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3

杜君浩回來的時候,路希和池洋在廚房做飯,池洋是會做飯的,前提是他有那個雅興。

幾次要求登門被拒的池洋陰陽怪氣的刺了他幾句,沒得到回應,覺的好生無趣,遂不搭理他了。

杜君浩回房間換衣服,池洋壓著嗓子對路希說:“瞧他那德行,和來大姨媽似的。”

路希“噗嗤”一笑。

池洋嘖嘖道:“可惜啊,隻來大姨媽,不會生孩子,要他何用?”

路希笑著道:“別胡說。”

池洋彎著桃花眼道:“我寶貝笑的真好看,來給叔叔親一個。”

路希拿起一顆芹菜,比劃道:“你別過來啊,我有武器。”

池洋看著那顆綠油油的芹菜,疑道:“這是什麽神兵利刃啊?”

路希脫口道:“打狗棒。”

池洋:“……”

路希:“……”

池洋眯起眼睛:“等什麽呢?還不快跑?”

路希掉頭就跑。

池洋邊追邊笑,誇張的笑聲和倩女幽魂裏的老妖精似的,然後一個不小心,樂極生悲了。

杜君浩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池洋一臉扭曲的坐在客廳的地板上,路希焦急的問他摔哪了,要不要緊,花卷叼著自己的球,濃密毛發後的狗眼裏滿是幸災樂禍。

池洋吸著氣道:“老子燉了你,連你的破球一起燉!哎,寶貝別碰,疼死了,一定是斷了。”

路希立即把手收了回來,安慰道:“沒斷,腰斷了你就坐不起來了。”

池洋疼的淚眼汪汪:“腰扭了,腳斷了……杜君浩,你看大戲呢?還不送老子去醫院?!”

杜君浩淡道:“不看戲,我在等著給你收屍。”

池洋怒道:“滾!”

不幸中的萬幸,池洋隻是閃到腰扭到腳,老實個十天八天又是一隻為禍人間的好妖孽,同時問題來了,這十天八天誰來照顧池洋?

杜君浩道:“請護工。”

池洋拒絕:“我不要生人幫我洗頭洗澡。”

杜君浩道:“從你店裏找個男助理過來。”

池洋拒絕:“美發助理怎麽能當生活助理用?”

杜君浩道:“路希,回家。”

池洋大叫:“杜君浩,你沒有同情心啊?有你這麽對待傷殘人士的嗎?唔,寶貝別走,叔叔會餓死臭死的,你忍心嗎?你於心何忍啊?”

路希:“……”

杜君浩把池洋送回了住處,在醫院找的護工也一起過去了,池洋撒潑耍賴的折騰了一通,最終氣哼哼的接受了杜君浩為他選擇的命運,但這隻是暫時的。

第二天早上,池洋讓護工帶著他和他的行李去了杜君浩的家,到了大門口,池洋給了護工五百塊錢,客氣禮貌的說:“敲完門你就可以走了。”

於是等杜君浩從店裏回來的時候,池洋坐在他家客廳吃水果,路希去菜市場了,家裏就花卷守著不速之客。

杜君浩扔下車鑰匙,皺眉看著池洋,池洋舔舔嘴角的果汁,彎起桃花眼道:“想給我扔馬路上去?扔吧,扔完我再爬回來。”

杜君浩沒理他,轉身回了房間,把大衣放好,又去廚房拿了點喝的,最後回到客廳,在池洋對麵的位子坐定,開口道:“請教幾個問題。”

池洋訝異的“哈?”了一聲:“這麽謙遜有禮……你吃錯藥了?”

杜君浩橫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開始發問:“你幾歲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

池洋再度訝異得“哈?”了一聲,剛要問他怎麽會問這個,忽然想到了他近來閉門謝客的反常舉動,妖孽玲瓏心轉了幾轉,倒吸一口涼氣:“路希……”

“他不是,青春期躁動而已,長大了就明白了。”杜君浩道,其實他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不是怕難堪,而是怕敏感的路希受傷害,可他自己解決不了,他需要和一個了解同誌的人了解一下,性向有沒有糾正的可能性,如果有的話,哪怕希望很渺茫,他也會去嚐試,他不希望路希走池洋這條路,太坎坷了,他不能讓路希去受那份罪。

池洋靜默了半晌,欠身拿起茶幾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支,歎聲道:“不是嚇唬你,性向這東西挺難說的,如果他是天生的,你怎麽管都沒用,要是能管過來,我就不用進瘋人院了,周展也早就被他爸打過來了,如果是後天的就要看他遇到的人了,話說他看上誰了?他同學?你沒去威脅人家吧?我勸你別去刺激他,對他沒好處。”

杜君浩沉著眼不說話。

池洋抖了抖煙灰,凝眸看著對麵的好友說:“我明白你在想什麽,這條路不好走,沒有哪個當爹的願意自己的孩子受這種磨難,但你不能以保護他為由區幹涉他的人生,人活著就得忠於自己,不然還談個屁的幸福快樂?”

杜君浩靜了半晌才道:“他還小。”

池洋點頭:“是不大,所以還有很多可能性,你可以適當的引導他,但不能強迫他按你的意願活著,你不用告訴他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他比一般孩子老成的多,是非對錯他不見得比我們模糊,看看再說吧,別急著去幹預。”

杜君浩道:“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急。”

池洋有點來氣:“怎麽說話呢?不是我兒子我就不疼他嗎?我比你疼他疼的少嗎?”

杜君浩把抽了半截的煙摁在煙灰缸裏,用那張沒有情緒的麵孔和語氣後悔道:“我就不該讓他接觸你們。”

池洋更來氣了:“老子是汙染源嗎?!”

杜君浩麵無愧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當你是汙染源有錯嗎?”

池洋怒了,橫眉立目的說:“黑你大爺,難道他看上我了嗎?別跟我說是,你要說是我立馬帶他走,當兒子當媳婦兒我一樣養,我不在乎他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

杜君浩皺起眉頭,臉色和語氣都有些不好:“別胡說八道!”

池洋哼哼了兩聲不吭氣了。

客廳裏靜了一陣子,杜君浩才重新開口:“怎麽知道是他是天生的還是被影響的?”

池洋斜楞著眼睛看他,一臉不屑外加陰陽怪氣:“你不是兵王嗎?偵查反偵察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自己看唄。”

杜君浩一言不發的看著池洋,他的眼神給池洋的感覺是,他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扔到馬路上去,再踩上幾腳,不是識趣之人的池洋理智的識趣了:“你瞪我也沒用,我是gay,不是讀心大師,他是天生就彎,還是那什麽青春期躁動,我也看不出來,話說他到底看上誰了?我們去觀察一下那個可惡的兔崽子,說不定會有收獲。”

杜君浩蹙眉不語。

池洋會錯意了,無奈道:“我是真心關心他,不是八卦,你知道是誰吧?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杜君浩繼續沉默。

“好吧,我們繞過這個話題,說說你想怎麽做吧?你和路希談過嗎?應該沒有吧?不知道怎麽開口對麽?”

杜君浩持續沉默。

池洋有點上火:“你啞巴了?你什麽信息都不提供,我怎麽幫你分析?”

杜君浩終於開口了:“不用你分析。”

池洋:“……”

杜君浩繼續道:“告訴我怎麽和他談。”

池洋想了想,道:“這不是談一次話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們不是親父子,你又這麽怕麻煩,不如送人吧,一推六二五,省時省力又省心,一勞永逸喲親。”

杜君浩道:“你可以滾了。”

請教池洋才是最錯誤的一件事,比招惹蘇慧錯的更絕對更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