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深情的承諾,聽在秦紫嫣心裏,隻覺得酸澀難當。

她何德何能,能夠得他如此無私守護呢?

這時,春菊突然慌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叫道:“太子妃,太子妃,您沒事吧?”

原來春菊方才待在外頭,見秦如鳳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在相府橫衝直撞,後麵還跟著叫聲不斷的丞相夫人,而秦紫嫣卻一直都沒有出來,心裏越想越緊張,還以為秦紫嫣受了什麽委屈。可是外麵有其它丫鬟守著,一時之間,她也不敢貿然衝進來。此刻其它丫鬟都分頭去做各自的事情,春菊才瞅了這個空子跑了進來。

看見大廳裏除了秦紫嫣,還有秦時月,春菊一愣,連忙轉身道:“太子妃有事要跟大公子說,那奴婢先告退。”

“等等,我們回東宮吧。”秦如鳳開口叫道,隨即看向秦時月,笑道:“這花不開那花開,大哥何苦執著呢。”

秦時月看著秦紫嫣離開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太子妃,眼下相府鬧得這麽亂,我們真的就這樣離開嗎?”春菊輕聲問道,方才秦如鳳毫無形象的模樣當真是嚇了她老大一跳。

秦紫嫣將方才換下來的秦時月送的茜素紅衣裳折疊好,放在箱子裏。看著春菊,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不留下來,難道等著做那殃及之魚嗎?”

“可是……”春菊還想說點什麽。

卻被秦紫嫣笑著接口道:“別什麽可是不可是了,外麵馬車都已經備好了,你先帶著東西上馬車,我去跟丞相道個別。”

“那太子妃小心。”春菊叮囑道。

“嗯。”秦紫嫣點了點頭,往丞相居住的房間快步走去,心裏卻也在思量著等會見了麵該說些什麽。畢竟方才已經看了一場相對而言比較大的鬧劇,丞相此刻心裏一定是在想著如何解決。

“紫嫣拜見父親大人。”秦紫嫣拜倒道。

丞相忙下來雙手將秦紫嫣扶起,笑著道:“紫嫣,你如今貴為太子妃,不必行這麽大的禮。來,快坐。”

“紫嫣是來向您辭行的。”秦紫嫣素來不喜歡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因此在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打定主意,若是丞相不提起的話,那麽自己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打了招呼便離開相府。

但丞相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呢。畢竟在相府,丞相一直都認為秦紫嫣的智慧是超群的。因此,雖然丞相也看出了秦紫嫣想置身事外的心態,卻還是道:“鳳兒她打小就性子驕縱,任性妄為。你在相府的那些年,也多虧你心胸闊達,沒有與她作計較。可是她也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說話做事完全沒有任何顧忌。像今天,那樣的話,怎麽可以隨意說出來呢,簡直就是在鬧笑話!”

秦紫嫣雖然覺得很好笑,但是當著丞相的麵,也不敢表現出來,反而一臉嚴肅地道:“鳳兒其實本性不壞,隻是過於率真了點。其實,我倒是很欣賞她的敢愛敢恨。”

丞相一聽這話,麵色登地一沉,卻也不敢表露自己的不悅,隻得道:“敢愛敢恨固然是件好事,但是卻也需要分場合的。紫嫣,我知道鳳兒從前總與你為難,今天我在這裏代她向你道歉,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隻當她是無知稚兒。”

丞相已經這般表態,秦紫嫣自然不能夠再繼續袖手旁觀了,當下笑道:“父親多慮了,紫嫣從來就沒有與鳳兒計較過。”

這話倒的確是真的,若是她要計較的話,那麽秦如鳳眼下哪裏會有這樣的安生日子。

“今天的事情,你也是都看到了,但是爹相信你絕不會泄露半個字出去的。所以,我想跟你說的是,眼下鳳兒態度堅決,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才是妥當。”丞相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雖然平日裏嚴厲了些,但卻也是打心底地疼愛。

秦紫嫣笑道:“如鳳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有求必應當中,所以今天被您當眾駁回心願,肯定是十分傷心的,甚至可能以為您不愛她。所以,您最好還是尋個機會適當地告訴她個中原委,讓她明白她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過度的溺愛除了讓她變得愚蠢之外,絕對沒有任何好處。你們寵她愛她,但是你們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至於如鳳對於秦大哥的情意,不排除兩人天天照麵,秦大哥又寵愛她的原因。因此,建議您讓秦大哥暫時不要住在相府。不相見,或許能讓如鳳在傷心之餘冷靜下來。”秦紫嫣淡淡地道,“其實,之所以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你們把如鳳保護得太好了,讓她天真到隻顧著實現自己的願望。”

“我就她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當成了掌上明珠來對待。說句實話,即便她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我也願意為她摘了下來。她對時月的心意,我是看在眼裏的,我一開始也是想著若是他們兩情相悅,便就準了這樁婚事。可是,朝廷動亂,權利兩極分化,我身為丞相,不能失勢,否則的話可能引來滿門抄斬的禍患。所以,鳳兒的婚事,我不能草莽。”

丞相輕歎口氣,繼續道:“我知道我這樣做包藏著私心,但是這份私心又何嚐不是在為她做打算呢。隻要相府能夠繼續興榮下去,她在夫家的地位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如鳳現在還小,但等她長大了些,她一定也會明白您的苦心的。”秦紫嫣點頭道。

秦紫嫣並不喜歡秦如鳳,因此她對於秦如鳳未來能否幸福也並不關心。她隻是不想讓丞相強迫秦時月娶秦如鳳,更不想眼睜睜地看著秦府當真在各方權勢的壓迫下瓦解。畢竟,丞相於她是有恩的。所以,她對丞相自以為自私的想法十分讚同。

“你剛才說讓秦時月暫時不要住在相府,那他應該住到哪裏去呢?他是相府的大公子,若是隨便住到外麵去,隻怕又要遭來非議了。”丞相看著秦紫嫣詢問道。

秦紫嫣忽然想到前段時間宮中傳聞禦前羽林侍衛因為失職而鋃鐺入獄,當下道:“秦大哥一表人才又會功夫,若是能當上禦前羽林侍衛,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宮裏了。而且禦前羽林侍衛是在皇上跟前當值,這對相府來說,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丞相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這件事希望你能在太子跟前多多提提。”

“後宮不議政。況且如今我在東宮身份尷尬,小產在前,淩姑娘爭寵在後,這個時候我在太子跟前倘若再議論政事,一旦傳開,隻會引火燒身。所以,這件事情,還須得您親自去跟太子提。”

其實,這隻是秦紫嫣用來說給丞相聽的理由。最真實的理由是,慕容墨對於秦紫嫣與秦時月之間的關係,一直耿耿於懷,始終處於猜忌當中。此番若自己主動去請求他讓秦時月入宮,恐怕慕容墨又會多心地以為他們兩人當中有什麽,那麽這個要求必定是被駁回無疑的。

“我跟太子,本來就是因為你才有聯係的。如果你在他跟前都不能說,那麽我說的話,太子豈不是更加聽不進去。”其實丞相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現在還想著到底是與太子結盟還是與皇後結盟,在尚未明確下來,他不想與兩方當中的任何一方存在交易。

雖說秦紫嫣已經嫁到東宮,身為太子妃。但歸根到底,秦紫嫣畢竟不是他的骨肉。真到了危難關頭,丞相自然是不會兼管到她的。

秦紫嫣雖然沒有想到那個層次上去,卻也是知道丞相不願插足,於是便故意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道:“論年紀,如鳳妹妹也隻比我小一歲而已。有些道理,既然我能明白,想必她必定也不糊塗。我跟她,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此事我也不想多管,以免惹如鳳妹妹生厭。”

丞相忙擺手道:“如鳳愚鈍,哪裏及你聰明,她到底是你妹妹,有些事情還需要你多多照拂。”

秦紫嫣起身,輕笑道:“父親大人說這話,紫嫣就有些承受不起了。紫嫣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全看您怎麽想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春菊還在馬車裏等我呢,紫嫣就先告退了。”

“臣恭送太子妃。”丞相見秦紫嫣這般說,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秦紫嫣是絕不會幫自己的。

秦紫嫣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快步往外走去。

此次回相府,若非是因為在東宮實在覺得心裏荒涼如漠,她是斷斷不會回來的。但回來後才發現,該麵對的始終都必須自己去麵對,一味的逃避是什麽也解決不了的。

春菊看見秦紫嫣走過來,連忙跳下馬車,笑道:“太子妃怎麽去了那麽久,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秦紫嫣搖了搖頭,道:“我們回去吧。”

車簾放下的那刻,秦紫嫣的眼前劃過相府兩旁種植的楊樹,現在還不是楊花開的季節,但是在車簾將外界完全阻隔的時候,恍惚間,秦紫嫣似乎看見一襲白色衣衫的秦時月,站在楊花飄飛的樹底下,朝自己露出如清風明月般淡然的笑容。

秦紫嫣眨了眨眼,消除這莫名的幻覺。或許是方才跟丞相的一番對話,說得過於耗費心力,此刻秦紫嫣隻覺得有些昏昏欲睡,於是將頭往車廂靠,輕聲道:“春菊,我小憩一下,到了叫我。”

“您這樣靠著如何休息得好,萬一有個顛簸啥的,還會受傷。來,靠奴婢身上吧。”春菊說話間,就去拉秦紫嫣的手,讓她把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擔心秦紫嫣會覺得這樣有損形象,於是又接著道:“您放心好了,外麵的人沒有您的吩咐,是絕對不敢掀布簾子的。等下快到東宮的時候,奴婢會叫醒您的。”

“嗯。”睡意來襲,秦紫嫣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春菊在說些什麽,兩眼輕輕閉上,便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春菊在自己耳邊輕聲道:“太子妃,太子妃,醒醒呢,很快就到東宮了。”

秦紫嫣緩緩睜開眼,在春菊的幫助下坐起身來,春菊遞上一塊濕了水的手帕,替秦紫嫣絞臉,笑道:“您睡覺的樣子,就像是粉玫瑰花一樣,嘴角微微揚起,仿佛是夢見極好的事情。”

秦紫嫣笑了笑,在腦海裏開始搜尋自己所做的夢,但是不管怎麽想,卻始終想不起來,於是便作罷了。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太子妃,奴婢扶您下車吧。”春菊先跳下了車,伸出一隻手給秦紫嫣道。

秦紫嫣也沒細看,搭住那隻手,隻覺得那隻手有些大而粗糙,似乎不同於春菊柔嫩的小手,心裏正訝然的時候,腰身突然一緊。秦紫嫣壓抑住自己喉嚨裏的嘶聲尖叫,睜開眼睛一看,自己赫然已經在慕容墨的懷裏,此刻,兩人四目相對,秦紫嫣頓時就有些移不開眼睛了。

在相府的五天,沒有哪一天,她是不思念他的。

那麽他呢,他,有沒有思念過她?

慕容墨的眼眸依然深邃如寒潭,一眼望進去,怎麽望也望不到底,卻偏偏仿佛帶著魔性般,讓人不舍移開雙眼,隻想著就這樣更深更深地看下去,直到看到最深處。但是更深複更深,何處才是更深處呢?沒有更深處,隻能這樣淪陷下去,無力掙紮,也不願掙紮。

“紫嫣,這幾日過得好嗎,我十分想念你。”慕容墨緊緊地抱住秦紫嫣,在她耳邊輕輕呢喃道。

每一個字,都仿佛是會流動的空氣般,無孔不入,瞬間便充斥秦紫嫣整個身體,秦紫嫣隻覺得自己全身都變得舒暢。這些日子以來,所經受的煎熬,統統都可以忽略不計,統統都是值得的。

秦紫嫣將頭埋進慕容墨的胸口,努力微笑道:“我很好,很好。”

其實,秦紫嫣回宮的消息,是春菊偷偷告訴孫福,讓孫福轉告給慕容墨的。原本春菊還在擔心慕容墨會不來迎接秦紫嫣,此刻看見兩人相擁情意綿綿,春菊的嘴角不由高揚起來。心裏暗道自己總算是又作對了一件事情,圓了秦紫嫣的心願。可是在視線掃到另一襲紅色衣裳的時候,春菊嘴角的笑容立馬耷拉下去。

來的人是淩香。

一身大紅色的衣裳如西山殘陽般血紅,生生地搶了秦紫嫣那身水紅色的衣裳的光芒。她踏著曼妙的步姿緩緩走來,手上的銀鈴發出清脆動人的聲響,恭敬地行禮道:“見過太子,見過太子妃。恭迎太子妃回宮。”

秦紫嫣看見淩香,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抱緊慕容墨的雙手,眼裏劃過一絲疑惑,看向慕容墨,卻始終隱忍著沒有發問。她並沒有忘記慕容墨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三日後讓孫福將淩香送出宮。可是,如今自己在相府都已經待了五日,回來後竟然還能看見淩**麗照人地出現在東宮。

“紫嫣……”慕容墨麵露難色看著秦紫嫣,輕聲道。

淩香十分主動地站在慕容墨身後,一隻手輕輕挽住慕容墨的胳膊,臉上帶著仿佛永遠都不會消散的笑意。那笑意,卻是包含了無數根銀針的獨門暗器,統統直朝秦紫嫣射來。

秦紫嫣心裏苦笑,麵上卻依然要做著自己最討厭的事情,揚起一抹再穩妥不過的笑容道:“墨,我剛剛舟車勞頓,現在想進去休息一下。”

“好。春菊,你扶太子妃進去休息。”慕容墨原本正覺得此刻的情景十分尷尬,聽見秦紫嫣這樣說,連忙點頭道。

春菊伸出手想要去拉秦紫嫣,可是觸到秦紫嫣的指尖時,卻發現她的指尖異常冰冷,仿佛是冰封了千年的雪塊般。秦紫嫣推開春菊伸過來的手,徑直走到慕容墨跟前,眼裏升騰起大片大片如雲朵般的柔情,看著慕容墨的眼睛,柔聲道:“墨,我好累,你可以抱我回房嗎?”

慕容墨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將秦紫嫣攔腰抱起,往房間走去。

身後,有多少道目光鎖盯著他們。慕容墨心裏十分清楚,秦紫嫣心裏也十分清楚。但是,秦紫嫣沒有絲毫的畏懼或是羞恥感。她憑什麽要有羞恥感呢,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這些撒嬌的權利該是她有才對。她又憑什麽要把這些特權全部拱手相讓給淩香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憑什麽淩駕於自己之上呢?

秦紫嫣不甘心。

她終於不甘心起來。

不甘心綠袖就那樣離開自己,不甘心自己的孩子就這樣被害了。

她在深宮已經是一無所有,她所珍惜的,別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奪走,而她甚至連始作俑者是誰都無法得知。如果再不努力將慕容墨的寵愛抓緊在手心,秦紫嫣無法相信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

一開始,秦紫嫣也是想著,隻要自己不去跟別人爭,就能夠在東宮與那些花草樹木一樣,淡然寂靜地過往這一生。可後來才發現,那些都不過是奢望而已,她不與別人爭,別人也不會放過她。反而能夠讓別人處於更加有利的場麵,用最簡便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秦紫嫣不願坐以待斃。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不過短短數十載而已,為何不為自己去博一把呢。

慕容墨將秦紫嫣放在軟榻上,伸手替她脫去鞋襪,見她眼波流轉仿佛會說話般,有些心**神搖,忍不住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孩子氣了?”

“我才十六歲,原本就隻不過是個孩子而已。隻是,從前總擔心你太累,不想讓你操心太多,所以才努力地把自己的所有少女情懷都藏起來掖起來,努力在你麵前表現出成熟的模樣來。”秦紫嫣認真地道。

慕容墨咦了聲,道:“那怎麽如今又突然改變了呢,難不成說你回了一趟相府,不是去養身子,倒是去取經了?”

“墨當真以為我回相府就能養好身子嗎?”秦紫嫣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雙眼一下子變得水光瑩潤,仿佛隨時都會有眼淚滑出眼眶般,聲音也變得如霧氣般,輕聲道:“我留在東宮,看著太子您與淩姑娘,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大度,可是卻還是忍不住要心碎。孩子沒了,我幾乎都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值得自己留下去,所以我回了相府。”

“但是,墨……”秦紫嫣動情地喚道,“墨,你知道嗎,離開你後我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厚濃烈。這五天,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我每天都翹首以盼地等著你來接我回宮,可是一天又一天,太陽落下又升起,你卻始終都沒有來。我實在……實在是受不了這刻骨的思念,所以我不要自尊了,不要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自尊心了,我隻想見到你,抱著你……”

“紫嫣……”慕容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這樣坦誠的秦紫嫣,隻覺得此刻的她猶如一滴露珠,在自己的掌心裏輕輕顫抖著,讓他自己的心,也跟著在顫抖。他看著秦紫嫣眼角的清淚,自己雙眼不由也變得濕潤起來,情不自禁地吻住了秦紫嫣的雙唇……

輕輕地碾過、吮吸、深入、糾纏……

就這樣,不管不顧,忘記一切,就這樣大手一揚,撕碎一切阻礙兩人的布帛。情欲之火燃燒得如此熱烈,仿佛能夠將整個世界都燒得化為灰燼般。兩具身體貼合得如此緊密而完美,兩顆心的跳動卻仿佛是一顆心般和諧。所謂醉生夢死,或許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