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康!不就是莊家,莊書詩的公司麽,自家那外甥女的公司啊。
她才剛簽下的大單,經理用了最大的權限,鑒於以往那令人愉快的交易過程,從未出過岔子。
所以返點的錢,直接就申請截留,她買了車房,錢都花掉了。
現在,莊家居然要退保,這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一下子就把她給劈得外焦裏嫩,頭腦一片空白。
“喂……喂,你怎麽樣,說話呀,瑪得,老子這次要給你害死了!”洪經理在電話裏久久沒聽到她回應,忍不住罵罵咧咧。
“經理,絕對不能讓他們退單!”謝影彤大叫一聲。
“你說不退就不退啊,這才過了多久,一周都不到,還在猶豫期,人家想退就退。”洪經理在電話裏吼回來。
“可是,可是咱們公司有法務,讓法務去處理主好了,拖也要拖過猶豫期。”
“拖個屁,你當人家是跟你一樣的小癟三,人家達康就沒有法務,還有,那個林風是姓查的,特麽的是查家的人。
你讓我拖,我拖尼瑪個X,找死不要拉上我。”洪經理劈頭蓋臉地在電話裏罵著。
她都可以想像,要是當著麵,鐵定會被口水噴死。
“不是,我知道他姓查,可那隻是個廢物,已經被查家趕出來了啊,現在他屁都不是。”謝影彤連忙解釋。
“屁都不是,你腦子裏是不是都是屎啊,人家好歹也是頂級豪門出身,認識的大人物比你這輩子在電視上見過的還多。
隨便托個人,就能把你我玩死。
今天他在門口哪一站,一屋子的人焦點都在他身上,這樣的人單靠臉的成就就能甩你八輩子。”
洪經理毫不留情的打擊,一句句刺在謝影彤的心頭上,她不禁回想,當時還覺得林風站門口倍兒有麵子。
現在想來,那些紛紛上前合影的小姑娘們,到最後連二三十的女人都嘻嘻哈哈湊上前去。
聽經理這麽一說,她恍然大悟,難怪自己那外甥女都這樣還不舍得放手,敢情人家就是有吃軟飯的實力啊。
這樣的人,就算欠了一身債,就靠老天賞的一張臉,也一樣能吃香喝辣的,過得比大數人都要好。
“那……那怎麽辦?”謝影彤被噴得慌了神,隻能向領導救助。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是不是你讓人家去當門童,把那大少給激怒了?”
洪經理在電話裏質問,謝影彤還真不敢回答是,這其中可能有一點點原因,但最大的原因,還是自己兩頭吃。
把莊家給激怒,但她不敢承認啊,隻能把鍋甩到林風身上了。
“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如是回答。
“那你還不去搞定他,真退了單,咱們到手的錢都要一毛不少退回去,我倒無所謂,你拿房子車子退麽?”洪經理語氣總算是冷靜下來分析。
然而,謝影彤卻是沒法冷靜了,是啊,她這次拿了三百多萬,換房換車。
房子還差個百來萬,以家裏的收入,供過幾年就供完。
可要是把三百五十多萬退回去,她拿什麽退,車子雖然價值兩百萬,可落地就貶值。
房子拿去抵押?
那倒是能解決問題,可這麽一來,她家就憑空多了一大筆債務。
用什麽還?
“我……我想想辦法。”她隻能這麽回答。
“這單要是退了,我吃掛落,你肯定要丟飯碗,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過不了這關,後果你是清楚的。”
洪經理丟下這麽一句,電話時掛斷。
“怎麽回事,是莊家那邊要退保?”章春季看著她那張難看到極點的臉,忙不迭地問。
“是他,一定是林風那個殺千刀的,我姐不會這麽對我,一定是他攛掇的書詩。”謝影彤目中仇恨之火燃燒,幾欲滴出血來。
“啊,那……那怎麽辦,明天咱們再上門求求情?”
“還等什麽明天,現在……馬上,我要撕了那個小人,一個吃軟飯的專門攪人好事!”
她一邊咬牙切齒說著,一邊起來就去換衣服,紅包箱都顧不上管了。
“好好,現在就去,小瑩你們在家裏,看著錢,不要到處亂跑。”章春季叮囑倆孩子看家。
“看什麽看,那點兒頂個屁用,全都跟我一起去莊家,我看她們家是不是黑了心。
要看著咱們一家子去死,快點,別挑衣服了,給我換上最舊最破的穿上。”謝影彤準備要用裝可憐的大計,考驗一波人心。
“這個,要不帶點禮物過去,表個態,認個錯。”章春季指了指角落裏,堆了一牆的禮品盒。
“不帶,給狗吃都不便宜他們,我就要看看,是親妹妹重要,還是那個廢物重要,反正是有他沒我!”謝影彤憤憤出門。
章春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私自作主,隻能跟著出門。
剛要伸手去拉車門,謝影彤黑著張臉,衝他掃了眼,頓時罵道:“兩手空空的,你是去幹嘛?”
啊!
章春季傻眼,這是要幹嘛,剛才說不要帶禮物的是你。
“你不是說不用帶禮物嗎?”他弱弱地回答。
“你是豬腦子嗎,我說不用就不用,我讓你去掙個幾億回來,你做得到嗎?”謝影彤振振有詞地對他。
“我……”章春季一陣急火攻心,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過去朝那張扭曲變形滿是怨氣的臉扇去。
然後摔門麵去,可終究是人窮誌短,習慣了老婆的強勢,隻能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找理由。
返身回去,轉眼就提著兩個禮盒重新出來,兩個兒女已經坐在後座上,看著老爸老媽,一聲不吭。
兩人一個十四,一個十三,該懂的都懂了,大概是知道,這一關要是過不去。
剛剛才換的豪宅豪車,大概要跟自己說拜拜,心裏邊對莊家的怨念,也都不知不覺變成一種謙卑的仰望。
回到湖邊木屋後,看著全新的擺設,整個房子都煥發了新的生機。
莊書詩也擺脫了家庭帶來的煩惱,龔飛霞穿著連體泳衣躺在碼頭的躺椅上,在金色的餘輝和碧藍的湖水襯托下,形成絕美的畫麵。
這裏已經徹底劃來私人地帶,沒有人會過來這邊,林風兩人回來時,她還戴著墨鏡躺那裏懶洋洋的不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