝磨之後,這才放開她。看著秦紫嫣被自己吻得微微泛紅的嘴唇,他伸出手指輕輕撫過,目光帶著憐惜問道:“疼嗎?”

秦紫嫣搖了搖頭。

雖然嘴唇的確有點疼,但是疼得很幸福。

秦紫嫣看著這個與自己隻有咫尺之距的男子,不由自主地也伸出手撫上他的臉,從他眉心一路滑到薄如花瓣般的唇上,他的肌膚微涼溫潤,就仿佛是今天賞賜給淩香的玉如意般。

“所謂相看兩不厭,對我而言,便是如此了。”秦紫嫣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泛起一抹桃色,手指卻依然曖昧地在停留在慕容墨的臉上。

“明天去見皇上,心裏可有緊張?”慕容墨將她手指往下拉,含住她指尖,輕輕咬著,惹得秦紫嫣全身亂顫,像是枝頭的桃花般明豔動人。

“我又不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大壞人,看見皇上,為什麽要緊張?”秦紫嫣笑了笑道,“不但不會緊張,反而很期待呢。來東宮這麽長時日,皇後娘娘倒是常見,可皇上除了有一次在皇後娘娘宮裏撞見之外,就再也沒見過了。再說,這皇上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呢。人都說兒子像父親比較多,我總該去看看皇上現在是什麽樣子,這樣也好知道將來你到了那個年紀會是什麽樣子的。”

“我將來到了那個年紀,一定會比皇上要更加儒雅英俊。”慕容墨極其厚顏無恥地自誇道。

秦紫嫣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快速地在慕容墨腦門上用力點了點,笑了起來,“墨真是不害羞,哪有人這樣拿自己跟父親比的。”

“那難道你希望我將來變得又老又醜不成?”慕容墨扁了扁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看向秦紫嫣。

秦紫嫣扶了扶額頭,往床那邊移了移,坐得離慕容墨遠些,咋呼道:“是呀是呀,最好是變得跟癩蛤蟆似的,這樣就不會有其他女子看你了。這樣,你就隻剩下我了。”

“說這些話也不害臊,而且若我當真變得又老又醜,而你卻如此年輕貌美,怕是你也不會看上我了。”慕容墨輕輕地說道,伸長手臂,將剛剛逃離的秦紫嫣又重新拽回到自己懷裏。

他很喜歡這樣抱著她的感覺,她的身體十分柔軟,還隱隱有清香傳來。抱著她,就仿佛是抱著一朵漂浮在綠樹紅花上空的白雲般。

秦紫嫣閉著眼睛,露出像孩童般天真無邪的笑容,繼續停留在自己的想象中道:“傻瓜,當你變得又老又醜的時候,我也老了啊,不過呢,我希望我不要變醜。即便變醜,也一定要比你好看很多。否則的話,到時你一定會不要我的。”

“我們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一起嗎,為什麽要說些這麽傷感的話題呢。不要再說這些你不要我我不要你的話好嗎,我害怕聽到這些。”慕容墨緊了緊手中的力道,將秦紫嫣抱得更緊,更貼近自己的胸口。

兩人的心跳,都激烈而凶猛地跳躍著,因為距離隔得太近,就仿佛兩人的心跳聲都融和在一起,共享同一個心髒般。

最後,秦紫嫣都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慕容墨才緩緩鬆開些。秦紫嫣微張嘴,貪婪而用力地呼吸著空氣,整個人看起來慵懶無力,如夏日裏被烈陽曝曬過的白蓮,一種辛辣的芬芳在空氣中傳散開來。

慕容墨的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湊近秦紫嫣耳邊,輕柔地啃咬著她渾圓的耳垂,邪笑道:“紫嫣,你知道抱著你的時候,我想的最多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秦紫嫣好奇地問道,絲毫沒有察覺到因為自己這個單純的回答,某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立即開始不懷好意地往下移,同時緊靠著自己的身體也在快速升溫。

“是……想吃掉你,連皮帶骨,一點都不浪費地全部吞下肚。”越說到後麵,嗓音就越發渾厚低沉邪魅,那如黑曜石的眸子,也變得越發深邃,牢牢地鎖定身下猶如小綿羊的秦紫嫣。

嗬,他的太子妃,他的妻子,他的女人,此刻在他帶有侵略挑逗性的眼神下,羞得無以複加,臉紅如潮,表情羞澀宛如小綿羊。

潛藏在內心的征服欲,被秦紫嫣再度成功撩撥起,慕容墨的手伸到秦紫嫣衣服裏麵,毫不客氣地徑直來到雪峰之上,輕柔地揉搓著,雪白的柔軟在他大掌下變化成各種不同形狀。他低下頭,看見秦紫嫣早已是一臉迷醉,一張小臉越發紅了起來。

可是當慕容墨的手遊離到小腹時,秦紫嫣卻死命地用手按住,不讓他的手再下移半分。想起孩子,想起溫太醫的話,剛才被慕容墨撩撥起來的情欲,瞬間如潮水般消退,清明重新回歸頭腦。

秦紫嫣將慕容墨作亂的手使勁握住,不讓他繼續在自己身上任性妄為。

“為什麽?”慕容墨不解地皺著眉頭看向秦紫嫣,隻當她是怕傷害到孩子,於是咬了咬她耳朵再度笑道:“不用擔心,上次我們不是已經試驗過了嗎?隻要我輕點小心點,孩子是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不,墨,實在是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晚上,墨還是去淩姑娘房裏睡吧。你也有很久都沒有去她房裏過夜了。”秦紫嫣咬著唇,緩緩地說道。

“你……就這麽想我去別人房裏過夜,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要將我推到別人**去?”慕容墨很受傷地看著秦紫嫣,他不明白,明明兩人剛剛還繾綣纏綿,為何下一秒她就突然翻臉,讓自己去別的女人房裏過夜。

“不是這樣的,而是我今天不想做。”秦紫嫣見慕容墨這樣,十分心疼,忙用力地搖了搖頭道。

慕容墨重新笑了起來,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把我當成什麽了,我會因為你不想做就生氣,就放棄原本答應你的事情嗎?你不想做沒關係啊,我抱著你睡覺就好了。就隻是單純地抱著,絕不會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

秦紫嫣嘴動了動,她很想說,我不是不願意跟你做,而是因為我此刻的身體實在不適合行房。墨,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不想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他,不想看著他死去。我想要他,想要他活下來,看看是他父親的你,是他母親的我,看看這個世界。

可是視線掃到慕容墨眼底的由於缺少睡眠而產生的淤青,秦紫嫣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知道慕容墨所背負的,比她想象得還要多很多,她不忍心再讓自己也成為他的麻煩。她無法幫他解決麻煩,便總想著盡量不讓自己成為他的麻煩。

即便她是他的太子妃,是他的妻。她是那麽地愛他,渴望得到他的擁抱。她也隻會聽從理智的召喚,將慕容墨往外麵推。

愛他,所以不折斷他的翅膀。做不到陪他一起飛,也絕不成為他所背負的累贅。

房間裏,兩人雖然靠得那麽近,卻各懷著各的心思,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突然,敲門聲傳來,是春菊的聲音。

秦紫嫣如獲大赦,猛地起身,揚高聲音道:“春菊進來吧。”

春菊進來,也覺得氣氛有些僵,當下忙扯開燦爛的笑容,問道:“太子是跟太子妃一起用膳嗎?”

“是的。”慕容墨見秦紫嫣居然拿不定主意,在春菊問出這個問題後,還拿目光看著自己,心裏有些不開心,但並沒有表露出來,隻是替秦紫嫣拿定了主意。

“那,太子妃除了您平常愛吃的菜,還需要另外添加些什麽菜嗎?”春菊追問道。

秦紫嫣這時再次回頭,將目光投向慕容墨。

慕容墨笑了笑道:“沒關係,不用再添加什麽菜了,太子妃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便好。”

“那太子跟太子妃稍等會,奴婢馬上去傳菜。”春菊看了眼秦紫嫣,心裏有些著急,太子難得在這裏用一次膳,太子妃您怎麽還板著一張臉離太子老遠呢?

不過著急歸著急,卻也不得放肆,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傳菜。

慕容墨倒是看出了春菊眼神中的意圖,當下也不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畢竟自己是個大男人,而秦紫嫣如今又懷著身孕。一個大男人,跟一個懷了自己孩子的女人置氣,怎麽看怎麽都讓人覺得可笑。

慕容墨臉色緩和下來,嘴角上揚,踱步走到秦紫嫣身後,輕輕環抱住秦紫嫣。

秦紫嫣也沒有掙脫,任由他抱著。

“別人都說有身子的人吃東西時會特別香,待會我要跟你比比看,看誰吃得更大口更有滋味。”慕容墨一邊說,一便做著很誇張的大口吃東西的動作,伸出的舌頭快速地從嘴角掃過,呼哧呼哧的聲音接連響起。

秦紫嫣聽著聽著,不由也笑了起來。在慕容墨的懷抱裏,輕輕轉過身子,麵對慕容墨,主動示好道:“我這幾天總是沒來由地煩躁,可能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吧,心裏老是覺得悶悶的,春菊跟在我身邊都被我陰晴不定的心情給弄得神經兮兮。墨,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哦。”

“放心吧,我不會生你氣的。”慕容墨俯身在秦紫嫣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看著春菊帶著人開始布菜,便拉著秦紫嫣的手入座。

“來,多吃點雞胸脯肉。”慕容墨將一大塊沒有骨頭的純雞肉夾到秦紫嫣碗裏。

秦紫嫣是很喜歡吃雞肉的,用筷子夾起剛想往嘴裏放,突然想起慕容墨方才說的是雞胸脯肉,又將筷子放下,追問道:“那麽大一隻雞,你為什麽獨獨夾了胸脯上的肉給我吃呢?”

慕容墨看著秦紫嫣,想忍,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兩隻眼睛賊溜溜地投向秦紫嫣的胸部,其含義不言而喻。

秦紫嫣領悟過來,瞬間耳根子都跟著燒了起來,本來很有食欲的雞肉頓時就索然無味了,甚至是看著都覺得有些惡心。馬上用筷子夾起這塊雞胸脯肉,快速扔回慕容墨碗裏,孩子氣道:“按理來說,我的怎麽也比你大多了,所以該補的人是你不是我。”

慕容墨也不再繼續推來推去的,夾起那塊肉,便果斷送入嘴裏,吃得津津有味,還不忘咂舌道:“好吃好吃,果然好吃!看來廚房的人都偏心,見你是有身子的人,給你做東西時都要格外用心,這等美味,哪是我這般凡夫俗子平日裏可以吃到的啊!”

“油嘴滑舌的!”秦紫嫣嗔道,可心裏卻覺得甜蜜蜜的。

“來,不吃雞胸脯肉,那多吃點烏魚吧,補血補氣,美容養顏。更重要的是,我還聽說懷孕的人多吃烏魚,生出的孩子眼睛特別烏黑水亮。所以,就算是衝了孩子,你今天也必須把這條三指寬的烏魚吃完。”慕容墨說起這些孕育的專業知識,倒一點也不含糊。

秦紫嫣在暗暗稱奇的同時,也不免撒嬌道:“我可以找幫手一起吃嗎?”

“不行!除非……”慕容墨抬起頭朝房裏看了看,很好,一個人都沒留下,全部退了,看來春菊這丫頭做事倒也有幾分眼力。沒了下人在旁幹擾,慕容墨說話也就更加沒有顧忌,當下笑著繼續說道:“除非你嘴對嘴地給我喂,我就幫你的忙。”

“那我還不如自己吃呢。”秦紫嫣小聲嘀咕著,埋著頭快速扒了一大口飯。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秦紫嫣的食欲一直都不好,吃什麽都沒味道,全仗著春菊給的那一點黃豆大小的醬菜在送飯。可是今天跟慕容墨一起吃飯,見慕容墨吃得那麽有味,還不斷地咂舌,秦紫嫣突然發現自己的胃口也跟著好了起來,這平日裏怎麽看都不順眼的菜色,倒也都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來,再嚐嚐這個,這是酸梅鴨,酸酸甜甜的,最是開胃了。聽說做這道菜的梅子,可是非常有講究的。不過,這個梅子是怎麽釀出來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慕容墨也是聽下人說過,秦紫嫣食欲不是很好,所以才特地去廚房裏旁聽了這些,如今在秦紫嫣跟前賣弄,也算是現學現用。

看著秦紫嫣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像是下人所說的那樣胃口缺乏,慕容墨心中十分得意,暗暗猜測著是否是因為自己秀色可餐,所以讓秦紫嫣連帶著也食指大動胃口大開。不過這樣的話,也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慕容墨自問還不至於厚顏無恥到可以鎮定自若說出這樣的話來。

“墨,你怎麽不吃呀?”秦紫嫣抬頭看著慕容墨手裏捏著筷子,看著自己傻笑,忙夾了一塊最肥膩的五花肉丟到慕容墨碗裏,並且威脅道:“你必須吃掉,否則的話,我就一口也不吃了。”

慕容墨其實一向就不喜歡吃這些肥膩的東西,可是在秦紫嫣麵前,不想被看低了,於是咬咬牙將肉塞到嘴裏,胡亂嚼了兩下就快速吞了下去,然後忙拿起放在身旁的湯蠱,喝了幾大口,將嘴裏令人作嘔的油膩衝咽下去。

然後朝秦紫嫣露出壞壞的笑,微張嘴做出要撲過去的架勢,笑道:“我知道某人最討厭吃這些肥膩的東西了,所以才特地夾給我吃。你信不信下次你再夾這些東西給我吃,我吃完了一定要按住你親吻你,讓你也嚐嚐這無以倫比的滋味。”

秦紫嫣聽著,隻感覺渾身都哆嗦了下,身子往旁邊移了移,隻當沒聽到,依然埋頭繼續吃著剛夾的蒜蓉。

這頓飯,算是秦紫嫣懷孕以來,吃得最開心最飽的一天。

春菊進來撤菜時,看到好幾個碗都空了,而秦紫嫣正躺在靠椅上,小腹可見明顯的隆起,不由會心地笑了。心裏暗道,看來往後太子妃要是再沒胃口吃東西,要得想辦法把太子給請過來。

“紫嫣,你怎麽一吃完就躺下了?”慕容墨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秦紫嫣的臉,如細瓷般的肌膚,在自己的指尖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秦紫嫣摸了摸肚子,滿足地笑道:“難得你陪我吃一次飯,太高興了,吃撐了,你看看我這肚子,都這麽大了。”

慕容墨放眼看過去,果然都能看到明顯的隆起,當下十分高興,伸手也忍不住輕輕摸了兩下,腦海裏浮現出秦紫嫣懷胎十月即將臨盆的樣子,越想越覺得高興。

秦紫嫣看著他眼裏的歡喜,心底一黯。歎道,若是這個孩子健健康康的,該有多好啊!

“對了,夏書杭的事情調查得如何了,可有什麽眉目沒有?”秦紫嫣抬頭看著慕容墨問道。

慕容墨點了點頭,道:“已經收集了很多資料,現在正在審閱當中。夏家被冤枉了,這是既定的事實,至於平冤,那是遲早的事。”

慕容墨盯著秦紫嫣的眼睛,帶著探究,也帶著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