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確定火是點著了?”
冷不防飄起在廚房裏的男人聲音,驚了卓香雅一跳。
支著下巴的手一滑,卓香雅傾著身子險些沒倒到灶台上去,幸好,那個站在她身後的黑色影子及時出手扶住卓香雅奔向灶台的腦額,助人為樂了一把,才讓卓香雅免於在灶台的磚石上撞得頭破血飛,再一次破相。
“嗯?你?你怎麽總跟在本宮身邊像遊魂似的?嚇著本宮了。”
突來的驚嚇,確實讓卓香雅心悸之餘,難免慶幸有人保護住了她美麗光滑的額頭。
但隻聽聲音來說,卓香雅實在不怎麽想見到保護住她額頭的這個男人。
抬手啪的一聲打掉男人貼在自己額頭上的掌心,卓香雅捂著腦門抬頭,望著又換了一套新衣衫的白錦遙,不太歡迎白錦遙的到來。
“我這是在保護你,人身安全也算保護範圍之列啊!要是你傷到燙到了,以後怎麽給我做早飯吃?瞧你這火點的,和昨天的有區別麽?”
走近灶台,男子垂眸瞧了眼沒有一絲火光的黑漆漆灶台,抬起靴子挑開灶台的小鐵門,斜著目光瞥去,果然,還是昨天的老樣子,半點火星都沒點起來。
“嗯?火沒點著?”
卓香雅驚奇的向灶台內望去,眨了眨眼皮,無語。她分明很認真的點火了啊!
“像你這樣點火,我想喝碗粥,不得等到頭發都白了?醜女人,點火不僅要送木頭搭進去,還要留有空隙的架起來,底下放兩段,上麵放一段,再加上一些鬆軟的引柴在裏麵,這樣才能點著火,你不知道麽?把火折子給我,我來試試。”
放了三根木段子推進內灶裏,白錦遙彎下身蹲在卓香雅的身邊,伸手,笑容可掬,淡若清茶,雅似書卷,俊秀的眉宇之間盡是彬彬有禮,麵紗之下,薄唇之中吐出來的話語,卻是字字珠璣,吐舌如毒,向卓香雅不客氣的討要著火折子。
“扔進裏麵去了。本宮又沒有去參加過露營,哪裏知道怎麽把火點著?”
指著黑暗的灶台點了點,卓香雅挪著凳子往邊上靠去一點距離,嘴裏小聲的繼續她艱苦漫長的辯解之路。
“那你怎麽不讓那個小丫頭起來點火啊?我在外麵遊曆這麽多年,大至皇庭相府,小至富貴商人,但凡是有小姐丫鬟存在的地方,就沒見過像你這種把丫頭留在床榻上休息,自己跑出來做活的主子。你的小腦袋裏,原來不隻是傻了一點點啊,是傻透了?我隻是讓你熬粥而已,又沒說非要讓你點火。入得我口裏的東西你親自置辦就行,其餘的力氣活不會使喚丫頭去做?”
挽起袖子在灶台裏摸索了一會兒找出火折子,白錦遙吹燃火折子放在灶台裏擺在三段木柱中央,順著灶外吹進的一股冷風,撩起麵紗對著火折子適時送去一口呼氣,火折子順風點燃,燒到木柱之上,引火點燃灶台,一次成功,比之卓香雅,完勝率達百分之百。
“呃能使喚你幹嘛要使喚凋月?這不是點的挺好的?”
灶台裏燃起明黃色的火光,暖暖的映在卓香雅身上穿著的綿薄衫裙上,照亮了卓香雅一張睡容慘淡的蒼白麵孔,盈盈閃著幾絲入人心疼的憔悴。
卓香雅指著灶台裏漸起的火,慵懶的抬了抬眼皮,帶著些許怠意的問。
“是麽?我的身份是你那個醜丫頭能比得上的?醜女人,我是真的有些不懂,那個醜丫頭對你很重要麽?在皇宮裏,能如此照顧著自己丫頭的,怕是就隻有你這麽一個主子了吧?嗬,需要我為你們的主仆情深舉歌歌頌一下麽?”
不屑的冷嗬一聲,美豔的眸子裏透著看慣女人之間勾心鬥角,虛偽應付的淡漠。
白錦遙聽著鍋內漸漸燒起的水聲,忽然很想知道這其中是否曾經發生過特殊的原由。
“嗬嗬,你沒有親身經曆的事情,沒有親身到別人的生活中走過一次,憑什麽就可以斷定凋月沒有值得本宮去在乎的資格呢?”
眉額一挑,挑出淡淡的傷感。
卓香雅瞥向白錦遙的眼神裏帶著諷刺,似乎把白錦遙這種完全不把下人當人看的主子看得甚為卑微,渺小的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