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撇撇嘴,“這些不過都是你一人的想法罷了,光憑這個你也不能將他如何。就算他真如你所說打的是這樣的主意,那他更不可能將蘇蓁交出來了。”
“所以我才要逼天皇。”季駿豐眼光中泛起狠色,逼迫天皇交出周良鬆子,如若不交那就開戰,周良鬆子想讓他和天皇先鬧起來,那他就先讓天皇和周良鬆子對峙起來。
看看到底是天皇趁機將周良鬆子給連根拔起還是周良鬆子趁此反擊。
“他們最好祈禱蓁兒毫發無損,否則我定要整個倭國給蓁兒陪葬。”季駿豐輕聲呢喃著,眼中卻十分堅定。
山崖之下什麽都沒有,他們也不再耽擱當即返回豔麗閣,此時城中早已流言四起,滿城官兵搜索著周良鬆子的身影,就差沒將整個倭國給翻個底朝天了。
周良鬆子的府邸也被翻了個遍,可家丁卻說他已經不再府中好幾日,連個消息也不曾有。
按照季駿豐的安排,駿宇給吐蕃傳信,十萬大軍集結壓境倭國嚇得天皇亂了方寸,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全程搜索周良鬆子,而此時周良鬆子卻和蘇蓁待在同一間屋子裏,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放過誰。
那日,周良鬆子想對她不軌,虧得她機智將染了毒的銀針刺進了他的血脈之中。
“你已中了毒,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念頭,若是你還想活命的話就乖乖的收手。”蘇蓁翻身起來,坐在床沿邊上沉著眼眸看他。
周良鬆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將紮入自己體內的銀針逼出來,帶著一絲黑色的血跡銀針掉落在地麵上,周良鬆子的臉色瞬間慘白。
“你想要如何?”周良鬆子開口問道,捂住自己的傷口。
“放我走。”蘇蓁沉聲說道,“等我回到季駿豐的身邊,解藥自然會給你。”
周良鬆子呲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放她走怎麽可能,他又不傻,一旦將蘇蓁放了出去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暴露了?到時候別說季駿豐不會放過他,就是天皇也會趁著這個機會狠狠的打壓他。
“不可能的,想要我放你出去根本不可能,不如咱們一起死在這裏做一對同命鴛鴦也是極好的。”他像是失了心智一般,瘋言瘋語。
蘇蓁聞言也不怒,頗為冷靜的坐在一旁,這話不過是試探試探罷了原本也沒有想過周良鬆子會如此輕易的將她放走,她隻要保住自己拖延到一定的時間,相信駿豐一定會有辦法尋到她的。
控製住周良鬆子,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蘇蓁不為所動,周良鬆子倒是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起身,眼珠子轉了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扯扯嘴角,輕聲道:“別亂動,這毒是慢性毒隻要你不動十天半個月不會毒發也沒有問題,可隻要你一動,立刻身亡也是有可能的。”
“你別想著用你外麵的人來威脅我,我若是沒了命你的命也就沒了。我無所謂,駿豐到底是會給我報仇的,我在那九泉之下也能得以安慰,可你呢?”她眼眸一睜,帶著一分同情,“不僅沒有人給你報仇,那天皇估計巴不得你早些死吧?”
“你不想放我出去也沒事,咱們就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你別動我也不動,看看最後到底是誰贏便行。”
蘇蓁的話活生生的戳到了他的心坎之中,目光裏泛著濃鬱的恨意,似乎是在恨蘇蓁又似乎是在恨她口中的那位天皇。
咽不下這口氣,周良鬆子不敢鬆口答應,但是卻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正如同蘇蓁所言,她敢拿命一博,但是他卻不敢。這條命沒了,他也就什麽都沒了,這麽多年的部署籌備都將空餘一旦。
他如何能甘心?如何能讓自己辛辛苦苦的一切從眼前消失?
就這樣蘇蓁和他僵持了下來,蘇蓁不動他也不動,就連吃食也都是外頭的人送進來。
周良鬆子也並非是幹坐著,也在想著辦法如何化解。雖然他不能動但是卻能部署這一切,外麵的局勢如今他不清楚,隻能命人查探。
“先生,天皇已經將整個倭國都翻了個底朝天,現在正四處搜尋咱們。”也顧不得蘇蓁還在場,屬下便將話說了出來。
原定的計劃是等著先生與這位公主事成了之後他們便假造一場惡鬥,從而讓先生回宮對外宣布公主已死,而殺死公主的人正是天皇。
當然不能名言,這一切都得露出馬腳讓季駿豐自己去查。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們的計劃全部落了空,沒有一樣的成功的。如今就算是要布局也不能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了。
“咱們若是再不現身的話恐怕……”屬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一旁的蘇蓁後麵的話卻沒說出口來。
蘇蓁呲笑一聲,半個身子靠在軟塌上,慵懶的掀起眼皮,“看來你的計劃落空了啊。”
“要不現在放我出去,我會選擇保你一命。”
周良鬆子抿了抿唇,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做夢。”他才不會相信蘇蓁的話,先不說出去之後她會不會履行諾言,就算是蘇蓁保了他一命,那麽天皇呢?
他一定會借此將他除去。
周良鬆子再一次在蘇蓁的手上栽了跟頭,計劃再一次落空,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走到這一步,他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的布局不夠籌密,隻怪自己沒有將一切計劃好。
“過來。”周良鬆子朝屬下招了招手,附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麽,故意回避了蘇蓁。蘇蓁也沒有心思去探聽,事到如今她已然保全了自己,雖然足不出戶不能探聽到外麵的任何事情,但蘇蓁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周良鬆子既然敢做到這一步,就定然不會讓她輕易的跑出去。這幾日下來蘇蓁也猜到了個七八分,外頭的人少說也有個數十人,光憑她自己一個人根本不行。
“你想做什麽?”等到屬下走了之後,蘇蓁才問道,沒有絲毫探去之意隻是簡單的詢問。
“是放出風聲告訴他們我被人劫走了,還是告訴他們我被人給殺了?”
周良鬆子微微蹙眉,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蘇蓁見狀接著說道:“依我猜想,這兩者你都不會做。現在這個情況怎麽對你都不利,與其讓別人掌控不如你自己來。”
“你應該是讓你的屬下給季駿豐留下線索去了吧?故意讓駿豐尋到這裏,然後看見咱們被關在此處再加上一出好戲,定然會讓駿豐打消對你的顧慮是吧?”
臉色微微一變,周良鬆子雖然沒有說話但蘇蓁卻清楚得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心思被人點穿周良鬆子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側頭問道:“解藥呢?”
“出去之後定然會給你。”
“你應該不會揭穿我吧?”他端起案桌上的茶水淺淺抿了一口,盡量讓自己的動作輕微。這個毒,他說到底也不知道何時會發作,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小心翼翼謹慎又謹慎,有的時候他都快覺得自己要被折磨瘋了,都快以為這隻不過是蘇蓁用來騙他的手段罷了。
可一想到那黑色的銀針,他又不敢不信。
蘇蓁搖了搖頭,“不會,你將一切都計劃的這麽好,我怎麽敢揭穿你?”
聞言,周良鬆子淡淡的一笑,“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愉快。”
利用毒針控製住了周良鬆子就足以說明蘇蓁還是一個在乎清白的女人,雖然說她話中說著有多不在乎,但畢竟那是用來糊弄周良鬆子的。
這世界又有幾個女子能做到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如果周良鬆子放出消息讓季駿豐來營救,那麽來的人絕對不止他一個,蘇蓁也不傻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將周良鬆子對她不軌的行事公之於眾,雖然她不會瞞著季駿豐,但卻絕對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
正如同蘇蓁之前所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有的事情是可以一步一步來的,並非一下子就非要解決的。
雖然周良鬆子沒有得逞,但是他的行為早已讓蘇蓁厭惡到底。為今她隻是寡不敵眾,不能與其硬拚,否則定要了他的狗命。
闔上眼眸,她將自己眼中的那份恨意藏了起來。
……
“季將軍、季將軍有消息了!”
‘噔’的一聲,季駿豐從椅子上撐起來,大步走向外,門口的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來額頭上滿是汗,見著季駿豐也來不及行禮喘著氣道:“有公主和周先生的下落了!”
“在哪裏?趕緊帶我去!”他大聲的說著,將屋內的紅玉和季峻宇也引了出來,紅玉聞言連忙召集好人手隨著侍衛一起趕往。
一行人浩浩****的再一次來到了懸崖邊上,“這個地方我們都搜尋了不下一百次,可是什麽都沒有,如今你們卻是發現了什麽?”
麵對紅玉的質問,侍衛連忙道:“遵天皇的吩咐末將又一次圍著此地搜索,卻在懸崖下的泥潭裏找到了一艘破掉的船隻,尋著船隻咱們發現了山頭另一邊有一個草屋。”
“屬下們不敢輕舉妄動,特來稟告季將軍。”
說話的時候天皇也應時的趕來,季駿豐沉著眼眸看了紅玉一眼,紅玉低聲道:“我們的確是忽略了那個泥潭。”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泥潭裏會有東西,更沒有想到下麵會有一艘破掉的船隻。
“那就去看看吧,說不定公主和先生真的在那處。”季駿豐還未開口,天皇倒是先說了話。
比起季駿豐天皇更為著急找到蘇蓁和周良鬆子,如今吐蕃的大軍就在邊境處,明知道是季駿豐而為他也不敢又任何的怨言。
所以天皇隻想現在盡快的找到蘇蓁,將事情弄清楚才能解決這場危機。
一旦開戰之後,他們倭國又豈是東瑾的對手?光是吐蕃那十萬大軍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帶著人下了山崖,季峻宇留在岸上等候消息,紅玉和季駿豐還有天皇三人攜帶著幾十個侍衛行船抵達了對岸的山頭。
翻越山頭,遠遠的季駿豐就看見佇立在竹林深處的茅草屋。
草屋十分破舊,若是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