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有些顫抖地迎上皇後娘娘的目光,那雙眼睛裏,包含了太多各種各樣的情緒,但是在眾多情緒當中,菱月捕捉到了一絲迷惘。心頭不由一怔起來,皇後娘娘一直都是聰明睿智,何時迷惘過。看著皇後娘娘眼角淡淡的細紋,菱月發現,原來皇後娘娘也會老,也老了。

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害怕的莫過於紅顏老去。而偏生,這又是最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歲月的流逝,是沒有人能改變的。所以,即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也隻能任由容顏被時光侵蝕,一點點地老去。

想到這,菱月的心中不覺也被一種悲涼的情緒所牽引,菱月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帶著堅定道:“不,奴婢從來都沒有覺得您可怕過。您在奴婢心中,一直以來都象征著睿智與膽量。後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如果您不強勢,那麽就隻能淪為別人的吃食。您所做的一切,縱然不乏過分之事,但那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不……”皇後娘娘痛苦地搖了搖頭,一滴眼淚悄然隨著眼角滑落,苦笑道:“菱月,本宮還沒有老,還是能辨是非的。本宮知道,本宮有很多事情,的確做得十分殘忍。但是,本宮當年天真浪漫之時,又何嚐沒有被別人殘忍對待過呢?”

“皇後娘娘……”菱月低低喚道。

“本宮多麽想回到自己十七歲那年呀,那年本宮初次入宮,笑靨如花,當時的太後直誇讚本宮是個宅心仁厚之人。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本宮也漸漸被這宮裏的水洗黑了,非但黑,反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了一隻披著華美外衣的毒蠍子。”皇後娘娘輕輕推開菱月給自己按摩的雙手,輕聲道:“你也累了,歇歇吧,也陪本宮說說話吧。本宮心裏實在藏了太多的話,入睡都難以成眠。”

“嗯,皇後娘娘放心吧,菱月今生今世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無論如何都絕不會背叛娘娘您的。”為了安撫皇後娘娘,讓她放心地將內心的傷痛說給自己聽,菱月忙起誓道。

“謝謝你。”皇後娘娘綻放出一個沒有任何心計的笑容,但是她眼中那些悲傷的情緒卻在一點一點地斂去。方才也是因為心中一時生了感觸,沒有及時掌控住,才由得它在內心肆虐,勾動了那麽多傷心的回憶。雖然那些事情,一直以來都很想找個可以突破的出口。

但是她畢竟是皇後娘娘,一宮之主,怎麽可以那麽任性呢。即便心中的傷痛堆積如山,也是絕不可以輕易**的。當下起身,徑直走進內室,除掉鞋襪懶懶地躺在了軟榻上。

“等下皇上下朝了,你就去後廚端盞參湯回來,然後喚醒本宮,知道嗎?”即便心中再累,在皇上下朝後,為皇上奉上一盞參湯,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菱月點了點頭道:“您放心睡吧,奴婢一定謹記在心。”

替皇後娘娘掖好被角,在旁邊守了一會,見皇後娘娘睡得還是安穩,菱月起身拿起藏在櫃子裏的白色毛線,開始織起圍巾來。心裏憧憬著等到今年下雪的時候,便可以看見皇後娘娘戴上這個。

且說秦紫嫣,在慕容墨的幾番索取之下,累得沉沉睡了過去,等到醒來時,卻是司空慣見地不見了枕邊之人。春菊端著一盆水進來,將純白的毛巾打濕了水,遞給秦紫嫣擦臉,小臉兒紅撲撲地笑道:“太子妃,您今天可真的是嚇了奴婢一跳呢。”

“哪裏嚇到你了?”許是歡好之後的人特別容易疲勞,秦紫嫣睡了一覺過後,隻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後背上也是汗津津的,拿著毛巾擦了會,有些不耐煩地道:“春菊,你去給我燒些水吧,我想洗個澡。”

“當然是您主動讓太子抱您的那一幕嚇到奴婢了。不過說句心裏話,奴婢覺得那一刻的您豔光照人,生生將天上的陽光都給比了下去。”春菊嘴角高高揚起,喜不自禁地道。

秦紫嫣嗔道:“說起話來一點也不知羞,看你將來怎麽嫁的出去。”

“奴婢嫁不出去才好呢,就這樣賴著您一輩子,您給包吃又包住,這樣好的事情,放眼天下可都是打燈籠難找的美事呢!”春菊得意洋洋地道。

“看把你美得。好了,快去燒水吧,我這渾身濕淋淋的,可真是難受。”秦紫嫣將身上中衣除下,拿過搭在床架上的水紅色長衫輕輕披在肩頭,踩上鞋子走到菱花鏡前。

攬鏡自顧,隻見鏡中人唇紅齒白,靈動的雙眼黑白分明,隨著唇角笑意加深,眼睛也仿佛變得會說話般靈氣逼人。這樣一副麵容,的確是足以禍國殃民。秦紫嫣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不覺笑了起來,隨手拿起一旁的梔子花發簪,攏在耳後,抬目去望的時候,卻不經意看見慕容軒站在珠簾外,手中的發簪頓時跌落在地。

“三皇子,你怎麽會在這裏?”秦紫嫣起身,訝然地道。

慕容軒微勾唇角,輕笑道:“你都可以在我的軒義殿來去自如,我又為何不可以出現在你的東宮呢。剛才你簪的那朵梔子花很漂亮,隻是顏色未免素了點,我還是認為你著水紅色的長裙,戴上同樣紅豔的石榴花,才是最讓人驚豔。”

“多謝三皇子的建議,若是哪天我興致好的話,會考慮下的。”畢竟三皇子曾經幫助過自己,因此秦紫嫣對於他也沒有最開始的抗拒。隻是眼下畢竟是在東宮,秦紫嫣不想跟除慕容墨以外的任何一個男子親近,因此三言兩語過後,秦紫嫣便開始下逐客令,“三皇子還是去找太子吧。”

“也好,改日再來看你。”慕容軒眼睛晶亮地看著秦紫嫣,她此刻隻著一件簡單的水紅色長衫,越發顯得整個人纖細如一束蘭花,讓人看著就不禁心生憐惜。轉身的那刻,慕容軒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多謝三皇子掛念,已經大好了。”慕容軒給自己送了藥材,這些秦紫嫣也是知道的,因此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既然好,那便好。”慕容軒聞言,沒有絲毫留戀地大步走了出去。

秦紫嫣站在原地尋思了會,隨即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梔子花發簪,忍不住又放在耳後的發髻上比了比。不知是因為當真不適合自己,還是因為方才慕容軒那般說過,此刻看來,竟覺得非但不好看,還透著一種不和諧的怪異感,當下輕笑了聲,將梔子花發簪重新扔回了首飾盒裏。

春菊不一會便回來,手裏拿著一件雪白的袍子,笑著道:“奴婢知道太子妃您最愛紅色,但這件雪白色的袍子,料子可是極其柔軟的,光是用手觸摸著就覺得舒服異常,倘若是穿在身上的話,想必您都是舍不得脫下的。”

秦紫嫣接過,抬起手摸了摸,果然是極其光滑柔軟的料子,摸起來就仿佛是摸著動物的皮毛般,不禁有些莞爾道:“最近這幾天是怎麽了,這麽時興送衣服嗎?”

“可不是呢,這衣服就是三皇子送來的。太子看了一眼,就說您剛剛小產身子虛弱,需要保暖,於是便讓孫公公給您送了過來。恰好奴婢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孫公公了,於是孫公公便讓奴婢給帶回來了。”春菊說起話來的時候,語速十分快。

秦紫嫣聽得怔了怔,才總算是明白春菊最後兩句話所表達的意思,當下笑道:“春菊,拜托你以後說話能夠盡量言簡意賅點嗎?”

“嗯,奴婢一定會盡量。”春菊一本正經地道,從衣櫃裏翻出一套絳紅色的長裙遞給秦紫嫣,“太子妃,水已經燒好了,奴婢陪您去浴房吧。”

秦紫嫣換上絳紅色的長裙,吩咐道:“我前兒個看見皇上賞賜了一盒魅惑香露,你等下拿到浴房去。”

春菊抿嘴偷偷笑了起來,俯首稱是道:“好的。”

“你呀,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往歪處想。”秦紫嫣看著春菊,搖了搖頭笑道。

秦紫嫣從小就不喜歡與人共浴,因此洗澡的時候,也不允許春菊進來,隻讓春菊守在浴房的布簾子外。

“太子妃,要奴婢給您搓背嗎?”春菊輕聲問道。

“不用了,你要是難站的話,可以找把椅子坐著,陪我說說話。”秦紫嫣躺在高高的浴桶裏麵,纖細嫩白的手臂在水中輕輕劃過,再抬起手臂時,便有許多粉紅色或者嫣紅色的玫瑰花瓣沾染在身上。浴桶裏除了玫瑰花瓣,還另外有甘草和薄荷葉。熱氣氤氳之中,連帶著呼吸帶入的空氣,也變得清爽怡人起來。

“太子妃,您說太子為什麽沒有把淩姑娘趕出宮去呢?”眼瞅著秦紫嫣此刻心情不錯,春菊連忙抓緊時間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秦紫嫣掬起一捧水,輕輕地吹著,看著水紋在自己掌心**漾開來,嘴角露出小孩子般的笑容。

“太子妃……”春菊隻當是秦紫嫣故意逗自己,不願告訴,於是跺了跺腳不依地叫道。

秦紫嫣將手中的水灑在自己肩頭,看著自己鎖骨下方曖昧的紅色印記,無端端地便掠過慕容墨的臉,直接看見了淩香的臉。一股厭惡,登得從心頭蔓延開來。當下有些煩躁地道:“太子有沒有將淩姑娘趕出宮,又關我什麽事情呢。”

“對不起,太子妃,奴婢又多嘴了。”聽出秦紫嫣的語氣裏有著明顯的不快,春菊忙道歉。

秦紫嫣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笑著道:“春菊,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不該太敏感了。其實,我隻需做好自己,開心地過好每一天便足夠了。又何必太在意周遭的一切呢,或許,旁人也有旁人不能外說的苦楚。”

秦紫嫣最後一句話,是幫襯慕容墨說的。為了不讓自己的心繼續難受疼痛,所以秦紫嫣選擇自己給慕容墨找一個理由,並以此為依據勸說自己不必去介意。

深宮裏的女子,誰不是憑借著自欺欺人,獲取活下去的勇氣,以及對未來的美好寄予呢。

沐浴過後,秦紫嫣穿上了慕容墨剛送過來的雪白色衣裳,其實並不厚實,剛好適合這個季節。坐在梳妝台前,春菊剛想為秦紫嫣盤發的時候,秦紫嫣突然抬手道:“不用給我盤發髻了,你隻需將頭發梳順,然後在額頭上固定一根小辮子便好。”

這樣的發式,是屬於閨閣待嫁女子最常梳的發髻,春菊剛想說秦紫嫣等下要去見太子,這樣恐怕不妥。可是視線掃到鏡子裏的秦紫嫣,見她神色淡然,隱有笑意。心中頓然明了,秦紫嫣既然親口說出來這發式,就代表她是清楚這發式的含意。

經過春菊的巧手淡妝點綴過後,秦紫嫣的美麗被完全展現出來。她滿意地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笑道:“春菊,你這樣的手藝,若是在宮外,倒是百花樓媽媽競相爭奪的人才。”

春菊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道:“其實,這也得歸功於太子妃天生麗質。否則的話,即便春菊手藝再好,也是無力回天的。”

春菊發覺,自從秦紫嫣從相府回來之後,整個人就美得越發驚心動魄起來。春菊一開始有些不明白,還隻當是自己的錯覺,後來經過留神仔細觀察,才看出秦紫嫣眉目間開始有了風情。

早在入東宮之前,丞相夫人就特地請了紅樓頭牌兒水盈給秦紫嫣傳授媚術,可那時秦紫嫣年幼害羞,雖然也有用心去學,卻始終不敢應用。

後來入了宮,嚐過**,又經曆了諸多忐忑,原先的女兒羞態也逐漸消散。所學的那些媚術,終於開始漸漸顯山露水。而秦紫嫣原本骨子裏就帶了一股天然魅惑,隻不過平日裏刻意掩飾罷了。此刻全然沒有遮掩,不管是先天帶有還是後天所學,都統統全釋放出來。整個人比之從前,自然要更多了一份**人心魂的美。

“好了,我們走吧。”秦紫嫣起身輕聲道。

春菊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追問道:“去哪?”

“這衣服是誰賞下來,我們就去哪。”秦紫嫣笑著看了眼春菊,揶揄道:“怎麽回了一趟相府,你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癡呆了不少,動不動就神遊到九千裏開外。”

春菊不依地道:“奴婢哪裏有神遊,奴婢隻是在想太子妃您等下出場,必定又是要驚豔眾人了。”

春菊說得果然沒錯。

當秦紫嫣步入大廳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定格在了秦紫嫣的身上,並且再也移不開來。

那一身如雪花般潔白的顏色,穿在秦紫嫣身上,就仿佛是白雪裹著一團火。而秦紫嫣的雙眼裏,分明是漫天星光都在燃燒起來,火苗那麽炙熱,讓人都不敢直視,但是卻也不舍得不去看一眼。玲瓏有致的身軀,雖然腳下邁著最輕快端莊的步子,卻依然風情無限。

“紫嫣見過三皇子。”秦紫嫣朝慕容軒笑了笑,爾後徑直走到已經有些吃味的慕容墨身畔坐下,柔聲喚道:“墨,你瞧,這是你剛讓孫公公給我送的衣裳,我穿著好看嗎?”

慕容墨十分受用秦紫嫣當著眾人麵喚自己墨,當下笑道:“我的紫嫣,穿什麽都好看。”

秦紫嫣曼笑著,順勢偎依進了慕容墨的懷裏,沒有用任何發簪固定的秀發,便也如一泓清泉般滑落在慕容墨衣裳上。青絲如墨,與玄色的衣裳交相輝映著。慕容墨的手指在秦紫嫣發間穿梭而過,隻覺得一陣清雅的香撲入鼻尖。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淩香脆生生的笑聲,下一刻,人就已經走了進來,行禮道:“淩香參見太子,參見太子妃,參見三皇子。”

慕容軒不由笑了起來,看向慕容墨道:“大哥好福氣呀,有這麽一對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左右。隻是,倒顯得三弟我有些形單影隻了。”

“三弟你也是最愛說風涼話的人了,別說京城那麽多大家閨秀,即便是你要哪國的公主,那還不是跟皇上說一句的事情。”慕容墨不以為然地道。

淩香見慕容軒故意將話題引開,讓慕容墨冷落自己,心底不由冷笑起來。但是,她可不比剛入宮的秦紫嫣,臉皮薄。淩香輕移蓮步,每一步走得搖曳生姿,徑直在慕容墨另一側坐下,看著慕容墨嬌聲道:“香兒剛去書房找您了,沒找著,這才知道您來了客廳。”

“三弟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我陪他說話。”慕容墨看著淩香笑道:“你找我有事嗎?”

“香兒剛跟蘭兒學了推拿之術,晚上給您試試,看香兒學得好不好。”淩香說話間,眼神飄向秦紫嫣,將嫉妒之心強壓下去,一臉驚歎之色道:“太子妃這樣妝扮起來,可真像是仙女,好看極了。隻不過太子妃的發式恐怕有些不妥當。”

“哪裏不妥當了?”慕容墨順口接到。

淩香笑道:“香兒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垂發可是閨閣女兒才能有的,凡是出嫁的女兒都必須將青絲全部盤起。”

“哦,既是這樣,也無妨。橫豎是在東宮,便也當做自己的家吧。香兒你若是喜歡,也可以這樣梳妝的。”慕容墨坐在兩人中間,雖然秦紫嫣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淩香也是滿麵笑容說話十分客氣,可他卻還是覺得自己如坐針氈,當下忙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慕容軒道:“三弟,你我許久未見,不知你棋藝如何了。”

“不如我們去書房切磋一下吧,我也是許久都沒有摸過棋盤了。”慕容軒看出了慕容墨的窘迫,於是欣然為他解圍。

但其實,更深層的原因是因為慕容軒看出了秦紫嫣此刻的為難。他知道秦紫嫣臉上的笑容必定是偽裝的,看著她明明不開心,明明最討厭與人爭寵與人虛與委蛇,而此刻卻全都強迫自己在做。不由覺得自己心口,也跟著疼了起來。

慕容墨起身,看著秦紫嫣和淩香,柔聲道:“你們都先回各自房間好好休息吧,我跟三弟先走了。”

“嗯。”秦紫嫣輕聲應道。

淩香縱然不甘心,但見秦紫嫣這般表態,卻也不好繼續死皮賴臉,也隻得笑著點頭。心裏暗道,等慕容墨跟慕容軒走了之後,一定要在秦紫嫣這裏扳回一局。卻不料秦紫嫣看都不看她一眼,緊隨慕容墨腳步跟著一起走了出去。那頭秀發,隨意披散在背上,看起來就像綢緞一樣精美。

秦紫嫣回到房間後,便坐到了梳妝台前,開始動手拆起額前的小發辮。

春菊奇道:“太子妃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很開心嗎,怎麽這會卻又要拆了?”

“已經開心過,便要懂得見好就收。出嫁後再梳這樣的發式原本就不合情理,我又何必讓太子去為難呢。”眾人眼中的驚豔並沒有讓秦紫嫣有多高興,倒是淩香明明很嫉妒,卻還努力克製著微笑著誇讚自己漂亮,那一刻的表情,當真是讓秦紫嫣有些啼笑皆非。

“太子妃不打算歇息嗎?”春菊上前替秦紫嫣輕輕解散發辮,追問道。

“為什麽要歇息呢,天色還這麽早,晚膳都尚未用過。”秦紫嫣回頭衝春菊笑道:“你快些替我梳妝好,然後去後廚吩咐人熬一鍋八寶粥。”

“太子妃是打算去陪太子跟三皇子下棋嗎?”春菊有些驚訝地問道。

秦紫嫣美目流轉道:“有何不可呢?”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地為自己活一次,那麽為什麽不遵循自己內心的意願去做事呢。心中是喜歡著他,無法改變,那麽就努力地去靠近他。

“太子妃,您要早就如此的話,又如何會……”春菊有些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