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謹嚴的騰身而起,讓季駿豐出現了片刻的猶豫。高手對決之時,沒有人會主動的讓自己的身形,停滯在空中。原因就是,在空中沒有著力點,根本就改變不了自己的身形。那對於高手來說,就等於是一個不能動的靶子,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季駿豐心下納悶,雖然有著片刻的遲疑,但也絕不會就這樣的放棄將對手快速拿下的機會。雙腿委曲,在剛想騰空而起之時,就見空中的宋謹嚴雙手快速的從腰間一抹。隨後向自己的方向一抖,幾道寒芒便朝自己疾射而來。

“暗器!”

季駿豐心下一驚。宋謹嚴的暗器功夫,他是見過的。暗器雖然隻要是練武的人,人人的都會用,但是沒有經過苦練的人。絕對不可能像宋謹嚴上次那樣,在離目標那麽遠的情況下,不但還能準確的命中對手,而且還能保持有殺人的力道。

見寒芒將至,季駿豐心下自然也是不敢大意。雙腿本是向上的力道,轉瞬間改為了向側。

“當當當...”清脆的響聲過後,季駿豐剛剛所在的位置之上,幾隻飛鏢直直的釘進了地麵之中,可想而知,這鏢的力道是有多麽強勁。

季駿豐躲過一陣之後,抬眼向上。不過剛一抬頭,寒芒卻又至。季駿豐無奈,隻能是閃身再躲。

一時間,在這本來十分寂靜的小巷之中“叮叮當當”的金屬之聲,如同雨點一般的響起。而那從天上射下來的暗器,也如同雨點一般,密密麻麻的射向地麵,射向季駿豐每一次的落腳之處。

‘這家夥到底在身上背了多少零碎東西...’就連在情急之下的季駿豐也是實在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到。

暗器的攻擊終於停止,雖然這段攻擊僅僅是隻持續了宋謹嚴從高高躍起,到重新落在地上的這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但此時的地麵上已經可以說是千瘡百孔,一片狼藉。

但即便是麵對如此密集的打擊,季駿豐麵對的依然是遊刃有餘。無論是閃避,還是用手中的折扇格擋。總之,就算是以宋謹嚴的高超手段,也沒能傷到季駿豐分毫。

宋謹嚴的腳尖剛剛站於地麵,季駿豐的身形便是急速的射來。宋謹嚴雙手甩動之下,又是幾道寒芒飛出。季駿豐雙手在自己的身前舞動,或是抓,或是折扇抵擋,竟然又將宋謹嚴的暗器給悉數打落在地。

隻不過,就在季駿豐注意身前的寒芒之時,宋謹嚴的手腕卻是極其隱蔽的又是一抖。一點寒芒又是從手中射出,而射出的方向卻不是正麵而來的季駿豐,而是身側小巷的土牆。

“當”的一聲輕響,這聲響動也是極其的隱蔽,幾乎是和那些被打落的暗器在同時發出的響聲,任何人都不會注意的到。那隻鏢,就這樣的在土牆之上進行了一個折射,從季駿豐的側麵,直接的打在了他的肩頭之上。

季駿豐隻感覺到肩頭上一疼,心頭便暗叫不好。匆忙間,手指連點向自己的肩頭,瞬間封鎖主肩膀的血脈,如果這鏢有毒,也不至於會馬上毒氣攻心。

腳下的衝擊之勢一點都未減,一掌便將宋謹嚴擊的倒飛了出去。宋謹嚴毫無防備的直接被季駿豐擊飛,人在空中,便“哇”的從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但季駿豐的攻擊,卻並沒有就此結束。腳下步伐依舊不停,手上也是從肩膀處拔下了那隻宋謹嚴打出來的飛鏢。在宋謹嚴的身子還沒落地之前,季駿豐已經憑借著自己的速度,追上了倒飛出去的宋謹嚴。

季駿豐將手中的飛鏢高高舉起,然後往下一落,飛鏢直刺進宋謹嚴的肩頭,同時也將還在倒飛中的宋謹嚴直接給按在了身前的地麵上。

月光之下,宋謹嚴的麵如死灰,但僅僅是幾秒鍾過後,在他的臉上,竟然現出了一些紫意。

‘這鏢果然有毒!’季駿豐看著宋謹嚴的變化,心下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解藥呢?”季駿豐大聲的叫著。

可此時的宋謹嚴好像都已經不能再開口說話,他勉強的抬起自己的手腕,向自己的懷中指了指。

季駿豐忙想伸出進入到宋謹嚴的懷中,可是剛想抬起手臂,那手臂卻是完全不聽他指揮一般的毫無知覺。季駿豐下意識的朝那手臂看去,這才想起,自己的這條手臂也是同樣的中了毒,也是這才發現,這毒到底有多麽的可怕。心裏也不禁是暗暗的慶幸自己的反應夠快,及時的封鎖住了穴道,沒有讓毒血走向自己身體的其他地方。而同時,也更加的擔心起了蘇蓁此時的情形。

眼前的宋謹嚴此刻就已經仿佛像是一個死人一般。季駿豐伸出自己另外的一隻手臂探進了宋謹嚴的懷中。摸索了一陣之後,取出了一個小布包拿在了手中。

打開布包,裏麵是一些白色的藥粉。

“啪啪啪...”季駿豐的手指又在自己中毒的手臂上一陣快速的點擊。最後將氣運用到手指,再由手指慢慢的控製氣,將那條手臂中流動的毒血全部都從傷口裏逼了出來。然後季駿豐便又快速的掐起一點藥粉,灑在了傷口之上。

“嘶。”劇烈的疼痛,讓季駿豐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撕拉”的一聲,季駿豐又扯下了自己的衣角,迅速的包紮好了傷口。手指再點,便解開了那條手臂的穴道。輕輕的晃動著手臂,發現並無太大的影響。季駿豐便知,這包白色的藥粉,確實是解藥無疑。

目光再次看向宋謹嚴。季駿豐微微皺眉,他想要救宋謹嚴,因為他想從宋謹嚴的口中知道,到底他是受誰的指使,那個先前的黑衣蒙麵人又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究竟是公主?還是他們季家?

但是,宋謹嚴此刻的毒已經攻心,根本就不能靠著他剛才解毒的辦法,那麽簡單的進行驅逐。

無奈之下,季駿豐隻是抓起了一點藥粉,塗在了宋謹嚴的患處。然後又幫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先這樣做,至少宋謹嚴不會死。而且,季駿豐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幫宋謹嚴做細致的解毒。畢竟,自己的妻子,公主殿下蘇蓁現在也是生命垂危。

不再多想,季駿豐收好了白色的藥粉,將宋謹嚴一把拉起,背在了肩上,然後施展身法,急速的又朝賭場的方向前進。

此時在偌大的賭場裏,一片的安靜,和往常的時候好像是沒有什麽不同。但是,有一處較為偏僻的院落之中,卻是在夜晚的這個時間,依舊是燈火通明。雖然院中的房門是緊閉著,但是,卻時常的會開啟,從裏麵走出來的人,無不是唉聲歎氣。

“李大夫,您可是首席禦醫,真的沒有辦法嗎?”

“三殿下,這毒,我聞所未聞。您也知道,行醫者,講究的是對症下藥。也有所謂的一物克一物的說法。但是公主殿下始終處於昏迷之中,根本就無法從她口中得知,她現在有如何的感受?是痛是癢?這全然不知,在下這樣要如何治療啊...”

“廢話!你是個大夫,診治病人還有你這麽挑的?”蘇思齊也是怒道。

“三殿下,話雖如此。但也如你所說,我隻是個大夫,我能醫治百病。但毒,又何止百種啊...”李大夫無奈的搖頭。

蘇思齊微怔,片刻之後,也是黯然的點頭。他知道,李大夫說的沒錯。他是個大夫,他的專業並不是毒。用毒和用藥,幾乎也可以完全說,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三殿下,老夫能做到的,就是幫公主殿下續命,至於能續上幾日。這老夫也說不好。還望,三殿下在這期間,能另尋高人,為公主殿下解毒。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施毒者!”李大夫誠懇的說道。

蘇思齊不語,顯然是在沉思當中。

‘現在該怎麽辦?等著季駿豐回來?如果他帶不回解藥呢?續命?真是該死,為什麽季駿豐要帶皇姐來這種地方!如果皇姐真的就這樣死了,我連你也不會放過!’

半晌,蘇思齊手中一番,突然一根銀針在手,開口說道:“李大夫,我來以身試毒,把毒發的症狀都告知與你,那你有沒有把握解毒?”

李大夫一聽蘇思齊竟然會如此說,當即擺手。

“三殿下,萬萬不可如此做。從公主殿下的表現上,我們就能看出。這毒性猛烈非常,一粘之下,便會讓人喪失行動能力。這萬萬使不得!”

“你隻需告訴我,能或是不能?!”蘇思齊果斷的厲聲問道。

可李大夫卻是表現的猶豫不決。

蘇思齊皺眉,但是眼神卻是堅定不移。

“好!就讓我犯險一試!”說著,蘇思齊舉起銀針,便朝自己的手臂上刺去。

“啊?!三殿下,不可!”李大夫大叫著想要上前阻止,可以他身體上的速度又哪裏能夠來得及。他隻能眼看著那根有毒的銀針,落向了蘇思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