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嘩啦啦”的一陣聲響傳來,一把折扇“啪”的一聲,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蘇思齊的手腕之上,直接打落了他手中帶毒的銀針。緊接著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小院之中。

院中的倆人朝來人望去。蘇思齊頓時麵露驚喜。

“怎麽樣?拿到解藥了嗎?”

季駿豐朝著蘇思齊點點頭,放下身後的宋謹嚴,便從懷中掏出了那個裝著白色藥粉的小布包,放到了蘇思齊的手中。

蘇思齊有些激動的接過,隨即又交到了李大夫的手裏。

“快,快去!”

“是,三殿下。”李大夫也顯得很是激動,接過小布包,就朝屋裏走去。

四下已經沒有旁人,除了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的宋謹嚴。

“這是誰?他就是凶手?”蘇思齊指著地上的宋謹嚴問道。

“這就是上次我和你提起過的那個神秘的尋城官,叫宋謹嚴。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不過一定和凶手有所關聯,那解藥就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季駿豐回答著,眼睛卻是一直看著房間的方向。

李大夫迅速施藥之後,不過半刻鍾,一直沉睡不醒猶如睡美人的公主便悠悠轉醒,她麵色紅潤,與中毒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我在哪?”蘇蓁茫然地看著頭頂,隻覺得一陣眩暈,剛想起身,便身子支撐不住地倒了下去,沒有摔在枕頭上,而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季駿豐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見她麵色上好,不像病人,心也放下了大半。

但他知道公主此刻必然有些尷尬,便輕輕扯開了手,將她放在溫軟的被褥中,作揖道:“失禮了。”

蘇蓁見是季駿豐,她愣了一愣,淡淡地擺了擺手。

“無妨。”

又看見一旁的李大夫,她頭疼的很,反複地揉著眉心,仿佛十分痛苦的模樣,季駿豐與李大夫對視了一眼,關切地問道:“公主殿下可還覺得哪裏不適?”

蘇蓁指了指頭:“很疼。”

頭疼的病狀可大可小,李大夫驚了一驚,生怕留下什麽後遺症,立刻走上前查看了一番公主的頭部,又是診脈,又是看了看舌苔。

折騰了好一會,才鬆了口氣。

“回公主殿下,這不是大問題,不過毒藥傷了精神,休養服藥便可,對玉體損傷不大。”

“那還不快開方子讓下人去熬藥?”季駿豐淡淡吩咐了一句,李大夫立刻走出門,片刻便聽見院子裏腳步聲淩亂,一聽就知道是在指揮婢女抓藥熬藥。

一時間室內隻剩下了季駿豐與蘇蓁二人,後者的目光輕輕流轉在他身上,良久,才遲疑地伸出手來招了一招。

“我中毒的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麽?”

季駿豐原本想和盤托出,但一想到她剛才頭疼難忍的模樣,下意識地將到口的說辭又忍了下去,他沉吟片刻:“公主大病初愈又頭疼,這些事情,過些日子修養好了再告訴你聽吧。”

興許蘇蓁對此的確興趣不大,她點了點頭,便虛弱地靠在季駿豐為她拿的軟枕上,病了這麽久,外麵一定是亂了套了。

想著心思頭就更疼了,她又揉了揉眉心,動作全部落入了男人的眼中。

季駿豐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皇姐!”

忽然一聲清冽的少年聲從門外傳來,蘇蓁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見“踏踏”幾聲,一個身影撲了進來,將她裹進了懷中。

這個人她認識,熟悉的氣味縈繞在鼻尖,蘇蓁心頭一動,卻忍不住落下淚來。

“思齊!”她親昵地回抱住了少年的身子,恨不得將他擁進身子裏,除了父皇,唯獨弟弟是她最親的親人了,這麽多天沒見了,熬過了生死關頭,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若是沒了姐姐的庇護,可怎麽過下去。

“皇姐怎麽哭了?”蘇思齊正為了蘇蓁的病好高興的不得了,手一抬,卻觸碰到了一抹溫熱的**,低頭一看,愣住了。

東瑾國最驕傲的長公主,居然落淚了,可見是真的受委屈了。

蘇思齊一陣心疼,親自揩去了她眼角的淚珠:“皇姐別怕,弟弟和駙馬都會保護你的,那個害你的賊人我們已經捉住了!”

他眼底一陣雀躍,落在蘇蓁眼裏,也不免心情好了許多。

“皇姐知道。”

蘇思齊看著姐姐的麵容不再是躺在那處一動不動的了,心裏頭的心都要跳出來,撲通撲通地亂跳著,仿佛裝了一隻兔子。

他溫柔地圈住姐姐,衝著季駿豐道:“皇姐大病初愈,你千萬要小心著,我不能每天陪著皇姐,不過賊人的事情,我一定會徹查清楚。”

他清亮的眸子下竄過一絲隱忍的淩厲,很快就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一場錯覺。

“自然。”季駿豐同她早已表明心意,二人同心,絕不會互相放棄。

養病養了將近一個多月,蘇蓁的身體已經大好了,隻不過李大夫生怕她會留下什麽病痛,還在不斷地開著補藥的方子,有時候蘇蓁不想喝,季駿豐出於為她的身體考慮,還是勸說著喝下去了。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很快就迎來了一個巨大的消息。

本說要出使東瑾的三國仿佛約定好一般,竟然在同一時間共同來訪。

但誰不知道他們先前說要和東瑾公主比試比試的事情,誰又不知道現在東瑾公主大病初愈,不適合比試?

皇帝膝下唯獨這一位愛女,想藏著也藏不起來,可不讓她與其他公主比試,又容易落人畫柄。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蘇蓁的耳朵裏,蘇蓁何嚐不知道這幾國的陰險用心,無非是利用女人的比試來一較高下,試圖扭轉政治。

“可笑。”蘇蓁坐在花園中譏諷了一句,心態卻平和的很。

季駿豐陪在她身旁端茶送水,垂下眼簾,有幾分隱忍的擔憂。

“你身子還沒好全,貿然應試,隻怕不妥。”

“沒什麽不妥的。”蘇蓁驕傲地昂起了頭顱,她從來不在麵子上遜色,尤其是代替背後的國家,享受公主的優待和俸祿,就必須進行自己的責任。

她忽然促狹地擠了擠眼睛,悠悠地看了男人一眼:“難不成你還怕本宮輸了不成?”

季駿豐溫和一笑,他同季家人的武將氣質雖然不同,但勝在氣質儒雅,身量高大卻不顯得笨拙,朗朗一笑時,愈發麵如冠玉般好看。

以往蘇蓁喜歡季駿宇,可如今情人眼裏出西施,季駿豐卻成了她眼中的最美。

“我當然不怕,我會永遠陪著你。”他輕輕扶住了公主的雙肩,像是在給她傳達力量一般,“我相信你。”

被相信無疑是一種值得喜悅的事情,尤其是自己所愛的人。

蘇蓁忍不住洋洋得意地勾了勾嘴唇,將欣喜都展露無遺:“既然你這麽相信本宮,本宮不好好表現一番,豈不是辜負你的期待了?”

季駿豐不假思索,“是有一點。”

“那就等著瞧吧,看看四國公主,誰才是最厲害的。”蘇蓁出身皇家,既是長女,又是獨女,自小享受著最尊貴優秀的待遇與教養,無論從氣質還是氣魄,都從不遜色任何人。

季駿豐一直知道,他愛的公主從來是最優秀的。

三國來訪之日,蘇蓁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珠簾之後,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殿左側,微笑著看向那三位公主。

北瑾作為最先到達的一國,首先傳達了他們對東瑾的友好之情。

“我北瑾公主代表北瑾,向貴國獻上本國珍奇寶物數件,絲綢萬匹,珠玉首飾數箱……”

北瑾之後,南瑾西瑾緊接著也禮貌恭敬的向東瑾皇帝報出了他們所貢的禮品內容與數量。

“東瑾皇,在我們幾位公主來訪之前,就已經說明了來意,今日東瑾公主恰巧在此,不如就趁此機會,了結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吧?”

東瑾皇帝側臉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蘇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情:“東瑾公主,願意接戰。”

她站起身的時候,仿佛大殿所有的光芒都匯聚到了她身上,同樣以臣子身份坐在台下的季駿豐的目光同樣集中在蘇蓁身上。

蘇蓁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微微偏轉了臉,朝著季駿豐大方一笑,示意他放心。

她怎麽會不知道季駿豐在擔心什麽?

“就是不知道,哪一位公主願意先與蘇蓁比試比試?”她往前走了一小步。

三位公主表情未變,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終於,南瑾公主也禮貌的往前邁了一步,麵帶微笑道:“南瑾願意做這‘出頭之鳥’。”

蘇蓁點點頭,又聽那南瑾說道:“這次東瑾作為東道主,本應由你們決定比試的題目,不過……”

但凡說話時有個不過的,後麵會跟上的內容,那都是這句話的關鍵。

她仔細聽著,南瑾公主沒有停頓多久,便繼續道:“我們幾國是提出比試的一方,這題目還是由我們來定,也好凸顯東瑾大國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