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跌倒了別人會過來給你補上幾腳,你往高處爬了別人會嫉妒你會試圖把你拽下來。
橫豎,不管你活得失敗還是漂亮,總免不了有一大群人要與你為敵。
既然如此,那麽為什麽不去努力地讓自己活得更漂亮些呢。
秦紫嫣就是憑著這樣的心態,一步步地忍受著那些屈辱,帶著笑往前走的。春菊對著鏡子為秦紫嫣拆妝時,感歎道:“太子妃,奴婢還記得你從前剛進宮那會,眼神看起來十分柔軟。現在,倒有了幾分淩厲的感覺了。”
“那是從前好,還是現在好呢?”秦紫嫣笑著問道,視線從鏡子裏的自己的臉上流轉過,果然從眉目之間能隱約窺見自己的改變。看來,性格的轉變,竟也能從容貌上體現出來。
春菊歪著頭想了想,道:“奴婢覺得還是現在好。您剛進宮那會,許就是因為性子太軟了,讓人覺得是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宮裏上上下下除了……宮裏上上下下地沒幾個人是敬重您的,個個都說著您的風涼話。”
綠袖兩個字到了嘴邊,春菊又咽了下去。
秦紫嫣其實是明白春菊沒有說完的話當中包含怎樣的信息,但是明白又如何,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秦紫嫣已經受夠了喜歡悲秋傷月的自己,她不想再在別人麵前輕易地將自己軟弱的一麵表現出來,故而也隻當是不明白。
且說淩香,因為對太子妃一位的期待,故而不得不放低姿態示好。心中的一口惡氣始終憋在心口,讓她對秦紫嫣的厭惡痛恨指數也是翻倍上升。她想,自己是時候出手了。太子寵她,皇上喜歡她,這些又如何呢?不是還有一個對她生出疑心,手握執掌六宮大權的皇後嗎?
盯著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淩香麵目變得猙獰而可怖,聲音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般凶狠:“秦紫嫣,你等著吧,等著,我倒要看看你憑借肚子裏的那塊肉能得意到幾時?”
“淩姑娘,奴婢為您準備了湯水沐浴,昨天太子說過今晚過來歇息的。”蘭兒站在淩香身後輕聲道,雖然是站在淩香背後看不見她的臉,但蘭兒卻依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毛骨悚然。直到淩香轉身,這種感覺才消失。
“我知道了,你準備好衣裳,隨我去吧。”淩香臉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來悲喜。
蘭兒給淩香挑的是白色輕紗式長裙,裙擺上綴著荷葉邊,衣袖下方垂有流蘇。淩香沐浴過後穿戴上,站在房裏轉了一個圈,輕紗如白雲般浮動,潔白玲瓏的身軀在紗下若隱若現,勾人魂魄。
“淩姑娘真是個美人。”蘭兒由衷地讚歎道。
淩香抿嘴一笑,笑容裏卻也帶著無奈,“再美又如何呢,終究還是會讓人比下去。”
“花園裏,新開了很多花。有玫瑰,也有木香、紫藤,花色各不一樣,但誰又能否認它們都是漂亮的呢。淩姑娘,您跟太子妃一如花園裏的花,各有千秋,美得不盡相同而已。”蘭兒含著笑意看著淩香,在她眼裏,淩香絲毫不遜色秦紫嫣。
淩香笑了笑,道:“蘭兒你最近說話倒真是越來越會討人喜歡了!”
兩人正說話間,慕容墨大步走了進來,蘭兒行禮後識趣地退了出去。
“太子來了呀。”淩香走到桌前,親手為慕容墨斟了杯茶,正要遞給慕容墨,便聽到慕容墨略微帶著歉意笑道:“不用給我倒茶了,一會兒我還要去太子妃房裏。”
“可太子不是說好今晚在香兒房裏過夜的嗎?”淩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容墨說話一向都是算數的,今天怎麽會說出如此反常的話來。心中隻當是慕容墨在跟自己開玩笑,因此依然端著茶盞遞了過去。
慕容墨接過,輕輕喝了一小口,道:“今天跟太子妃一起去見了皇上,她心中緊張,想必現在睡得都不安穩。再說,你不是剛從蘭兒母親那裏收集了大堆孕育之道嗎,我也很好奇,想過去一起瞧瞧。”
淩香嘟著嘴,還想說點什麽挽留住慕容墨。
慕容墨卻已經接著道:“今天是我食言了,我很抱歉,但是你跟紫嫣那麽要好,想必也是能理解的。我明天來你房裏,明天一定不會再失信了。”
仿佛是為了表達歉意般,慕容墨仰首將手中茶盞喝完後,這才將茶盞遞給淩香,笑著在她臉頰上印了個吻,大步離開了。
轉身得如此之快,竟,連一次頭都不曾回。
淩香手裏握著茶盞,用力地死命地捏,指節發白,青筋暴漲,臉色由白轉紅,再也沒忍住,將茶盞狠狠地擲在腳底下,東西落地跌碎的聲音,響亮而刺耳。
淩香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性感妖媚的衣裳,走到梳妝台前,從櫃子裏拿出一把剪刀,就往衣服上亂戳,到最後實在氣不過,指尖勾住被剪刀剪破的一個小洞,用力往外拉,空氣中頓時傳來裂帛的聲響。淩香似乎十分喜愛這樣的聲音,手中撕扯的力度越發增加了些。
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拉扯著自己的衣裳,聲聲裂帛不絕於耳……
不一會兒,一件好好的衣裳已經變成了幾塊衣不蔽體的碎片。
蘭兒看到慕容墨出來,一時之間猜不透當中狀況,便站在那裏目送著慕容墨的背影,心裏隻當他還會回來。直到聽到房裏突然落地摔碎東西的聲音,再然後又是什麽被撕破的聲音,蘭兒這才慌張起來,急忙推開門衝了進去。
“淩姑娘,您這是在做什麽?”
眼前的淩香,仿佛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般,整個人半跪跌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用力地撕扯著那早已不是衣裳的布條,唯有那雙眼,昭告著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那雙眼裏卻透著一種絕望而凶狠的光芒,就仿佛是餓狼看著人般,帶著殘暴的氣息。
蘭兒也被這樣的眼神震懾住,停下腳步,定定地站在原處,小聲地道:“淩姑娘,地上涼,奴婢給您另找一套衣裳換上,您先回榻上躺躺吧。”
淩香沒有說話,隻是嘴裏發出陰森森的笑聲。
笑聲並不是很大,但一股寒意還是從蘭兒腳尖席卷全身,她鼓起勇氣走到淩香身後去拉她,淩香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抬嘴便狠狠咬了下去。鑽心的痛再加上鋪天蓋地的恐懼感,讓蘭兒驚呼出聲的同時,也拚盡全身力氣將淩香推開。
淩香再度跌坐在地上,膝蓋撞到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淩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蘭兒嚇了一大跳,顧不得看自己還在流血的手,忙跑到淩香跟前,將淩香整個人從地上半抱著扶到**坐下,淩香這次沒有掙紮,隻是用雙手掩住自己的臉,整個人都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蘭兒看到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地從淩香的指縫間掉下來,可是卻沒有聲音,半分都沒有。這讓蘭兒越發不知所措起來。
一直以來,淩香都是那種性子火爆的人,想笑就大聲地笑,想哭就放肆地哭。何嚐如現在這般,哭泣的時候,還用雙手掩住自己的臉。若非不是肩膀在抖動以及間或發出的嗚咽聲,蘭兒都要以外她不過是累了,掩麵想休息一下而已。
不過,她的確是累了。
累了。徹底地累了。
“淩姑娘,宮裏的人就好比後花園的花,百花依時令而開,人也一樣,恩寵輪流轉。您又何必看得這般重,傷了自己的心也傷了自己的身體呢。”蘭兒重新拿出一套純白的寢衣,將淩香身上的碎布條脫下,為她穿好衣裳。
看著淩香這樣,蘭兒隻覺得心口好痛。有許多話想要說,可是到了嘴邊,卻發現能說出口的話少之又少。有時,一個人陷入絕望悲傷之中,別人說再多,也是聽不進去的,倒不如留點時間讓她自己去想清楚。
蘭兒輕歎口氣,扶著淩香躺倒在榻上,為她蓋上被子,輕聲道:“淩姑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就在外間長椅上躺著。有事,您喚一聲奴婢便好。”
夜色這般漫長,又這般寂寥。可是當光亮穿破黑暗的雲層,天亮起來。你就會發現,從黑過度到白,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淩香與蘭兒早起用過膳後,便再度去秦紫嫣房裏看望秦紫嫣,一番故作親熱的寒暄過後,蘭兒看著淩香往偏門走去,不由輕聲問道:“淩姑娘是要去找皇後娘娘嗎?”
“不然呢。”淩香眼底一片冷酷,道:“總不能一直就這樣讓我看著她在那裏得意洋洋,作威作福吧!”
兩人到了坤寧宮門口,因有了上次的經驗,蘭兒故技重施如法炮製,倒很快就被宮女帶到了皇後娘娘房門口。
菱月笑著出來道:“皇後娘娘正念著淩姑娘,淩姑娘就來了呀,裏邊請吧。”
淩香笑了笑,道:“多謝姑姑在皇後娘娘跟前為我美言。”
菱月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淩香和菱月都心知肚明到底有沒有美言這一回事,不過橫豎是些言語上的客套,倒也沒有人會去較真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淩香進入房門,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之禮,“淩香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吧,來,坐下說話。”皇後娘娘正在吃櫻桃,一顆顆嫣紅的小果子,擺放在桌前的透明果盤裏,果盤周圍用綠葉裝飾著。紅果綠葉,看起來分外地賞心悅目。
“菱月,將櫻桃拿過去給淩姑娘也嚐嚐鮮,這可是今天早上才剛送到宮裏來的。”皇後娘娘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靜靜地看著淩香道:“東宮發生什麽事了嗎,看著你狀態不是很好,昨夜沒有睡好嗎?”
淩香垂頭,眨了眨眼,讓自己的眼珠看起來靈動些,這才抬起頭來笑道:“昨夜睡得倒是還好,隻不過最近身體有些抱恙,氣色差了些。香兒今天過來,是有些話想對皇後娘娘說,但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本宮喜歡心直口快的人。”皇後娘娘用打量的眼神看著淩香,她倒很好奇淩香能為自己帶來怎樣振奮人心的消息。
“皇後娘娘讓香兒跟太子妃套近乎,讓她放鬆戒心,監察她的舉動。香兒不敢忘記,這幾天對太子妃馬首是瞻極盡關懷,太子妃還送了一支玉如意發簪給香兒。這發簪太過貴重,香兒不敢接受,特地拿來想要送給皇後娘娘。”淩香說罷回頭看向蘭兒,接過蘭兒手中的錦盒雙手呈給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打開一看,不禁挑了挑眉,半是諷刺半是訝然道:“想不到這個太子妃倒真是恩寵加身啊,皇上居然連這樣貴重的東西都賞賜給她了。還真是叫本宮意想不到呢!”
淩香見皇後娘娘隻是打開看了眼,就已經知道是皇上賞賜的,便明白這東西果然稀罕,估計整個皇宮都隻有一件。又見皇後娘娘臉上那些看不清的情緒裏麵,分明還包含著絲絲極嫉妒,心裏更是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是對的。
“皇上對太子妃,那可真是十分之好。不止是這個玉如意發簪,昨日太子妃去了一趟乾清宮,回東宮後,皇上的賞賜就絡繹不絕地送了進來,足足堆滿了一個房間。香兒看那架勢,怕是尋常的妃嬪都望塵莫及的。”淩香唯恐皇後娘娘眼中那絲絲嫉妒之色會沉浸下去,繪聲繪色地繼續說道。
可是淩香忘了,皇後娘娘始終都是皇後娘娘,她的心境哪有那麽容易被人左右。
察覺到淩香的意圖,皇後娘娘不禁在心裏冷笑起來。從來都隻有她利用別人,何時輪到別人來利用自己了。當下淡淡地將錦盒合上,看著淩香的眼裏帶著冷意,臉上卻始終是萬年不變的笑,沉聲道:“香兒的意思,本宮明白了。這發簪既然是太子妃送你的,也就算是你們交好的信物,這樣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轉送給本宮呢。”
隨即將錦盒遞給站在身旁的菱月,吩咐道:“將這玉如意發簪替淩姑娘簪上。”
淩香沒料到皇後娘娘會有這麽一著,不過想到自己之所以不敢戴這發簪,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就是擔心皇後娘娘會不悅。此刻既然是皇後娘娘親自要求自己簪上去,那麽又何不順勢接受呢。因此,道聲謝便安然坐著,任由菱月將發簪替自己簪上。
皇後娘娘朝菱月使了個眼色,菱月取過一麵菱花鏡放在淩香跟前,淩香抬起一隻手輕輕拂過頭上的玉如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越發嬌媚,嘴角不由流露出笑意。卻不知這抹笑意落入皇後娘娘跟菱月眼裏,皇後娘娘是眸子裏的算計越發深沉,菱月則是嘴角微不可覺地**了下。
但不管是誰的表情,淩香都沒有發覺。
菱花鏡撤下,淩香看著皇後娘娘依然神色自若,覺得自己方才說的話不夠重量,想著自己反正已經跟秦紫嫣交惡,明著暗著都不知道陷害過多少回,也不差再壞點。於是接著道:“太子妃如今到底是有了身子的人,這一改往日膽小怯弱的樣子,在宮裏趾高氣揚,走起路來胸脯都是挺得鼓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女人一樣。香兒命苦,比她早得恩寵多年,卻一直連個孕吐的機會都得不到。”
淩香也算是說到傷心處,眼眶自然而然地便紅了起來。
皇後娘娘的眼底也不由有些酸脹,沒有孩子,這也是她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無可否認,淩香說的這段話,的確是成功撩撥並加深了皇後娘娘對秦紫嫣的厭惡。
“不到三個月的孩子最容易出個什麽意外了,而且那些意外往往都是無法避免的。說到孩子,本宮從前也是有過,但有的沒出生就沒了,出生的沒長大也沒了。生命在這險惡的宮裏,比螻蟻還要更為脆弱不堪。”皇後娘娘淡淡地道,眼底的哀傷卻越來越濃厚。
菱月知道皇後娘娘之所以自揭傷疤,不過是在提醒淩香,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對那個孩子下手。菱月心中雖然替秦紫嫣難過,但是卻也知道那個孩子絕不能留下。那個孩子,不但成為了皇後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欲拔為快,同時也成為了她們主仆之間的一道隔閡。從秦紫嫣有孕的消息傳到宮裏,皇後娘娘看著菱月的神色便開始冷淡疏離起來。
菱月心中明白,若非自己一時於心不忍,勸著皇後娘娘將藥的劑量減輕,秦紫嫣也不會這麽快便有了身孕。不,應該是說,秦紫嫣這輩子都不會有身孕了。可是她不忍心,看著秦紫嫣那孱弱的身體那蒼白的笑臉,她無端便覺得心疼。入了宮,便都是可憐的女子。她不忍心看著秦紫嫣這朵宛如白蓮般聖潔的花,過早地被汙濁便摧殘。
沒錯,那日紅梅宴上,秦紫嫣之所以會突然迷失心智陷入昏迷,是因為她喝酒的杯中事先就已經加了藥。不讓她病倒,皇後娘娘又如何有機會以關心的名義將那些致不孕的藥給她,讓她心甘情願感恩戴德地服下去呢。
雖然秦紫嫣能躍上枝頭成為太子妃,全是皇後娘娘的功勞。但是菱月清楚地明白,皇後娘娘從來都沒有喜歡過秦紫嫣。也許讓她成為太子妃,也不過是想著通過控製她,更好地將太子拉下水罷了。畢竟,能讓三皇子繼位稱皇,才是皇後娘娘心中最深的秘密。
而菱月她,卻在皇後娘娘精心設計的局中,唱了一出擾亂的戲,讓秦紫嫣有了孩子。所謂母子連心,有了孩子的秦紫嫣,自然會更多地為孩子做打算,如此一來,不管是基於理智的取向還是聽從心的召喚,秦紫嫣都會努力幫助慕容墨繼位,而不是跟皇後娘娘聯手去打壓。
縱然菱月心疼秦紫嫣,可是皇後娘娘才是她的主子。她跟皇後娘娘才是連在一起的,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皇後娘娘失勢,偌大的東宮她又將憑何傍身。
想到這些,菱月狠了狠心,也接著旁敲側擊道:“淩姑娘,奴婢瞧著您姿色也算是一流的,放眼皇上的後宮,能夠與您美貌旗鼓相當的妃嬪也是屈指可數的。有這樣的容貌,若是不努力去爭取寵愛,而任由著容顏被歲月侵蝕,那可就真的是讓人歎息。”
“太子妃嫁入東宮不過數月,便有了身孕,而您跟在太子身邊沒有一年也有半載了,肚子卻從來都沒有過響動,難道您從來就沒有去想過為什麽嗎?”
菱月這句話說出來,皇後娘娘眼底開始有了絲絲笑意。
而淩香則是恍然大悟,有些咬牙切齒地道:“香兒原本隻以為是自己體質特殊不易受孕,也沒往別處多想,如今姑姑的意思,香兒倒是明白一些了。隻不過……”
淩香原本一開始是想到這一切都是秦紫嫣搞的鬼,可隨即想到秦紫嫣來之前,自己也沒有身孕,頓時又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
菱月知道她在想什麽,笑著道:“淩姑娘冰雪聰明,很多事情,也不需要奴婢全部捅破了說。您回去後仔細想想,總是能發現當中原因的。”
皇後娘娘一直小口地吃著櫻桃,櫻桃本來就很小個,皇後娘娘用手指捏著,一口半個地吃著,姿態極盡優雅。菱月將她想說卻因顧及身份不能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現在她就隻等著淩香能聰明點,回去後將東宮好好地鬧騰起來。她,也樂得什麽都不用做,就這樣安然地倚在榻上,吃著她的時鮮貢果,看著這一出出由自己欽點的戲,是如何一場又一場地接著上演。
誰的演技最高明,誰能笑到最後。
她,統統都拭目以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