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過後,秦紫嫣躺在慕容墨的懷抱裏,十指遊離在他健壯的胸膛上,忍不住將耳朵貼了上去。

“你聽到什麽了?”慕容墨摸了摸秦紫嫣滑順的秀發,輕聲問道。

“聽到它在說話了。”秦紫嫣臉上揚起一抹紅暈,低聲道:“我聽到它在說,紫嫣我愛你,我愛你……”

慕容墨不再說話,隻是大手握住秦紫嫣的小蠻腰,將她整個人往上提,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輕輕吻了吻她渾圓的耳垂,戲謔地笑道:”豈止是我的心在說這樣的話呢,你要是仔細去聽的話,我的肝我的肺我的胃甚至是我身上的任何一個細胞,都在說著這句話呢。”

“紫嫣,你要相信我對你感情。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永遠,永遠,都在這裏。”慕容墨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握著秦紫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處,一臉鄭重嚴肅地道。

秦紫嫣臉上騰起一抹紅暈,猛地將手拉出,害羞地想要轉過身去,卻不料慕容墨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淩香沒有料到秦紫嫣會這般主動,居然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朝慕容墨撒嬌。隻要一想到慕容墨將秦紫嫣打橫抱起,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中走進秦紫嫣的房間,淩香就覺得心頭的火氣怎麽滅都滅不了。她本來是已經要被慕容墨驅逐出宮的人,那致命的一匕首,讓她留了下來,也險些讓她永遠地離開。相當於死過一次的淩香,心裏的欲望非但沒有斂去半分,反而像是江河之中被感染的水草,瘋狂滋生,快速蔓延,無邊無際。

“蘭兒,你說,太子妃的胎到底是怎麽回事?”淩香沉聲道。

蘭兒卻是被嚇得不輕,膽顫心驚地搖頭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一直跟您在一起,絕對不是奴婢下的藥。”

那碗安胎藥的藥材,慕容墨找太醫來查驗過,裏麵果然有大量的藏紅花。但是,按理來說,藥材全部是她親自采購的,絕對沒有問題。而在熬藥的過程當中,她跟蘭兒也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寸步不離……

“我知道了。”淩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抬腳往外走去。

“淩姑娘,您去哪裏?”蘭兒忙快步跟上去。

淩香眼裏仿佛有一片火海在翻滾,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美豔,紅唇輕啟道:“當然是去皇後娘娘那裏了。”

“去皇後娘娘那裏,難道說……”蘭兒止住話頭,看向淩香。

淩香卻不再多說一句話,蘭兒也隻得將滿腹心思都壓了下去。

主仆二人乘坐軟轎到了坤寧宮,經過最近的頻繁出入,門口的侍衛早已認得她們,因而什麽都不再盤問,直接派了人去通知,不一會就來了個小宮女領著淩香與蘭兒往皇後娘娘的房間裏去。

皇後娘娘坐在紅木雕花靠背椅上,臉上帶著親和的笑意,看見淩香道:“今兒個是什麽風,將香兒你給吹到本宮這裏來了。”

“香兒見過皇後娘娘。”淩香恭敬萬分地行禮道。

“坐吧。”皇後娘娘揚了揚手,隨即笑道:“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香兒今天來,是找本宮有什麽事嗎?”

當菱月告訴自己,淩香在東宮並沒有被驅逐時,皇後就知道自己的很多計劃都要重新調整了。她倒真是低估了淩香的能耐,居然在背上謀害世子的罪名後,還能安然無恙。不過,這也證明,淩香足夠資格與她合謀。

“皇後娘娘,明人不說暗話,香兒今天來到這裏,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向皇後娘娘求證。如果有唐突冒犯的地方,還請皇後娘娘恕罪。”淩香心中雖然已經有了懷疑,並且十分氣憤。但是卻也知道,在權傾後宮的皇後娘娘跟前,自己的那些憤怒隻會為自己惹禍上身。

“你跟本宮是合作關係,所謂精誠合作,自然是要保證讓雙方心中都沒有疑問,明確彼此的目標。因此,你有任何問題,都盡管問,隻要本宮知道,本宮就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皇後娘娘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小口道。

淩香定住心神,看著皇後娘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香兒為表友好,給太子妃送去安胎藥,但結果安胎藥當中卻被人動了手腳,摻了大量的藏紅花,從而導致太子妃小產。對於此事,香兒心中實在想不明白。那安胎藥的每一味藥材,都是香兒親手采購的,就連熬藥也是全程守著的。香兒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有下藥,那麽那藥,到底是誰下的,還請皇後娘娘明示。”

“放肆!”菱月瞪著淩香,怒叱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太子妃小產跟皇後娘娘有什麽關係,你想討一個怎樣的說法?”

淩香不看菱月,依然專注地看著皇後娘娘,輕聲道:“皇後娘娘明察秋毫,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瞞過您的,香兒相信此事您心中也必定是一清二楚的。香兒進入東宮多年,辛辛苦苦地總算是熬到了今日,雖說沒有名分實權,但好歹也是太子身畔的人了。此番因為這件事,險些將這些年來辛苦掙紮的心血全部枉費了。還請皇後娘娘垂憐,為香兒指點迷津。”

房間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嗬出一口,那麽安靜,那麽寂靜。

皇後娘娘心中不由讚歎起淩香的勇氣來,上次她出現在坤寧宮,身上還帶著一股子丫鬟的小家子氣,說起話來也是扭扭捏捏,但今天竟然完全不同,心中不禁驚歎起她的變化來。但皇後娘娘身為上位者,她的尊嚴自然是無人可以挑釁的。因此,皇後娘娘麵色陰沉,沉吟道:“本宮不懂你的意思。”

“皇後娘娘……”淩香沒有料到皇後娘娘會跟自己打謎語,當下心中一驚,忙抬頭看著皇後娘娘,正準備將心中的疑問全盤托出,卻見皇後娘娘看著自己的眼神當中隱隱包含絲絲讚許。一時之間,福靈心至,竟然明白了皇後娘娘的言下之意,忙低下頭道:“香兒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求皇後娘娘為香兒指一條明路。”

皇後娘娘笑著點了點頭,道:“本宮雖然不濟,但縱橫後宮這麽多年,一條明路還是能為你指出的。來人,去泡壺茶來。”

菱月知道皇後娘娘是想跟淩香單獨談談,於是朝另外兩個小宮女招了招手道:“大家都跟我來。”

“好了,有什麽想說的現在說吧。”皇後娘娘坐正身子,以一種俯瞰的姿勢看著淩香。

皇後娘娘眼中的壓迫感,讓淩香隻覺得自己所有的話,都變成了一枚卡在喉嚨裏麵的果核,想吐吐不出來,想咽也咽不下去。

“怎麽,本宮特地給你機會,將所有人都清退下去,你卻又不會說了是嗎?”皇後娘娘看著淩香譏笑道。

淩香低下頭深呼吸,將自己當初狠心將匕首刺下去的狠勁重新釋放出來,揚高聲音道:“香兒想知道的是,太子妃的安胎藥,是不是您動了手腳?”

“這等大逆不道血口噴人的話,你也敢說,是嫌命太長了嗎?”皇後娘娘抬起自己的十指,翻來覆去地觀賞著。

淩香搖頭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怕死,香兒也不例外。但在很多時候,人為了活命,就必須要反其道而行。有時候,絕境反而是生處。所以,香兒選擇了鋌而走險。但是香兒相信這條路也是娘娘所讚賞的,否則的話,娘娘又何必把下人都屏退呢。”

“你比本宮想象中的要聰明,但是卻也要記得,聰明不是你在深宮生存下去的根本。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審時度勢,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事該做,你今天的魯莽本宮可以不計較。而且,本宮也會如本宮方才所暗示的那樣,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安胎藥事件,的確是本宮做的。本宮早就跟你說過,太子妃的那個孩子絕對不可以生下來。本宮對你明示過也暗示過,但是你卻一直猶豫不決遲遲不下手。本宮不禁要懷疑起來,你對本宮似乎從來就沒有誠心過。本宮不禁懷疑你告知本宮你與太子妃虛與委蛇,事實上是否正好相反。”皇後娘娘的眼神,淩厲無比,仿佛能穿透淩香的心般。

淩香來到坤寧宮,也是出於不想成為皇後娘娘手中的炮灰,是憑借著心中的一口氣而來的。此刻在皇後娘娘的逼視下,頓時隻覺得手心裏都是汗涔涔的了,說話也不那麽利索起來,囁嚅著道:“香兒對皇後娘娘絕對忠貞不二,若是有二心的話,寧願……寧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很好。”皇後娘娘笑著點了點頭,道:“你的確讓本宮看到你的誠心了,本宮自然也不會食言,本宮也承諾,他日太子登基一定立你為太子妃。但是在這之前,還需要你跟本宮同心協力,務必將秦紫嫣拉下馬才是。”

“香兒知道。”淩香見終於獲取了皇後娘娘的信任,頓時覺得心頭一鬆,先前那種幾乎窒息的感覺也跟著消散了。為了表功,連忙道:“皇後娘娘,香兒瞧著太子妃最近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皇後娘娘靜靜地看著淩香,麵上並沒有多少表情。

淩香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道:“太子妃此前性子一向軟弱,不喜爭執。可這次從相府回來,竟仿佛是換了個人般,居然當著眾多下人的麵主動投懷送抱。”

皇後娘娘輕笑了起來,道:“這又算什麽稀罕的事呢,你平日裏可不是常做這樣的事嗎?”

“可太子妃向來就不是這樣的人。”淩香爭辯道。

皇後娘娘臉上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她雙目看著淩香那張同樣精致的臉,揚高聲音道:“這天底下的女子,不管是什麽樣的心性,但是一旦付出了真心,便無一例外地會變得盲目。太子妃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而已,她對太子已經是情根深種,這當著下人的麵卿卿我我也是無可厚非的。倒是你,待在太子身邊這麽多年,卻始終無法霸占住太子的心,才當真是落人笑話!”

淩香被皇後娘娘說的這番話擊中了內心的痛處,之前欣喜的心情頓時全部化為烏有,垂下頭道:“皇後娘娘的教誨,香兒一定謹記在心,絕不忘記。”

皇後娘娘點了點頭道:“本宮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也是因為把你當自己人才這樣說。你要明白,對於宮裏的女人來說,沒有什麽比恩寵要更重要。太子妃雖然年紀比你小,可是她比你聰明,比你討太子喜歡。”

“香兒在太子身側,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若說察言觀色,恐怕再也不會有人比我做得更好了。”

“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事事與太子妃進行攀比。”皇後娘娘用打量的目光將淩香從頭掃到腳,認真地道:“你跟太子妃完全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你們身上的美也是全然不同的。她有她如芙蓉的高貴,你又何嚐沒有你如芍藥般的妖嬈呢,兩者若是真相較起來,誰輸誰贏還是說不定的事呢。”

“香兒也是一時心急,見太子對太子妃日漸日的好,心裏隻當太子已經徹底厭倦了自己,於是才東施效顰。”淩香知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實情,因此也坦開心扉道。

皇後娘娘美目微微闔上,搖頭歎道:“你今天來這裏的用意本宮已經知道,但是事情已成定局,本宮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不過本宮瞧著太子對你倒是真心喜愛,你完全可以借助太子對你的信任,將此事推給身旁的丫鬟來承擔。”

淩香見皇後娘娘這樣說,心底一驚。一直跟自己守著藥罐的人除了蘭兒,沒有別人。可是蘭兒跟著淩香這麽多年,被淩香罵過打過,但是卻始終沒有記恨過,始終多年如一地維護著自己。眼下聽皇後娘娘的意思,倒像是讓自己舍棄蘭兒這枚棋子,棄車保卒。

“你自己好好思量吧。”皇後娘娘看出淩香此刻正在猶豫不決,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思跟她繼續說下去了。在皇後娘娘的認知裏,聰明人一點就透,完全不需要多費唇舌;而榆木疙瘩始終就是榆木疙瘩,你說多少遍也始終都是聽不懂的。

因此皇後娘娘不等淩香再向自己表什麽態,便抬高聲音叫道:“菱月,送淩姑娘回去吧。”

淩香隻好起身,朝皇後娘娘行禮,然後跟著菱月一起出去。

皇後娘娘一雙美目定定地看著淩香,直到那道妖嬈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這才悠遊自在地端起桌上的人參花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品了起來。

“娘娘。”菱月折身回來,走到皇後娘娘身後,替皇後娘娘輕輕揉捏起雙肩。

皇後娘娘微微睜開眼睛,輕聲道:“人,送走了麽。”

“是的,奴婢將她送到了宮門口。”菱月有些好奇地道:“您跟淩姑娘說了些什麽,怎麽奴婢瞧著她臉色灰敗,看起來竟有幾分失魂落魄。”

“本宮能跟她說什麽,隻不過她今天拿安胎藥來向本宮興師問罪,本宮於是便指給了她一條明路,至於她有什麽打算,想怎麽走,那就看她自己了。”皇後娘娘說罷,忽然間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壓低聲音道:“太尉府已經送來消息了,秦紫嫣的所有資料都已經查到了。隻是,這太尉當真是越來越過分,居然要在他兒子當上洛陽縣官才肯將資料給本宮。”

“那皇後娘娘有什麽打算?”察覺到皇後娘娘情緒波動比較大,菱月手下拿捏的力道放得更加輕柔舒緩起來。

皇後娘娘冷哼一聲道:“要不是被如今的局勢所迫,本宮倒想看看太尉府能夠翻起怎樣的風雨來。”

“可如今皇上的確是越來越看重太尉了。”菱月輕聲道。

皇後娘娘抬起手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等到三皇子即位的那天,本宮一定要把現在這些趁機掐本宮脖子的人都千刀萬剮。秦紫嫣的資料既然他不肯給本宮,那麽本宮就暫時不要。反正,淩香這枚棋子又重新發揮她的功效了。再說,本宮需要這麽點資料,也不一定是非得仰靠太尉不成。”

“奴婢不明白,既然太尉府已經將資料收羅齊全,提出的要求是希望他兒子當上洛陽縣官。那麽您為什麽不答應下來呢,隻要您在皇上枕邊吹吹風,還愁這件事辦不成嗎?”菱月覺得皇後娘娘是在小題大做,若是再派其他人去調查秦紫嫣的身世,知道的人越多,這個秘密就會以越快的速度傳播開來,到時就將根本不是秘密。

但皇後娘娘既然這樣說,自然也有她所要顧慮的。

“區區縣官的確不足掛齒,但是洛陽地區富饒,縣官的油水可是豐厚得很,否則太尉那老滑頭也不會將算盤打到那裏去。要是太尉肯乖乖地將資料交給本宮,然後再跟本宮好好商量,那麽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眼下太尉已經懂得要挾本宮,本宮又豈能如他願呢。本宮要讓他知道,本宮並非他手中可以任其宰割的肥美羊羔。”

“奴婢明白皇後娘娘的意思了,對於那些貪得無厭的人來說,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餓上十天半個月,讓他清楚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菱月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這麽多年,皇後娘娘喜歡聽些什麽樣的話,她也已經是能夠摸得著八九不離十了。此刻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活脫脫就像是皇後娘娘親口說出來的一般。

皇後娘娘抬起一隻手,搭上菱月替自己按摩的手上,輕輕拍了拍道:“你也算是個伶俐的人,在本宮身邊沒幾年,就已經磨煉得如此老成。說話做事,都鮮少出半點差錯。隻是……”

說道這裏,皇後娘娘眼中一寒,語氣變得冰冷的同時,搭在菱月手上的手,也跟著往下按了按。

菱月忙跪下,認錯道:“奴婢下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張,再也不會輕易去同情誰了。”

“起來吧,都過去那麽久了,你怎麽還時刻提在心頭呢,若非不是你突然跪了下來,本宮幾乎都快要忘記了。”皇後娘娘伸手輕輕劃過自己的眉心,她有些偏頭疼,這幾天剛好又犯了。

菱月這才起身,見皇後娘娘眉心鎖著,忙去小櫃子裏翻了清涼油,關懷道:“皇後娘娘可是偏頭疼犯了,奴婢給您擦點清涼油吧。”

“嗯。”皇後娘娘點了點頭。

菱月用指尖挑了清涼油,在皇後娘娘額頭上均勻地抹開,借用指腹的力量替皇後娘娘輕柔地按壓著,一邊道:“奴婢聽說有種野天麻,挖了根莖煮水一起吃了下去,可以根治偏頭疼。”

皇後娘娘輕歎道:“本宮這也是當年小產時沒有顧好身子,才落下的病痛。”說道這裏,麵目變得猙獰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道:“李雲蘿,若非是你當初暗中推了本宮一把,本宮又何至於小產,傷了身子以至於後來都難以固胎。你當年加諸在本宮身上的苦痛,本宮一定要千倍百倍地償還給你兒子。”

菱月不敢接口,隻是繼續專注地替皇後娘娘輕輕按壓揉捏著。

關於這個李雲蘿,菱月也有所耳聞,據說在某一時段極為得聖上寵愛,但是後來在池邊不小心落水,從此一代美人香消玉殞。但是,這個李雲蘿並非旁人,而是當今太子慕容墨的生母。這也就可以證明為什麽皇後娘娘如此痛恨慕容墨,一直以來都處心積慮地想要將慕容墨拉下馬來。

“菱月,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很可怕?”皇後娘娘睜開眼睛,看著菱月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