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女,借我抄一下
人群中有竊笑聲發出,左右張望著,看看誰是二百五十號。
著一身淡藍色衣裙,頭發隨意的挽成一個鬆垮的發髻,斜插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身材纖細,蠻腰贏弱,眉目秀雅,未施粉黛,神情淡漠。
人群自發的讓出一條道路,田荷花不急不緩的走過,空氣中飄散過一陣清冽的幽香。
從容淡定,唇角一絲輕笑飄渺似煙,若有若無。
廣場上陡然寂靜下來,抬眸看著站在擂台上身形纖細的女子,她靜的如一彎清水,眾人緊張浮躁的心一瞬間如被清水淌過一般,不驕不躁。
短暫的寂靜後,人人之間交頭接耳,看這女子氣定神閑的樣子,難不成她胸有成竹,深藏不露。
中年男子微皺了眉頭後,捏著符籙激射而出。
雷電竄遍田荷花的身子,酥酥麻麻,流過後肌肉頓時僵硬,田荷花如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俏臉上沒有任何的不適猙獰,依舊是無波無瀾。
吸氣聲此起彼伏,雖然看這女子氣定神閑,但是那般單薄瘦弱的身子能夠抗住雷符而且絲毫沒有影響,眾人都不禁由衷的訝然和佩服。
倆位老者更是喜不自禁,摸著一縷白色的小胡子點著頭,一副撿到寶的模樣。
超然脫俗,清心寡欲,實乃道家之精髓風範也。
銀白色的電流隱沒後,田荷花依舊是保持著本來的動作不動彈。
雷霆般的掌聲漸漸變得稀稀落落,眾人皺著眉疑惑不解。
雙眸一閉,田荷花癱倒在地,心道,這身子果真是很弱啊。
廣場上再一次陷入了沉寂的氛圍,良久後——
“不會是暈了吧?”
“這麽久都沒有站起來,肯定是暈了。”
“切,還以為多厲害呢,沒想到直接倒地不起了。”
……
一笙跳上擂台,看田荷花緊閉的雙眸,確定她已經暈了,當下抱起田荷花的身子。
毫不吃力,輕的有些讓人心疼,原先肉肉的臉頰也削尖了下去,變成了鵝蛋臉。
此刻眾人看向一笙懷中的田荷花,才發現這女子嬴弱纖瘦,臉色白皙的近乎透明,淡粉的唇色,那冷漠的神情如此看來不堪一擊,是楚楚動人的嬌弱。
剛剛怎麽會把這樣病弱的女子看做隱世的高手,眾人隻無奈搖頭自己看花了眼。
這是今天第一個被電暈的考生,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中年男子正欲上前查看情況時,一個短發利落的少年將女子抱起幾個起落間便離開了廣場,認出少年來的中年男子拂了拂袖子。
“剛剛的情形實屬意外,本院的學生已經將那女子帶走就醫,諸位考生請放心,那位女子體質偏弱才會暈倒,但是絕對沒有大礙,考試繼續,二百五十一號。”
倆位老者提筆在名字簿上畫了個叉,而後落下一個丁字,朱紅的顏色異常顯眼。
廣場上又恢複了緊張激動興奮各種心情夾雜的氛圍中,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玄月高掛於空,灑下一片朦朧的月輝,透過窗欞傾斜一地,似揉碎的點點光華。
田荷花捶著肩膀慢慢的坐起身來,望了一眼窗外的皓月,輕歎般的自語道:“都已經天黑了。”
抬起纖手輕輕地撫摸著蜷縮在被窩裏的雪兒,漂亮的毛發柔軟順滑,雪白的折射著一層薄紗似的光暈。
圓潤的肚皮隨著呼吸起伏著,摸上去尤其暖和。
隨著田荷花手上的動作,淡藍色絲質的衣袖褪至手肘處,露出一截白嫩的臂藕以及那淡粉色的傷痕。
纖細的手指撫上顏色淡淡的疤痕,尹月配製的藥膏所用的藥材珍貴無比,千金難求,所以生肌續骨的藥效極佳,那般猙獰深可見骨的傷口此時已經愈合的隻留下一點痕跡了。
摩挲著傷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而後又緩緩地收回,靜默了坐了一會兒後,田荷花掀開被子下了床鋪。
雕花檀木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泥瓷的爐子,燒的通紅的炭木掩蓋了些草木灰,溫著上麵的砂盅。
掀開蓋子,濃湯的鮮香飄散出來,田荷花笑了一下,看一笙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樣子,沒想到心倒是挺細的。
喝了鮮湯,有些饑餓的肚子溫潤了一番,舒服的讓人咂然,田荷花懶懶的撐著下巴對著窗外發呆了一會兒後起身向床鋪走去繼續鑽進被窩了。
第二日,厚重古樸的大門外等候著緊張的考生們,門剛打開,便跨過門檻魚貫而入。
上午辰時,安靜的考場內身穿道服的老師雙手背於身後慢慢踱步著,眾考生有的凝眉思索,有的奮筆疾書,有的了然一笑,有的擦著額頭的冷汗。
略微有些泛黃的紙張上書楷字,端端正正。
“水符”二字旁畫了個長方形的框框,符紙大小,田荷花纖手執著毛筆在硯台中蘸了墨汁淌了淌後,筆尖在方框中一氣嗬成的畫了個咒文,從下筆到收筆行雲流水。
收筆後目光掠向下一題,“寫出八門吉凶以及三奇應克。”
筆尖落下,雋永清秀的字跡躍然於紙上,“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
田荷花吹了吹紙張,字跡很快被紙張吸收了,待墨跡幾乎幹了後,手指撚起頁腳,翻開下一頁。
“九子決中‘兵’的手印以及咒語。”
筆頭點著白皙的下巴,田荷花微微偏著頭,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兵的手印是——
淡藍色的寬大衣袖在眼前飄過,一位監考的老師闊步走向田荷花身後的考生。
嚴肅的臉色板正,朝著考生伸出了寬大衣袖中的右手。
年齡約莫十二三歲的考生臉色霎時就從臉上紅到了脖子處,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袖子下的手隱隱顫抖著。
在考生躊躇的麵色下,監考老師眉毛一挑,不怒自威。
哆嗦著手將藏在袖子中巴掌大的小書本拿出來,通紅的臉頰已經轉為煞白。
收過字跡遍布的小書本隨意翻開了倆下,一聲冷哼從鼻間溢出,“明年再來吧。”
從身後傳來考生起身簌簌的聲音,田荷花低頭看向桌子上的試紙,目光收回時,觸及到一雙形狀流暢的桃花眸,與尹右的比起來多了幾分風流和輕佻。
“美女,借我抄一下。”挑動著眼角,慕軒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張合著櫻紅的嘴唇無聲的說道。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田荷花繼續執筆作答,“手印:大金剛輪印,咒語:降三世明王心咒。”
毛筆頓了下,田荷花微微蹙了眉,腦海中想起一笙今早說的話,“荷花姐姐,昨天的那門成績估計會比較差勁,但是別擔心,後麵倆們考得好仍是可以追趕上來的,但是你想要強化身體的話,那就最好從符徒開始,隨你自己把握好尺度了。”
提筆將剛剛作答的一行字體劃掉,塗抹幹淨。
慕軒摸鼻訕笑了下,探首眺望向田荷花的試卷,隨著她的動作,桃花眸微微眯起。
將離場的那位考生的試卷收起,監考老師走至慕軒的身邊時,屈起手指在他的桌子上敲了敲以示警告。
慕軒聳了下肩後,端正了散漫的姿勢,隻不過依舊是軟若無骨的靠在桌子上,撐著臉頰微微偏著頭。
將毛筆擱至硯台上,田荷花整理好試卷後,摩挲著自己手臂上的傷痕斂眸沉思著,身上仿佛散發著一種朦朧的光霧,將她與隔絕世外,即便考場已經很靜謐,但是看著她依舊進入了另一方更加清幽的空間。
看了田荷花一會兒後,慕軒收回視線,提筆在紙張上龍飛鳳舞起來。
厚沉響亮的撞鍾聲響起,一波一波漣漪一般散開,聽到鍾聲,有抓耳撓腮的考生當場急的紅了眼眶,有滿臉愜然的考生鬆了一口氣伸著懶腰站起身來。
掩下眼底的酸澀,田荷花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擺朝考場外走去……
第三場考試如期進行,學院顯得比前倆場更加重視一點。
搭建的高台旗幟飄揚,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四周都是黑壓壓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精美的桌子前坐了三位道長,仙風道骨,歲月的沉澱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一種飽經滄桑感,透過臉上的皺紋折射出來,但靜如潭水的眼睛以及那飄逸的白發讓人有一種超脫世外的感覺。
法力——道術之根本,這場考試考生隻需要畫一張符籙,畫符的顏料融入了特製的材料,通過咒文顯示出來的顏色測驗出考生的法力高低。
雖然看似是最簡單最不麻煩的一場考試,但是需要考生傾盡全力,這一張符籙畫下來,軟弱無力疲累的感覺不亞於一次馬拉鬆長跑。
五個考生為一組,分批上高台進行第三場考試。
顏料與以往的不同,進行了特製的改變,以前有學生不聽勸告不自量力而行,已經超過了身體的負荷依舊執筆不放,任由咒文源源不斷的從身體上吸食法力,直到精疲力盡身體幹涸為止,這樣的行為對於身體會造成很大的損傷。
人群中不時地傳來哄笑聲以及因為有考生竟然達到符士級別的躁動聲音。
聽到周圍人探討喧嘩的聲音,田荷花看著那從高台上走下的符士級別的考生,不過是十二三歲,臉上卻透著一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與穩重,饒是如此,在大家的各種驚訝羨慕欽佩的聲音中,眸中隱隱透出一絲欣然。
隻是很淺,立刻又消失了,仿佛剛剛那一瞬間屬於孩子的神色不曾從他臉上流露過,對於這個孩子田荷花有點印象,與她住在一個客棧裏,來清虛學院學習的目的是為了他的父母報仇,對於妖魔鬼怪深惡痛絕。
“小小年紀就能達到符士級別,資質深厚,乃是可塑之才。”
“大部分來學院學習的在法力方麵都是一張白紙,符士在這一批考生中算是佼佼者了。”
“切,有什麽了不起,當年大師兄自學成材已是符師中級了,現在達到符皇高級,就差最後一步步入符聖,要知道越往後進階越是難如登天。”
“是啊,依我看大師兄再過幾年要超越觀主了,他還那麽年輕,真的是很厲害。”
……
現場的溫度在高台上出現符師初級的考生時達到了白熱化,一瞬間人聲鼎沸,各種不可思議的驚呼聲從每一個角落中傳來。
“符師,竟然是符師!”
“今年的考生普遍水平很高,清虛學院要更上一層樓了。”
“怎麽辦?都這麽厲害,估計今年是通不過入學考試了,要明年繼續奮鬥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人群激動了如同煮沸的開水炸開了鍋一般,看到眾人眼中的狂熱追隨著那位符師級別的考生,仿佛追逐一顆閃耀的明日之星。
田荷花略一思索,自己現在的實力應該算是符師中級,雖沒有具體測試過,但是在與白雲道長的那一戰中自己已經突破了符士進階符師,想必現在已經升為符師中級了。
符師中級——一個勢必會讓廣場上的氛圍達到最高點的級別。
一個名字會瞬間席卷清虛地界,大街小巷茶餘飯後闊闊而談的對象。
聽到自己的名字,田荷花與另外四個考生一起走向高台,人們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沒有回味過來,對於這個二百五發出的哄笑聲比第一場時輕了許多。
長方形的黃紙放在桌幾上,特製的顏料是一種梅紅的色彩,如同冬天裏盛開的傲梅。
隨著老師的指令,田荷花執起毛筆,根據掛在架子上的符籙樣板而畫,這個咒文的線條簡易隻需寥寥幾筆就可以完成。
梅紅的顏料畫在黃紙上,黃紙上竟是沒有任何顏色,仿佛從沒有在它身上留下過任何痕跡。
當最後一筆落下時,田荷花感覺一股吸力從握筆的手指處襲遍四肢百骸,仿佛血液被吸食一般身上的法力源源不斷地被吸走,順著毛筆落入那咒文的一筆一劃中。
法力流過,從筆鋒處延伸而去,咒文開始顯現出來,隨著身體法力的流失咒文的顏色越來越深。
當身體內的法力被洗劫的差不多時,咒文就好像吃飽喝足的一樣停止對於法力的吸收,這也是與以往的不同之處,當畫符者達到極限時自動停止。
田荷花握筆的手指繃直,抵抗著身體內的法力被咒文快速吸食掉,秀眉輕皺,人們在田荷花的身上掃過時也沒有多想,隻當是法力從身體中被吸走的不適感。
見咒文的顏色慢慢的加深差不多時,田荷花猛地提起筆,講筆尖從咒文上脫離,微微加重了喘息聲。
其他考試的臉色都有些蒼白,身子軟綿綿的如同虛脫了一般,田荷花平複了下呼吸將毛筆放在架子上。
符人高級,這個水平算是優秀者,一個很不錯的成績,田荷花有些懊惱自己沒有控製好,本來預想的是符人初級,收手時被咒文緊緊吸著停頓了一下,光是那麽片刻的時間內身上的法力仿佛是絕提的洪水一般傾倒到咒文上。
若是此刻有考生知道田荷花的想法,估計會被氣得吐血三升,真真是應了那句話人比人氣死人。
三場考試全部結束,倆日後成績公布,田荷花從高台上下來後便回到客棧好好地睡了一覺。
剛醒來不多時便被一笙扯著去逛街,田荷花想著以後也不能這樣閑適的到處遊逛了,趁著入學前熟悉一下清虛地界的環境,便隨著他去了。
店鋪鱗次櫛比,街道也比以往熱鬧一些,有不少商鋪賣祈福的掛墜繡球小飾品,不少考生們絡繹不絕的上來詢問,在店主巧如舌簧的幾句妙語下,開開心心的掏了腰包買個喜運。
趁著學院考試的這段時日,客棧酒店們賺個金盆滿缽,也推出了不少對於考生優惠的政策。
都城一副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
“完了!”看到迎麵走來的人,一笙苦著臉慘叫一聲,然後著急的左顧右盼隨後蹲在了一個賣胭脂的攤鋪後麵。
難得見一笙這麽驚慌失措的模樣,田荷花看向來人,腳步虎虎生風,體型彪悍,倆道漆刷似的眉毛不怒自威,黑色的絡腮胡子豪邁狂放,頭上用黑玉簪子斜插在道髻上。
來人走的不疾不徐,但長腿邁的步子極大,幾步間便走到了胭脂鋪前,一把揪著一笙的後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臭小子,看你躲哪裏去!”聲音亮如洪鍾,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雷叔,好巧啊,您今天怎麽有閑情雅致出來逛街?”一笙縮著脖子諂媚的笑道。
“開學了也不去上課,你說說,一共逃了幾節課,連雷叔的課也敢逃,臭小子不想活了是吧?”雷叔一腳踢向一笙的小腿,“站直身子,縮頭縮腦的成何體統!”
一笙立即雙臂垂於體側,將身子站的筆直,脊背挺得和鬆柏一樣,昂首挺胸。
目光掠向田荷花,打量了一番後,繼續一腳踢向一笙,不輕不重卻讓一笙彎了下身子而後又立即站直,“天天逃課去泡妞,小小年紀就成天想著娶老婆的事,你大師兄都不急你急什麽?臭小子,多學習學習你大師兄,清心寡欲,潛心修煉,按你的資質以後也有一番成就。”
“像你一樣老大不小的還打光棍。”一笙輕輕嘀咕道,一想到雷叔被他娘在後麵用掃帚追著打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你個不孝子,去當道士又不是讓你當和尚,娘都快老的走不動了,媳婦也沒娶進門,我的孫子啊,什麽時候可以抱上我的乖孫子啊……”
想著想著一笙抖著肩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後立即捂著嘴巴僵硬住身子。
耳朵一痛,雷叔揪住一笙的耳朵,鐵青著臉問道:“你個臭小子,氣死老子了!”
“雷叔,輕點,輕點,哎呦呦……”一笙連連求饒道。
“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家住哪裏?”雷叔一邊擰著一笙的耳朵,一邊對著田荷花問道。
“田荷花,二十……,咳——,十六歲,清河縣石鎮。”田荷花怔愣了下後一一回答道。
“哈哈,回答的簡練,雷叔我最喜歡直爽的,文縐縐的拐彎抹角,咬文嚼字,說的可累了。”雷叔放聲大笑,“你這肩膀上的小狐狸不錯,那眼睛黑靈靈的通人性。”
回答問題時她到沒有想那麽多,雖說肚子裏麵墨汁不多,不會吟詩作對,一手毛筆字還是因為要畫符從小練的,但是學過唐詩宋詞文言文,矯情的扯上倆句還是可以。
從這好爽的笑聲中聽出一絲意味不明,田荷花不知他是真誇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女大三抱金磚,好!”雷叔放開了一笙紅彤彤的耳朵拍了下他的腦袋笑道。
“雷叔,你想多了。”一笙這回不僅耳朵紅連俊臉也一並漲紅了,無奈的說道。
“沒事,你小子,我懂得,我看這姑娘不錯,細皮嫩肉的,除了比你個子高點看起來與你一般大,臭小子回去多喝點補湯,你個不長個的,回頭雷叔給你弄幾帖藥過來保準你和那筍子一樣第二天就噌的竄了上去……”
生怕從嘴巴漏風的雷叔口中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一笙趕緊拉著田荷花的手臂離開,“雷叔,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
田荷花忍俊不禁道:“這雷叔倒是有趣,你十三歲了?”
知道田荷花說的是剛才那句“女大三抱金磚”,一笙撓了撓短發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雷叔他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他懂什麽,我這叫厚積薄發,過倆年肯定雨後春筍一樣長個子。”
她的心智已經二十多歲,雖說一笙隻有十三歲,可是他之前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稚嫩的小臉把她耍的團團轉,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說出什麽,她要再把他當做小孩子看估計被他賣了還替他數錢數的不亦樂乎。
“大家都怕雷叔,就我敢和他對著幹,結果倒好讓他給盯上了,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一笙回頭望了一眼人群中雷叔高大的背影,笑了下,“確實挺有趣,整個學院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這麽說的。”
倆人一狐逛遍了大街小巷,倆個吃貨滿載而歸,田荷花便是回到客棧沐浴後累的揉著腳鑽進被窩,一笙回到清虛學院享受自己的高級待遇——擁有一個獨立的院落。
倆日後,大紅紙貼在考場外的牆壁上,紅紙黑字格外搶眼。
“有我的名字!哈哈……”“也有我的!”“三個甲,符士天字甲班!”
人頭攢動,有激動興奮的聲音,有失落哭泣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譜寫著考生們喜怒哀樂的心樂。
田荷花站在擁擠的人群外,偌大的紅紙貼的一人多高,她視力頗佳對於紅紙上的黑字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荷花姐姐,我看到你的名字了!”站在身旁的一笙一拍手掌,瞪大眼睛望去,嘴中喃喃念道,“田荷花,丁,乙,甲,符徒地字丁班。”
“地字丁班……”一笙嘴角隱隱抽搐著,“這幫老家夥,估計是你第一場考試中唯一一個暈倒的考生,給你拉了不少成績,但是天啊,竟然給你安排到符徒地字天班。”
一笙扶額無奈,“整個學院最差勁的班級,荷花姐姐,老家夥們慧眼不識珠,你不要太難過了。”
將一個符師級別的人安排在全院墊底的班級上去,這幫老家夥是想到時候亮瞎他們的雙眼嗎。
“為何要難過?道講究清淨豁達,在哪個班級學習不都一樣,無所謂好壞之差,在意了便是脫離了學道之本意。”田荷花語氣淡淡的的說道,其實學道講究心靜她已經有所圖,急於求成這對於學習道術不利,但是她沒有辦法。
“我突然有些明白師傅為何選中你了。”一笙突然想起雪海森林時田荷花是第一個從那片妖異的花海中清醒過來,看著她那閑淡的側臉,也許這就是師傅所說的上善若水。
雖然學院將學生分在不同的班級,但是安排的老師課程都是一樣的,學道之人若是不能明白過來,便是停留在了起點上。
師傅曾經說過他沒心沒肺,灑脫自在,他雖然有點小貪財但這不會影響學習道術,因為若是有妖魔幻化出千金白銀在他麵前,他不會因此被幻術迷惑,他們是道士不是和尚,斬妖除魔,已經是入世,得道飛升,這就是仙與佛之間的區別。
“走,荷花姐姐,我帶你去管事處領腰牌,然後進入學院中報名領院服,收拾東西找宿舍。”深沉的麵容頃刻間轉化為笑臉,一笙興致盎然的說道。
對於腰牌,田荷花並不陌生,黑衣人和白雲道長身上的那塊玉牌便是清虛學院對於身份的證明,相當於通行證,跟在一笙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與身披長袍黑衣人的背影重疊在一起。
黑衣人交還給她的束靈索和追魂燈可是留在現代,田荷花感受到一陣陰謀的氣息縈繞在她身邊,如同漩渦一般將她緊緊地吸附其中,人生如棋盤,她似乎是棋盤中的一顆棋子,這種怪異的感覺不知道是否是她想多了。
田荷花眯眼望著一笙有些歡快的背影,輕啟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