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經過幾天的準備,徐來衝擊九星真神的第八場比賽,終於開始了。

依舊是張和平負責拍攝。

鬥茶這個主題,他從來沒拍攝過,今天算是第一次。

另外,建盞這個東西,他之前也沒怎麽接觸過,隻是聽說有這麽一個東西。

一直想見識見識來著,沒成想今天一下齊活兒了。

“不知道徐大廚準備挑選哪個盞進行鬥茶?”

台上,孫大鵬笑眯眯地問道。

這絕對不是打探情報,主要是為了公平。

另外,他還有點私心。

徐來的比賽,張和平全程跟拍,最終這些會被剪輯成一個紀錄片。

雖然張和平沒有說這個紀錄片是什麽,但根據一些可靠的小道消息,他知道那是《舌尖》。

當初,張和平準備拍攝《舌尖》的時候,他們這群九星廚神都收到了邀請。

隻是當時大夥都有事情,所以便沒有答應。

後來隨著一些樣片放出,他們全都意識到,這絕對是一部傳世經典。

這麽好的“露臉”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這場比賽對於他個人而言。

輸了,也就是一場而已。

這在可接受範圍,再說輸給徐來真不丟人。

但如果贏了,那就是血賺。

打敗徐來的人,至今都未出現,真要贏了那他就是第一個。

這將給他帶來足以吹一輩子的榮譽。

另外,比起他本人,建盞這種茶具更加需要曝光。

畢竟個人是榮譽,建盞則是財源,同時也是文化!

鷓鴣斑(陳大鵬)

“選好了,就這個。”

徐來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個造型為“大撇口”的的建盞。

從上往下看,會覺得它就是一個盤子。

但實際上,它有著自己的名字。

——“鷓鴣斑(黃)建盞”。

真的漂亮,可惜買不起

平心而論,這個盞真的非常精美。

盞內外壁均布滿斑紋,猶如鷓鴣鳥羽毛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棕黃的釉麵斑駁如鱗片,又如龜甲,從杯底的細密逐漸擴散至杯口,內外皆有,如同遊離的浮遊般迷幻斑斕。

這一看就是大師之作。

但徐來之所以選擇這個盞,除了它是大師之作外,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孫大鵬送過來的盞不少,但唯獨這個的包裝最為精致,且各種證書齊全。

顯然,對方是想他使用這個盞來比賽。

孫大鵬這麽做倒也不是說想給他挖坑,主要是燒製這個盞的人名為孫建新。

孫建新現今已70多歲,在建盞界是當之無愧的前輩,被譽為“鷓鴣建盞第一人”。

而孫建新,正是孫大鵬的父親。

對方都明示到這個程度了,徐來要是還不懂,那真就是不懂事了。

要知道,那些盞和茶葉,可都是孫大鵬送的。

茶葉先前說過,價值幾十萬。

但事實上真正貴的是那些建盞。

就拿此刻他手裏這個“黃鷓鴣”來說,放在外麵沒個二十萬根本下不來。

這麽大一份厚禮,再加上之前的“比賽之恩”,徐來說什麽也要給對方安排到位。

“比賽打完就在微博上幫孫大廚宣傳一下。”

徐來心中暗道。

孫大鵬笑容滿麵,拱手道:“徐大廚要沒別的問題,那咱們就開始?”

“嗯,開始吧。”

比賽正式開始。

因為是鬥茶,所以並不需要鍋碗瓢盆以及灶台。

這便導致了比賽現場非常寬敞。

“嗤!”

兩人幾乎同時擦亮了火柴,點燃一顆固體酒精燈,取來陶製小爐以及厚實的瓷碗。

旋即又從一塊茶餅身上取下一小塊茶葉,扔進了小碗中進行加熱。

“這一步叫炙茶!”

“茶或經年,則香色味皆陳。於淨器中以沸湯漬之,刮去膏油一兩重乃止,以鈐箝之,微火炙幹,然後碎碾。”

“若當年新茶,則不用此說。”

現場有不少人看不明白這個操作,蔡老便做了一番講解。

炙茶的時間大概八分鍾,因為熱量從火苗傳遞到茶葉,這個時間恰到好處。

看到這裏,會有人問,怎麽不用今年的新茶?

一來,儲存得當的紅茶,年代越久越有滋味。

二來,新茶水分較多,不利於下一步的操作。

經過炙烤的茶葉水分變得更少了,整體都顯得有些焦脆。

徐來和孫大鵬,再次同步,將茶葉扔進石臼中進行搗碎。

這個操作,像極了中藥中的某個環節。

“這一步叫碾茶。”

“石臼隻是預處理,後續還要用石碾以及磨盤。”

“最終的成品,會如麵粉一般,細膩滑潤,茶香味濃。”

蔡老繼續科普。

果不其然,他話剛說完,徐來和孫大鵬便進行了他所說的步驟,一個不差。

原本看起來梗葉清晰的茶葉,此刻全部化成了粉末,遠遠看去,像是咖啡粉一般。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肯定是篩茶了!”

見徐來和孫大鵬拿出了一個細篩,有觀眾喊道。

而台上兩人接下來的動作,也跟這名觀眾所描述的那樣,將先前的茶粉篩了一遍。

“是篩茶沒錯,但叫法錯了,這個操作應該叫【羅茶】才對。”

蔡老捋了捋胡須,笑嗬嗬地說道。

在古代,羅由羅蓋、羅篩和羅底組成,因此羅即篩,【篩茶】即【羅茶】。

“羅細則茶浮,粗則水浮。”

古人早有總結。

後續,徐來和孫大鵬將各自的盞取出。

兩個大小一致,造型一樣,肉眼看不出什麽區別的鷓鴣盞被擺了出來。

徐來並沒有著急進行下一步,而是拉著孫大鵬走到所有人麵前,順帶給張和平使了個眼色。

“徐大廚……”

孫大鵬有些感動,徐來肯使用這個盞來比賽,已經是幫了他的大忙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步。

“好的東西,自然要讓更多人看到。”

徐來微笑,將兩個鷓鴣盞放到一起,讓張和平用高清鏡頭記錄下這一刻。

一身金翠畫不得,萬裏山川來者稀。

燒製建盞非常不易,窯溫變化和油柴多少都有比較大的影響,特別是油柴分量必須精確到克。

超高溫下、釉麵流動,這樣才能有形成斑紋的條件。

但這種建盞斑紋的形成中充滿著各種變幻莫測,想要燒製成鷓鴣更是難上加難。

除了燒製技術,還要看運氣,這也是建盞“自然天成”的原因。

同樣的原料和窯爐,在不同的窯位和季節,甚至不同的天氣,燒製的斑紋都有可能截然不同。

因此,每一隻建盞都獨一無二的。

在科學技術發達的今天,許多瓷器都可以定製定量燒製,但建盞卻依舊不行。

如此寶物,豈能蒙塵?

紅鷓鴣,黃鷓鴣還難燒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