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太子居然去看了太子妃?”淩香本來一大清早醒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心情特別好。臉上的傷好了很多,摸起來格外的*,估摸著定是太子幫塗了雪參膏。正洋洋得意之際,猛然聽見自己安插在秦紫嫣身邊的眼線說太子去看了太子妃,心頭的火氣噌地就上去了。

淩香在太子跟前,從來都是溫柔可人的小白兔,可是在下人麵前,卻絕對是喜怒無常的獅子。

丫鬟忙跪下,顫聲道:“太子沒有進太子妃房間,隻是在門外站了許久,然後還……”

“還什麽?”淩香厲聲喝道。

“太子還拿了雪參膏給那兩個守門的丫鬟,吩咐她們一定要給太子妃使用。還說,不要告訴太子妃他來過。”一口氣說完的丫鬟,抬頭看著淩香即將迎來暴風雨的臉,乞求道:“奴婢,可以退下了嗎?”

“滾!”淩香冷冷地道。

丫鬟如獲大赦,腳底抹油地快速跑了出去。

淩香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蓋子都被震得險些跌落,掌心火辣辣地疼。淩香猶覺得不解氣,恨不得這一掌是拍在秦紫嫣的臉上。

蘭兒輕輕走到淩香身後,替淩香捏著肩膀,輕聲安慰道:“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別為了這些事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那個女人,她有什麽資格讓太子去看她?”淩香恨恨地道。

“您跟她置什麽氣,太子對她的冷漠,您又不是沒看過。依奴婢看,您還是多多籠絡太子,爭取早點懷個孩子,也好得個名分。”蘭兒斟字酌句地道,本以為這話說得萬無一失,不想卻還是踩到了淩香的痛腳。

太子未娶時,淩香也安心做著淩姑娘,對於名分並不在意。可秦紫嫣頂著禦賜的太子妃名分,嫁入東宮後,一切就都變了。淩香在東宮裏行走時,總覺得所有的下人看自己的眼光裏都帶著憐憫。枉她在太子身邊那麽多年,將一顆心都交付出去,到頭來卻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相府庶女給搶走一切。

她不甘心!

“走!”淩香忽然站起,周身散發出淩厲的氣息。

蘭兒最怕見淩香這副神情,可是奈何自己是她的貼身丫鬟,無法避開,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挽住淩香的手。

經過一個回廊,見兩名宮女領著太醫在前頭走著,淩香忽然心生一計,止住腳步不再往前。

“淩姑娘……”蘭兒心中好奇,可是卻也不敢明著問,隻是將疑惑的眼神投向淩香。

淩香朝蘭兒勾了勾小指頭,道:“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件事。這太子妃不是病得很重,需要太醫天天過來看嗎?你且……”

蘭兒聽了,目瞪口呆,“可這樣,要是被太子發現的話,太子妃可就真的是死罪一條了!”

淩香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怒道:“你這吃裏扒外的,到底知不知道誰是你的主子。我吩咐你辦事,你不思量著如何辦得妥當,反而在這裏擔心無關人員的死活,是嫌你這條命太長了嗎?”

蘭兒不敢叫痛,忙唯唯諾諾道:“奴婢知罪,奴婢一定按照淩姑娘的吩咐,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那就好。到時,我倒要看看,她秦紫嫣如何跟我搶太子?哈哈……”想到那精彩的局麵,淩香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秦紫嫣房裏,藥香縈繞著。

“太醫,太子妃的腿,真的會好起來嗎?”綠袖一臉擔憂地看著還躺在**的秦紫嫣,關切地問道。

太醫笑著點了點頭,道:“你這丫鬟,打我一進來,便一直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我這耳朵都快磨得起繭子了。你就放一百個一千個心吧,你家太子妃隻要好好休養,這腿傷必然痊愈。”

綠袖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太醫朝秦紫嫣行了個禮,道:“皇上聽到太子妃病了的消息,特地讓我給您送來了千年人參,還囑咐我轉告您務必好好休養。很多人都關心著您,您可一定要保持身心愉悅,早日恢複健康啊!我就不打擾您靜養,先行告退了。”

“多謝溫太醫。綠袖,你送溫太醫出門罷。”秦紫嫣笑道。

綠袖送走了溫太醫,歡天喜地地跑了回來,給秦紫嫣捏著肩膀胳膊,道:“沒想到皇上也對您這麽關心呢,奴婢剛去看了那千年人參,好大好長的一根啊。奴婢已經送去廚房,讓他們給您燉參湯。到時,每天一碗,保準讓您身輕體健。”

秦紫嫣笑了笑,道:“等參湯燉好了,你也跟著一起喝吧。”

“奴婢不要,那麽貴重的東西,奴婢受不起。”綠袖忙擺著手。

秦紫嫣拉住綠袖的手,責備道:“再貴重,也不過是身外之物。隻要我們都能好好的,我比吃了什麽都要開心。”

綠袖一聽這話,感動得眼眶都微微泛紅起來,撲通一聲跪下道:“太子妃的大恩大德,綠袖沒齒難忘。”

“你這是做什麽,快些起來。”秦紫嫣掙紮著要起身去拉綠袖,綠袖擔心會傷到秦紫嫣哪裏,忙自己站了起來。

“以後,不許再隨便下跪了,知道嗎?”秦紫嫣伸出手指點了點淩香的額頭,嗔笑道。

綠袖也跟著笑了起來。

秦紫嫣的燒已經退了,額頭的傷因為用了雪參膏,也已經消了腫。現在,除了腿上有傷行走不便之外,整個人基本上已是無礙了。可是,就如太醫所說的那般,她的病,不止在身上,更多的,是在心頭。

臥床這麽長時日,耳邊隻聽到太子對淩香如何如何地寵愛,卻不曾見太子踏足自己房間半步。

秦紫嫣內心深處,深深地歎息著。

畢竟是大病未愈的人,精神總是差得很,秦紫嫣閉了一會眼,竟然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看見自己床頭坐了一個人,一身太醫裝扮,可麵容瞧著卻分外眼熟。秦紫嫣眯縫著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細細地看過去,睡意頓時消了一大半,驚呼道:“怎麽是你,秦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