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響聲的春菊抬起頭來,視線流轉到秋月臉上,雖然好奇她為什麽會來。甚至也可以說自己一直都是討厭她的,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卻居然開口給她解圍讓她進來。冥冥之中,仿佛有個人在告訴自己,秋月能救秦紫嫣般。
秋月感激地看了眼春菊,然後快步走到床榻前,不由分說便捏住秦紫嫣的臉,迫使她張開嘴,將藥丸投進秦紫嫣嘴裏。
“你幹嘛!”春菊嚇了一大跳,驚得連忙動手去扯秋月。
可是已經晚了,秦紫嫣已經將藥丸吞咽了下去。
春菊一把將秋月推得連退了好幾步,質問道:“你給太子妃吃的是什麽藥?太子妃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麽都要這樣害她?”
“春菊你冷靜,我沒有害太子妃。”秋月站穩身子,看著春菊道。
“那你說,你給她吃的什麽藥丸,你說!”春菊根本就不信秋月說的話,依然逼問道。她甚至開始後悔起來,怎麽會相信這世間什麽所謂的冥冥之中。那些念頭,都不過是因為自己太過擔心秦紫嫣的安危,所以才假想出來的而已。自己,怎麽偏偏就信了呢?
這秋月跟蘭兒可是表姐妹的關係,蘭兒跟淩香那麽要好,身為蘭兒表妹的秋月,又怎麽可能會那麽好心地來幫助秦紫嫣呢?春菊越想,心中越沒譜,越悔恨不已。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如果秦紫嫣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一定要跟秋月同歸於盡。
麵對春菊的逼問,秋月選擇了沉默。因為這藥丸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藥丸。但是,她相信那人絕不會害秦紫嫣的。
房間頓時沉寂下來。
鴉雀無聲,死寂。
過了一會兒,突然傳來竹心驚喜的呼聲,“太好了,血止住了,止住了!”
春菊跟秋月對視了眼,春菊馬上衝到秦紫嫣床前,握著秦紫嫣的手,歡喜得熱淚盈眶道:“太好了,太子妃,您不會有事了!”
“竹心,快,再換塊新的熱毛巾給太子妃敷上。”春菊說話間,起身又重新抱了床新的錦被給秦紫嫣蓋上,將已經沾染上血的錦被拿到一邊去。然後走到珠簾外,高興地道:“奴婢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您再去給太子妃把把脈吧。”
“好。”溫太醫同樣麵露喜色,血止住,就證明並沒有引發血崩。危險期,算是度過了。
春菊秋月竹心三人都在旁屏聲靜氣地等待溫太醫把脈過後給出的診斷。
須臾,溫太醫沉聲道:“這次小產,讓太子妃血氣虧損嚴重,我給她開了阿膠,記得用紅糖燉,早晚各服一次。”
視線掃到三張都很緊張的臉,溫太醫輕笑道:“放心吧,你們的太子妃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接下來,你們盡量不要讓她去想孩子的事,讓她心情放舒暢點,這樣有利於身體的恢複。”
“可是太子妃現在還沒有醒。”秋月擔憂地看了眼此刻雙眼緊閉的秦紫嫣。
“太子妃隻是太累了,睡過去了罷。你們看看床單,要是濕了,記得及時更換,或者隔開。太子妃此刻的身體比以前還要虛弱了,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半點涼都是受不得的。”溫太醫說話間,走到秋月跟前,問道:“你方才給太子妃吃的是什麽藥丸?”
“奴婢真的不知道,這藥丸,也是一個人給奴婢的。”秋月看著溫太醫輕聲請求道:“請太醫為奴婢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對太子泄露。因為那人以麵具蒙麵,奴婢並不相識。恐怕說開,太子會懷疑太子妃。”
“可太子妃的命並非我相救,這……”溫太醫為自己醫術不精而感到自責,像這種將別人功勞據為己有,溫太醫有些難以接受。
“若是沒有溫太醫妙手仁心伸手相救的話,恐怕太子妃早就撐不到等奴婢送來藥的時候了。再說,您也不忍心看著太子妃被太子懷疑然後傷心吧。就當是為了救人,還請您在太子跟前抹去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奴婢求您了。”
不讓溫太醫說,可以保護秦紫嫣,又何嚐不是在保護自己。
秋月畢竟是秦紫嫣暗處的幫手,而她又與淩香身邊的蘭兒有著血緣關係。事情沒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之前,她不想泄露自己跟秦紫嫣的關係,從而讓蘭兒恨上自己。
溫太醫思忖了番,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秋月感激地看向溫太醫道:“多謝。”
回頭看,春菊跟竹心已經在忙碌開來。秋月知道是多餘的,也識趣地隨著溫太醫一起出了房門。
慕容墨看見溫太醫出來,眼裏一下子迸出光來。
溫太醫知道慕容墨已經是心急如焚,不等追問便忙道:“太子妃已經平安了。隻是,孩子……”
“隻要她平安就好。”慕容墨說完以後抬腿就跑了進去。
孩子沒了,就沒了。隻能說那個孩子,注定跟他有緣無分。但是,隻要秦紫嫣還在,那麽他們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太子,太子妃已經睡著了。”看見慕容墨進來,春菊忙起身道。
“行了,你們都辛苦了,都退下吧。這裏,有我在就好了。”慕容墨朝春菊和竹心揮了揮手,一雙眼睛卻從進屋開始就鎖定在秦紫嫣的身上。
春菊朝竹心點了點頭,兩人抱著髒了的錦被和衣服一起退了出去。
走到房外,看見淩香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滿臉淚痕。
春菊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去就用力地推搡著淩香在,質問道:“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太子妃,自己懷不上,就見不得別人懷嗎?淩姑娘在太子妃跟前那樣笑臉相迎稱姐道妹的,原來都不過是在演戲,都是為了今天吧!”
“你這賤婢,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是太子妃讓你出來誣陷指證我的吧,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瞧瞧你如今這樣子,你居然膽敢以下犯上!”淩香雙手用力將春菊推開,惡狠狠地道。
蘭兒擔心淩香等下情緒激動,會說出更多不應該說的話,連忙上前擋在淩香跟前,朝春菊道:“現在事情都還沒有調查清楚,你是沒有權利這麽跟淩姑娘說話的。如果太子妃小產,真的是因為安胎藥,那麽淩姑娘也自有太子來製裁,還輪不到一名宮女來教訓。”
“你們最好是沒有做虧心事,否則的話,即便太子饒了你,那個孩子也是不會饒了你的!”春菊兩眼死死地盯著淩香道,爾後,回頭朝一直在旁膽怯萬分的竹心道:“我們走!”
淩香氣得渾身發抖,伸出手指,指著春菊的背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蘭兒蹲下身,將淩香的手指拉回,勸道:“淩姑娘,這次,我們怕是難熬了。”
“我不怕,太子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不會的。”淩香搖了搖頭,一臉的恍惚,宛如夢囈般連聲道。
蘭兒長歎口氣,伸手抱住淩香,另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安慰道:“淩姑娘不要害怕,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其實,她們都清楚,哪有那麽容易會沒事。
秦紫嫣小產的消息很快在宮中傳散開來,皇上當時便派了太醫及若幹珍貴藥材到東宮。
軒義殿的慕容軒也是心急如焚,想去看秦紫嫣,但是走到殿外,又重新折身回了房。發生這麽大的事,慕容墨必定是陪同在秦紫嫣身側的。若是自己親自前去,倒是突兀了。因此,心中雖然擔心不已,恨不得能立即見到秦紫嫣,卻也還是忍著沒有親自跑過去,隻是吩咐宮女,將自己殿裏所有補血補氣的藥材統統都送了過去。
雖然皇上已經送了很多過去,但是這畢竟是他的一份心意。唯有這樣做,才能慰藉到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的心。
而坤寧宮,皇後娘娘卻是悠閑地品著茶。
“娘娘,這人參花茶果然是極為正宗的。因為人參花稀少,很多商販都會作假,而這人參花估計是花農自留的。”菱月為皇後娘娘邊續茶水邊輕聲道。
皇後娘娘端起茶盞,輕抿了口,笑道:“茶果然是好茶,唇齒生香。但是,人卻未必是聰明人。”
“也是,這次即便娘娘不出手,她也遲早敗給太子妃,死在自己的無知之下。眼下,能夠成為娘娘的人,為娘娘辦事,那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菱月附和著笑道。
“哦,你似乎很討厭她?”皇後娘娘蠻有興趣地看向菱月。
菱月如實點頭道:“奴婢的確不喜歡她,沒規沒矩的,在東宮待了這麽長時間,也沒培養出一點名門淑女的樣子來。”
皇後娘娘笑了笑,沒有理會菱月方才說的話,隻是自顧自地歎道:“沒想到,那麽重的藏紅花劑量,居然也隻是掉了孩子而已。”
菱月擔心皇後娘娘會跟自己翻舊賬,忙接口道:“雖然如此說,但孩子才是我們最忌諱的。而且她的身體接二連三地受到重創,想要再孕怕是難上加難了。”
皇後娘娘有些不悅的神情,這才散去,滿意地看了眼茶壺中翻滾的人參花,輕笑道:“好了,既然已經過去了,便由著她過去吧。誰人不犯錯,本宮也不至於揪著你一點尾巴,便不依不饒。隻是,你以後須得記住,你跟她是敵人關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奴婢謹記皇後娘娘教誨!”菱月忙低下頭恭聲道。
“你也知道我們的目的,並不僅僅隻是毀了這個孩子而已。太尉那邊的影衛調查進行得怎麽樣了,本宮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皇後娘娘翻轉著自己戴著的琺琅鏨花護甲的十指,眼裏透著一股蓄勢已久的光,緩緩地收攏雙手。
“太尉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派出優秀的影衛潛入相府調查。相信不出三五日,必定能給您一個穩妥的答複。”菱月輕聲道。影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不止功夫敏捷,而且頭腦也是十分活絡的。有了這批影衛的介入,哪怕秦紫嫣的前生,隻要皇後娘娘想知道,怕是都能翻出來的。
想起秦紫嫣那張素淨如蓮的麵容,菱月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歉意。同時,也有著深深的惋惜。
那麽好的一個姑娘,卻也終究還是逃脫不掉被宮中的陰謀詭計所謀害。
而她,非但幫不了她半分,反而還要陪同著皇後娘娘一起對她下手。
有時,菱月都有些痛恨自己當時的那句多嘴。若是當初她沒有憐憫心泛濫,勸皇後娘娘將給秦紫嫣的藥減輕了分量,秦紫嫣又如何會懷孕,如何會在今天承受如此大的苦難呢。
菱月永遠都不知道是,正因為她刹那之間的不忍,挽救了秦紫嫣的人生。同時,也救了她自己一命。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暫且不提。
且說慕容墨,小心翼翼地和衣躺在秦紫嫣的身側,伸出一隻手挽住她的腰,卻不敢用力,怕傷了她。秦紫嫣的呼吸聲十分淺,眼睛緊緊地閉著,小嘴微微張開著,看起來冰清玉潔仿佛世外仙子。
慕容墨輕輕地握住秦紫嫣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印下一個吻,充滿柔情地喚道:“紫嫣,紫嫣……”
喚著喚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猝不及防,像是後花園的桃林一樣,風吹過,便有花瓣紛紛揚揚地掉落。
紫嫣,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沒有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你不要難過,更不要自責。隻要你身體好起來,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個孩子的。慕容默在心裏默默地念叨道。
這時,春菊的聲音在珠簾外響起,“太子,淩姑娘現在還在外麵,您出去看看吧。”
春菊之所以會過來通知慕容墨,並不是因為同情淩香,而是因為自己看著她就堵心,又見她開始念念叨叨的沒個停,反而聲音越來越大,擔心吵到秦紫嫣,這才不得不過來告訴太子。
經了春菊這麽一提醒,慕容默才想起此事與淩香的關係自己還沒有問清楚,當下翻身坐起下床,替秦紫嫣蓋好被子,俯身在她臉上輕輕吻了吻,柔聲道:“等我回來,很快的。”
待走到珠簾處,吩咐道:“好好照顧太子妃,一刻都不許離開。我會留一名太醫在東宮,隻要太子妃哪裏覺得不舒服,或者哪裏不對勁,你就立刻來找我。明白嗎?”
“奴婢明白,太子放心好了,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太子妃。”春菊見慕容墨如此在意秦紫嫣,心裏十分高興。
不管怎麽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慕容墨的心還在秦紫嫣的身上,那麽一切就都不是問題,都還可以從新開始。
淩香看到慕容墨終於踏出房門,心頭一喜,嘴上那些不幹不淨的話立馬也停住,忙在地上跪移到慕容墨腳下,抱著他的腿,哭著道:“太子,您終於出來了。香兒聽說太子妃已經過了危險期了,太好了!”
淩香這次是真的高興,因為她知道,如果秦紫嫣也有事的話,那麽自己必然是活不到看見明天的日出了。隻是,她抬頭迎上慕容墨的目光時,卻發現他依然那麽冰冷那麽寒涼那麽徹骨。
淩香再度慌了起來,張了張嘴正準備說點什麽為自己辯解。慕容墨已經冷冷地收回目光,沉聲道:“孫公公,將淩香帶到我房裏來!”
淩香?
兩個字如雷貫耳,砸在淩香的心頭。一直以來,慕容墨都是香兒香兒地喚自己,何嚐用過這樣生疏的語氣和稱呼。
淩香猶沉浸在悲傷當中,孫福已經走到她跟前,一句“淩姑娘得罪了。”,便有兩個太監上前,一人一個將淩香架著往前走去。
蘭兒看見這架勢,也嚇了一跳,知道淩香這次必定是凶多吉少。當下自然不敢耽誤,忙快步也跟了上去。卻在轉角的時候,被人拽住肩膀,拖到了一旁。
“放開我!”蘭兒用力地甩開,正準備繼續追上去。
“表姐!”
是秋月的聲音,蘭兒回過頭來看著秋月,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表姐,你這是要去哪?”秋月看著蘭兒的眼睛問道。她實在不能理解,淩香脾氣那樣火爆做事那樣沒有顧忌,自己這個表姐為什麽卻像是吃了稱砣鐵了心般,執意要跟淩香不離不棄呢。難道蘭兒不知道,跟在淩香身後,自己永遠都隻有做炮灰的命嗎?
“淩姑娘被帶到太子房裏去了,我要去照顧她。”看太子那樣冷漠的眼神,蘭兒知道事情絕不會那樣輕易地過了,太子也一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寬待淩香了。倘若太子動刑,以淩香嬌貴的身體,如果受得住,不行,她一定要去。
想到這,蘭兒伸出另一隻手,用力地扳著秋月緊緊拽著自己胳膊的手。
“不,我不能讓你去。淩姑娘犯了那麽大的錯,太子絕不會輕易饒了她,你跟著她過去,無非不過是做個替罪羔羊而已。我不能讓你去!”秋月眼見自己一隻手已經被蘭兒差不多扳開,忙又將另外一隻手也重新拽了上去。
蘭兒掙紮了許久,也沒有掙脫開來,當即眼淚便掉了下來,哭著求道:“秋月,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讓我過去吧,求你了,求你了……”
她竟然為了一個對她動輒打罵的的淩香,而這般低聲下氣地求自己?
秋月輕歎口氣,拽著蘭兒胳膊的手也無力地滑落。
蘭兒得了自由,忙疾步如飛地追了上去。
秋月緩緩踏出步子,看著蘭兒的背影,隻感覺她就是那隻撲火的飛蛾。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她與自己是表姐妹又如何,她心意已決,又豈是自己三言兩語便能點醒的呢。
反正,今天這出戲,再怎麽唱,也是殃及不到自己的。
蘭兒跑到慕容墨房門口時,房間的門已經緊緊關閉了,但是淩香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還是清晰地落在蘭兒耳裏,蘭兒心急地推開門。
慕容墨正坐在凳子上,淩香跪在地上,抬頭仰望著慕容墨,哭得全身顫抖。而慕容墨的神情,卻冷酷無情。
看到蘭兒進來,慕容墨挑了挑眉頭道:“淩香,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麽我不介意采取一些特別的手段讓你說。”
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孫福身上,一字一句地道:“給我將這個宮女拖出去杖責。”
“杖責多少?”孫福問道。
“直到淩姑娘願意說出實情為止。”慕容墨想了想,道:“不必拖出去了,直接在這裏,當著淩姑娘的麵行杖責。”
“是。”孫福揮了揮手,立即有一名宮女將蘭兒按伏在地上,兩名太監手裏拿著廷杖開始執行。廷杖揚起,落在蘭兒身上,蘭兒並沒有感覺特別痛,心中鬆了一口氣,正待要說幾句話讓淩香不要屈打成招,但當廷杖在身上略一停頓,隨即抽離身體時,卻有火辣辣的痛感排山倒海般傳來,痛得蘭兒的眼淚一下子便流了下來。
她縱然堅強,可畢竟是女子嬌弱的身體,如何抗得住這凶猛的杖責。隻兩下,便已經是滿臉淚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為了不讓淩香擔心自己,卻依然死命地咬著下唇,再痛,也忍著,不叫出聲來。
慕容墨讚許地看了眼蘭兒,隨即目光陰沉地籠罩著淩香,伸手指了指正在受刑的蘭兒,道:“你的貼身宮女因為你而正在受折磨,難道你看了也能夠忍心?”
“太子,香兒沒有做過的事,您讓香兒如何坦白如何承認?太子,您為什麽要這樣苦苦相逼呢,為什麽就是不相信香兒呢?”淩香不敢回頭去看蘭兒,她隻要聽到那廷杖落下時的悶響,就知道下手必定不輕。
“還不願意說?”慕容墨眼中寒意愈發濃厚,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更狠點,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